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猛然坐起身子,她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来回检查着身体来确保自己确实是“自己”,
“我还是我......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她又出现了.......”雪莉从地面爬了起来,周围一片漆黑,雨还在下,但此刻的她却莫名其妙的身处一处洋房之中,她的火把熄灭在了身边,身上除了冷汗没有沾上一点雨水,“我怎么来这里的?”那股不寒而栗的感觉还在,雪莉咽了口口水,现在的她还没有脱离危险。
最重要的是,她是什么?
雪莉的手指发出微弱的荧光,她还不是很熟练,但这微弱的光线至少可以让她看清脚下的路,“我到底睡了多久啊.......”除了雨声外这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四下张望了一下,雪莉靠着墙边一点点的移动着,她手里除了那根已经熄灭的火把剩下的什么也没有,
“嗯?门把手?”突然间雪莉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个凸起,她尝试着去旋转那个把手,木头老朽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被雪莉打开,
“不不不,我的计算没有任何错误!不可能出错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成功!!”一个显微镜冲着雪莉砸了过来,雪莉还没反应过来,仪器就穿过她的身体砸在了身后的门上,
“我会复活你的,我会复活你的,雪莉,你再等等.......”雪莉向着仪器扔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性研究员,他的眼睛近乎通红,脸上也早已没有了血丝,外表也邋遢到了极致,尽管与记忆里的他大相径庭,但是她还是认出了那个男子,
“主人.......”雪莉心情复杂的伸出手,轻轻叫了一声,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滚开!快滚出我的实验室!我不需要助手!”男子近乎嘶吼着再次向雪莉扔出桌子上的东西,雪莉连忙冲出门外,将门关闭,
惊魂未定的雪莉瘫坐在了地上,她背靠着那扇腐朽的门,眼界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古堡之中回荡着她哭泣的声音,这个坚强的少女一直都有着一个软肋,那便是她的主人,她的过去。
“好的,好的雪莉,你要再看一下,确保刚刚那个是你的主人,他才不会像那样乱摔东西。”雪莉再次的打开了那扇大门,里面却和刚才完全不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房罢了,此外什么也没有,“难道我看错了么?”
“我需要一杯咖啡,这些公式毫无帮助.......”雪莉的背后再次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他一边看着手中的报告一边向楼梯上方走着,“提取雪莉的DNA,利用克隆技术培养一个新的拉鲁拉斯,我以前成功过就还可以再成功一次。”
“主人!”雪莉看向那个身影,随后追了上去,腐朽的楼梯还险些让雪莉踩个空,再次抬头的时候,雪莉面前只剩下了吞没了一切黑暗的走廊,
“这个点子不错,宝可梦语音翻译器,这样你不使用心灵感应也可以和大家交流了。”一扇房间打开,那个男人的身影从里面打着电话走了出来,随后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中,
“等等我主人!”雪莉大步跑到了那扇打开的房间前,却又扑了个空,“不,这些是幻影.......”
男子从雪莉背后的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雪莉看向男子,他的身边有着一只和自己近乎一样的沙奈朵,她也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只是她的耳羽缺失了一部分,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其他的房间中,
“他们看着可真幸福啊......”雪莉笑着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她坐在地上,依着自己的手臂,看着男子和那名沙奈朵的幻影在自己眼前穿梭在各个房间中,
“嘎.......”
黑暗的深处,一双手臂张开,向着雪莉的方向前进着,吞噬着雪莉身上仅剩的光芒,水渍滴落的声音在空荡的古堡格外的刺耳,
那只紫色的沙奈朵正缓缓的飘向雪莉,雪莉看着她张开着手臂,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一样,发出刺耳的喘息声,
“嘎.......”
她穿过那些幻影,仿佛在向雪莉宣誓着她的真实,这种感觉很不好,看着她一点点的逼近,雪莉的由刚刚复杂的情感逐渐转为的恐惧,她企图爬起来逃走,但她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颤抖着告诉自己不可能,
紫色沙奈朵越来越近,雪莉的恐惧感也逐渐趋于窒息,她用尽全力站了起来,转身钻进了一个房间中,门外传来撞击的声音和那个紫色沙奈朵的窒息声,雪莉利用重物堵住了门,至少不管怎么样,那家伙都是真实存在的。
待雪莉处理完这一切后,她转过身去,看到了之前那名男子坐在椅子上,身边的病床上躺着之前的那名沙奈朵,男子紧紧抓着沙奈朵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不停的哭泣着,
“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亲爱的我发誓,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的,无论什么办法,我绝对会做到,用我毕生所学.......”
雪莉走上前去,那个沙奈朵戴着呼吸面罩,却早已没有生命迹象,她的表情异常的安详,就像她生前一样,男子抓着那个沙奈朵的手在不断的道歉,一旁桌子上的病例显示出了那只沙奈朵的名字,而雪莉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那是她自己的名字,
“Shily”
“我从很久以前就听你讲过母亲的故事了。”雪莉站在男子的背后看着一人一宝可梦的影子,窗外依然一片漆黑,除了不时的雷电点亮着整个房间,提醒着自己身处的环境,“他们不理解你们,认为宝可梦和人类本就不该走在一起,你向他们证明他们错了,宝可梦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主人......但相较于主人,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叫你父亲.......”
既然这不是她的过去,那门外那个又是什么?
雪莉转过身去,砸门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她移开重物走出门外,这里又是死一样的寂静,就像最开始那样,但不管怎么样,她都需要尽快的离开这里,但另一个问题也随之出现,
上次见到她还是在合众地区,为什么来到卡洛斯她依然还在?
梦里,现实,她总会在自己不经意的角落出现,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跟着自己?
“嘎.......”
水渍滴落的声音再次响起,雪莉这次并不打算逃走,她想知道真相,那本就是她在一直寻找的东西,
“噔”
“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
“我的天啊.......”雪莉本想在这里等候那只紫色的沙奈朵,但是却看到了更为惊悚的一幕,无数残破不堪的拉鲁拉斯的尸体正在地上如同潮水一样互相爬行向着雪莉涌来,他们的身体每次触碰到地板都会留下一摊黑色的血迹,发出可怕的撞击声,那只紫色沙奈朵就混在其中,
她转身就跑,而现在可不是吝啬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了,一扇光墙挡在了那些拉鲁拉斯的面前,雪莉趁机跑下楼梯,而一楼的大厅则从地面上开始不断的钻出新的拉鲁拉斯,那些拉鲁拉斯的身体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烂与畸形,刺鼻的气味让雪莉甚至有些作呕,
“抱歉了,但我真的很需要离开。”雪莉一脚踢开一只扑向自己的拉鲁拉斯,对现在的自己而言,比起恐惧,她更需要的是勇气,背后传来了光墙破碎的声音,周围的拉鲁拉斯还在向着自己靠拢,不过自己已经走到了大门,现在只需要出去.......
但只是拉开大门的瞬间,雪莉内心中的希望便瞬间被黑暗吞没,那没有门,准确来说,根本没有所谓的出口,大门的后面,
是一面墙。
雪莉转过身去,看着那些尸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们在地面,墙壁,天花板上蠕动,痛苦的挣扎,嘶吼着,背后的大门融化,那些拉鲁拉斯抓住了雪莉的衣装,他们在撕扯自己,他们就像潮水,开始向着自己身体上爬动,
那只紫色的沙奈朵停了下来,她就站在了雪莉的面前,雪莉摇晃着脑袋想要拼命的摆脱束缚,却于事无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水渍的滴答声格外的刺耳,似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整个古堡中只剩下雪莉的心跳与那水渍的滴答声,
哭声,再一次的,这次是在雪莉的面前,那只沙奈朵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哭,她的泪水都是那些黑色的物质,雪莉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周围的拉鲁拉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那个沙奈朵坐在雪莉面前不断的抽泣,
拉鲁拉斯们松开了束缚着雪莉的手掌,他们全都在盯着自己,雪莉有些不解,她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沙奈朵的喉咙中发出了可怕的嘶吼,不寒而栗的声音冲破了雪莉的耳膜,就像第一次这个沙奈朵逃走时发出的,只是这一次她只是在冲着自己嘶吼,
“为什么我会感觉到......这么的痛苦......”雪莉捂着胸口倒了下来,那些拉鲁拉斯企图支撑住雪莉的身体,但是都被压垮了下来,
“不对.......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仿佛自己的心脏快要碎掉一样,她抓着自己的心灵鳞片,似乎想要把他扯掉一样,那只沙奈朵用自己充满粘液的手轻轻的抓着雪莉的手掌,她露的眼部还在流出那些液体,“你想要.......说什么......”她听到自己的牙齿被自己碾碎的声音,雪莉感受到似乎有什么正在贯穿她的灵魂,她仿佛同时感受到了所以的酷刑,那种全身的剧痛几乎要把她撕碎,
“啊!!!!”雪莉痛苦的喊了出来,她的手被那个沙奈朵紧紧的抓着,雪莉只能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看着那个沙奈朵嘴角微微上扬着,眼中的液体滴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慢慢的,这种痛苦的感觉开始消减,雪莉的身体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湿,她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姐........妹........”雪莉的心中响起了沙哑又残破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堵住了她的喉咙一样,但是雪莉已经无力回答了,她空洞的盯着天花板,那只沙奈朵轻轻的抱起雪莉,将她温柔的抱在了怀里,其他拉鲁拉斯也靠了过来,他们躯体发出淡淡的荧光,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谢谢.....你.......我们.......回来了.......”
那只沙奈朵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雪莉被放在墙角处,而那只沙奈朵倚靠在雪莉的怀中,慢慢,也化作了荧光,逐渐消散.......
.......
那天我从无数的姐妹的尸体里爬出来,racer像一位父亲迎接他的孩子一样抱起我,我不知道我的姐妹们经历了什么,但我活了下来,
但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死去,他们一直在我的影子中,他们的每一次的死亡都让我更加的接近了所谓的“活着”,但racer的每一次的失败都会让我觉得,
是我杀了我的姐妹们。
但他们从来没有怪罪过我,他们只是.......太孤独了........我一直都没有发现,那只沙奈朵就是他们,那只沙奈朵,就是我自己,是他们眼中的我......
他们就这样一直跟着我,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我好好谈谈,但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是我太蠢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通过痛苦向我传达了他们的意愿,那些祝福的话语,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只剩下了痛苦,他们便也只有那种方式才可以传达,或许现在的我,才是真正完整的我,
一个名为“Shily”的
沙奈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