萧非想了想,抬起头看看挂在墙上的兵器,说:“你讲的非常对,我们得找一下白翼老大,他可以安排这个的。尽管我非常不乐意。”
对于一个修者来说,这样去学一个“貌似很荣誉”的技术,是有点本末倒置啊。
不过,目前置身在王爷府,暂时的立身之计吧。
我觉得时间不早了,而他看不出要陪我出去的样子,就对他,笑了笑,说:“行啊,只要你明白,我这话也不算白说了。”
萧非站了起来,望望窗外,月光把大地、庭院铺染的一片银白,间或有巡逻的提着灯结队走过。
萧非点起一根烟,最末说:“ 我就是在这里躲几天仇家,没别的意思,我看你修为也有点基础,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
我当然不能全盘托出,也不想惹事,就说到:“以前跟着一个游方道长学了几天,后来他走了,我就出来找活干,其实,也没啥。”
萧非盯了我半天,认真地想了想,最末惊喜地叫道:“行啊,小哥,跟着白翼大哥,在王爷府里,不怕没有出头
那一天。”
我嘿嘿一笑,说:“哪里啊,咱这下野山人,能在这么气派的王爷府里混嘴饭吃就不错了,也没有想什么出头不出头的呵呵。”
“嗯,我会把你的话告诉呆太郎,那家伙应该会给你机会干点别的。”
握草,这兄弟领会错了,还以为我想转行什么的,那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在这里潜伏一段时间,拿走我要的东西就消逝,也罢,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来吧。
我不过就是一个被他家收留的流浪汉罢了。
第三天,呆太郎就来到我们的后方,我俩正在劈柴。
他胖乎乎的脸上一双小眼瞪视着我,说:“小子,你还想找别的活吗?”
我立起身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谦恭地说:“是啊,老大。以后小弟还要倚仗您多多提拔。”
要是叫我到宝库附近打扫卫生也成!
嘻嘻。
呆太郎笑眯眯的,说:“嗯,总算还知道些事。那么好吧,以后你两个干完了自己的活,就去厨房找容越秀,他会告诉你们该做的事情。就这麽说了,给我好好干,别多事啊。”
荣什么什么?
我也不敢多问,握草,反正就是下力活。
总之,先混熟这里在做打算。
我送他到门口,说:“放心吧,老大。我跟小非都是那种勤勉好学、蹈厉奋发的那种年轻人,不会给你老丢脸的。”
呆太郎“哦”了一声,古怪地瞥了我一眼,说:“那就好。”匆匆朝别的房间里去了。
萧非高兴地跳了起来,说:“这下,咱们可得好好干。因为总算有出头的机会了。用不着成天憋在柴房里浑天浑地的干了。”
吔!
不就是……!我看到萧非居然还惊喜,也装作很激动,我说:“谢谢呆太郎大人,谢谢。我会感激他一辈子的。是他让我重见光明,是他给了我人生的一个崭新的目标——我一定要做个风光无限的炒菜大师傅。”
嘻嘻,这个目标倒是很意外啊。
萧非握着拳头,激昂地说:“我也是,我要做王府内最优秀最出类拔萃的一做饭的。”
他那张十七八岁的脸上,流露出对将来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和陶醉。而且脸蛋红扑扑的。
我也是和他一样神情沸腾。
也许这就是修者接地气的另一面吧,我居然真的因为学点烧饭的技能,而兴奋不已。
突然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菱絮的容颜来,我想着她会吃到我做的饭菜,会津津有味地细嚼慢咽、品尝,然后,会禁不住问旁边的丫头,说:“哦呵,这是谁做的酱猪蹄、卤猪头脸,好好吃啊?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会亲自去厨房里找他。我要问问他是怎么做出来这种世界上最令人垂涎欲滴的菜了。”
我想。届时,我会告诉他,我如何吸取前人的经验、如何弥补人家的不足,业余时间努力钻研业务知识云云。
这样我肯定在她心目中留下美好的印象,那么这每天就活着有了那么一点意义了。
萧非碰碰我,说:“你在想甚么了?你发呆了。”
我表情流畅起来,变得兴奋地说:“哈哈,想美女了,当然是美女了。”
他挤挤眼,好奇地问:“哪一个?”
我说:“我给你说了,你可别给别人说。”
他说:“我会给谁讲呢?我整天跟你呆再一起,连上洗手间也跟你站一块,我就没机会跟别人讲。”
我说:“那就好。”
他问:“到底是谁啊?你又不想说了。”
我左右看看,说:“我还是不讲的好,每一个男孩都有一个自己的秘密。”
萧非说:“得了吧你,你不想说就算了。”他故意不搭理我,转身整理地下的柴禾。
我“咔嚓”“咔嚓”猛劈了一阵子,整的浑身冒汗,头上就有水蒸气在上升,我坐在地下的板凳上,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非说:“天天说,不嫌烦。已经没话说了。”
我说:“你生气了?”
萧非说:“没有啊,人家不相信我我何必再问呢?”
我说:“你看你这人,又见外了不是。你还小,还不知道爱情这玩意。”
萧非不屑地说:“你还会爱上谁?”
我说:“我为什麽不能?我是一个正处在青春发育期的多情男孩,荷尔蒙正在铺张飞扬。”
萧非说:“好啦,她是谁?”
我带着幸福的表情,柔柔地暖暖地说:“菱絮。”
萧非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的嘴巴结结实实握住,然后,他透过门窗东张西望。
我把他的小手掰开,说:“唉,你想憋死我啊。”
萧非张望过后,小声说:“可不能让附近警卫们听到了,他们都是白翼的手下。”
我说:“是吗?”
萧非说:“ 白翼虽然哥哥来到王爷府,但是作为未来的女婿,在这里可是跟许多护卫的头头交情不浅,经常在一起喝酒,你这样一说,不定谁告你一黑状,那你可就性命堪忧了。”
我说:“在爱情的天枰上,人人平等。”
萧非说:“这可不见得,墨琴心也想博得菱絮的青睐,结果呢?”他警惕地眺望着。
我说:“没有人,别老自己吓自己了。”
萧非说:“结果,听说他师父,就是镇南王的弟弟,把他和白翼都狠狠地给训了一顿,说以后谁也不准内讧。否则,就把磨琴心轰出师门。以后,墨师兄主动退出。就剩下王爷认可的白翼小哥了。”
我说:“菱絮和白翼成亲没有?”
萧非说:“当然没有。”
我笑道:“这就对了,她既然不是白翼的老婆,我为什麽就不能喜欢她呢。再说,感情可不是说着玩的。”
萧非说:“你就不能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兴许还有点希望。爱上她,你就完了。”
我说:“感情可不是说着玩的,爱上她,我就怎么玩了?”
萧非说:“怎么不完?你斗的过白翼吗?他的分身幻影攻击术是天下有名的。他的功夫除了王爷和神兽门的掌门之外,那可是在外面丰央城数一数二的。”
哦!
我连忙改口说:“这可是我俩的秘密,你可不要乱说出去,不然那我可真的是玩完了。”
第二天。
荣越秀背着手,他穿着白底花色的上衣,留着满头长发,嘴唇上也蓄满灰白相间的胡须,站在一片树林的前沿处,风轻轻刮起他的头发,一飘一飘的,他对我俩说:“我的刀法在王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就是在帝国的皇宫里,在任何王侯的家族面前,我也是响当当的。”
我和萧非并排站在一起,我瘦高瘦高的,他也是,跟整个树林的气势倒也合拍。
荣越秀看了一眼傻乎乎的我们,大声说:“听明白了没有?”
我们一起狠狠点点头。
片刻之后,荣越秀指着我,说:“那我刚才讲了甚么?”
我毕恭毕敬地说:“你说自己很伟大。大到冲出了王府直达帝国皇宫——”话还没有完,脑门上就被擂了一下。
我捂着,忍着疼痛,说:“咋了?”
荣越秀大声呵斥我,说:“咋了?你脑袋进水了。我是这么说的吗?”
我小声叮咛:“是的。”
荣越秀说:“错!萧非,你讲!”
萧非看看我,脸通红,他不得不说:“容组长后来跟我们讲了如何使用菜刀切菜以及菜刀的护理。”
荣越秀点点头,说:“对,总算还有一个专心听讲的。”
我把脑袋耷拉下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荣越秀说:“要不是呆太郎,我才懒的管你们。”他指着我说:“就你,貌似认真,实则心不在焉。心思都不知道操到哪里了?”
我低着头,无语。刚才我的确思想开小车了。
荣越秀走后,萧非对我说:“以后还跟着人家混饭呢,你就这么讽刺人家?”
我说:“我没有啊。”
萧非说:“没有,人家给我们讲了刀工种种事宜,你一句也没听进去。魂也不知道给哪个姑娘勾走了。”
我说:“没事,他跟我们提刀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追魂刀’几个字。我回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