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第一次见到艾琳时,巴图巴亚尔就一直很在意她,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因为她古怪的行为和那一头罕见的银发。前者总有一种既视感。
“喂,你还好吗?醒醒了...”
巴图巴亚尔逐渐睁开眼睛,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尝试唤醒熟睡的自己。
[可恶,果然还是喝醉了....]
昨晚巴图巴亚尔和他的一个朋友偷偷的在村长的地窖下喝了一顿,村长藏的美酒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两人之后便醉倒在了地窖里面,仅仅只是一瓶酒,的确很不可思议。
“没事了伙计,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有人发现我们了吗?”
巴图巴亚尔一边搓着自己发烫的脸,一边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没人,大家和这个村子里的女人们都忙着的呢,呵呵,你懂的,一帮孤独的人。”
看着这位朋友,巴图巴亚尔调侃道;
“可想而知他们的妻子活到底有多差,哈哈哈”
一旁的朋友听到这句调侃也笑了,这样看去,两个穿着邋遢面容脏兮兮的男人正相互咧着嘴开怀大笑,两人零星的唾沫飞溅到了他们彼此的胡须上。这没什么好介意的,因为这就是生死之交的好友之间的默契,也因此他们接下来会讨论更具争议的问题。
“巴图巴亚尔,实话告诉我,其其格又找你了吧?”
两人畅谈时,巴图巴亚尔的朋友突然这样询问了他,这时巴图巴亚尔的表情突然开始变得尴尬了起来,不知怎么回答,但是他还是很迅速的想要回应朋友,或者说想要挽回什么。
“嗯....听着伙计,我没打算....”
“不,你必须那么做。”
一旁的朋友打断了想要辩解的巴图巴亚尔,没错,他已经知道了其其格找巴图巴亚尔的原因。
其其格的计划虽然从没有人泄露过,但是巴图巴亚尔眼前的这个男人靠着十几年的经验和他对其其格的了解,仅仅通过对一些细节的观察就猜到了这一步。
认为朋友这样的回答是不信任自己,巴图巴亚尔懊恼的说:
“我不会让其其格那么做的,背地里杀..杀害同胞的事情......即便是为了活下去也不对,你得相信我。”
但是巴图巴亚尔猜错了,朋友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用轻松的口气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朋友,你看看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已经老了,其其格他的决定是对的,你得帮助他然后活着离开这里,你和那些只会把忧虑发泄在无辜的村民身上的那些人不一样,和我也不一样,你是在乎你的家人的。”
听到朋友这样说,巴图巴亚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说的没错,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但是自己也不愿意失去面前的朋友,不愿意成为杀害同胞的刽子手。看来,在这个问题上,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只是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他需要一个人帮他说出来。
“巴图巴亚尔,想想你的事吧,你的妻子没有你可没办法独自活下去,去做吧,然后回家吧”
再次看着朋友的巴图巴亚尔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因为他知道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巴图巴亚尔深深的含住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然后向往常一样再度开口。
“伙计,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此时朋友已经打算独自离开地窖了,说出的只有一句简单的回应。
“去找个女人你这个混小子,哈哈哈..”
独自一人的巴图巴亚尔还在思考刚刚的事情,只不过不在是关于其其格了,而是自己的家人。或许朋友有一件事情说对了,自己是在乎家人的,只是对于“在乎”的含义两人可能有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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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巴亚尔他们的部落和其他蛮族部落一样,男人出去劫掠,女人和小孩则留在部落的驻扎地,当然年老的战士也会留下来,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巴图巴亚尔的妻子是一个怪人,或者准确的说是一个疯子。
他们有两个孩子,都是十分健康的小家伙,并没有像母亲一样看起来神志不清。
巴图巴亚尔很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即便妻子在别人眼里是个疯子,但是巴图巴亚尔知道,妻子和一般的人不一样。
第一次注意到这一点的契机是有一次他们的孩子因为误食了有毒的花种而奄奄一息的时候。
那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花,它的毒性和其艳丽一样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却偏偏被自己的孩子吃下了。
当巴图巴亚尔正在为此而痛心疾首的时候,妻子却用一种奇妙的方法把孩子救了回来,她收集了许多像是奇怪的石头、常见的草和不知道怎么调制的蓝色液体,用这些做成药给孩子喝了下去。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本来已经即将死去的孩子却逐渐康复了,别人都说是运气好,但是巴图巴亚尔清楚,妻子一定知道什么,妻子的异常不是真的异常,妻子所做的都是有原因的。
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巴图巴亚尔也不清楚,因为就在这次出去劫掠的前一晚,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熟睡时自杀了,死法很特别,她用小刀刺破了自己的眼球,任留自己失血过多而死。如果妻子不是个疯子,就一定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所以第二天巴图巴亚尔没有告诉任何人,将两个小孩托付给自己的父母后,就悄悄的埋葬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