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马夫安下心来,“请小姐多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家主的府邸。”
少女微微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驾!”马夫拉起僵绳,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打向骏马的屁股。
骏马不安的原地踏步,马尾摇晃,甚至面对马鞭的抽打,都没有向前奔跑的本能。
“怎么回事?”马夫隐隐感到不安,加大马鞭的力度,啪——“驾!”
马儿们开始四处乱窜,慌了脚步,又被缰绳束缚着,马车险些被慌乱的马儿牵翻。
马夫拼尽全力,紧紧的拽着缰绳,不让骏马乱跑。
咚——
马车前方一阵灰尘溅起。
“咳咳——”我倒在地面,想捂着口鼻挡住灰尘,但手臂却不听使唤的遮到眼睛。
这毒真是猛烈,我甚至开始怀疑是否能安然的走路。
断肠站在我身旁,黑袍中,双眸亮着幽蓝的光芒,“说,想死还是想活?”
“你们如果想要钱财,尽管拿去。”马夫爽快的说,拿出装有银两的布袋,朝断肠扔了过去。
断肠站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
只见布袋和她擦肩而过,然后重重的砸到我的腰上。
我忍着疼痛,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断肠,“你是不是故意的?”
“没错~”断肠低头凝视着我,乖巧一笑。
“二位如果没什么事,还请让个道。”车夫慎重的说。
“外面怎么回事?”车厢里,传来少女柔弱的声音。
“别出声,小姐。”车夫低声说道,把帘布掩的更紧。
“你不是想救那些村民吗?”断肠亮出爪子,平静的说:“那就来试试救车夫吧。”
话音刚落,断肠已不在原地,锋利的爪子朝车夫勾去。
我来不及提醒他小心断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断肠轻而易举的爪穿车夫的身体。
车夫拉着缰绳,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任何反应。
“火决——焚雨!”
车夫闪烁在断肠身后,法阵从车夫脚下闪现出来,手中跳动着火焰的气息。
“怎么会?”断肠发觉了身后才是真正的车夫,可面前的车夫气息和他一模一样。
转眼间,数道火墙把断肠困住,湛蓝的天空变得火红,滚滚火云笼罩在断肠上方,下起漂泊火雨。
断肠被火墙束缚的动弹不得,黑袍被火雨融的残破,但她一声不吭,只是冷冷的盯着车夫脚下的法阵。
车夫遗憾的摇摇头,“若是拿到钱财,就此退去,怎会发生这等事情。”
我这才看到车夫无名指上的元戒,没有一丝光彩,在衣裳的掩饰下,还真不容易发现,他居然是一位魔法师。
断肠没了威胁,车夫转身望向我,“姑娘,她是你朋友吗?”
“是的。”
“可是你朋友做了错事,怎么办。”车夫继续问道。
“那就由我来承担。”我想推开压在腰上的钱袋,奈何手脚不协调,变成了双手向天伸展。
车夫警惕的后退一步,周围并没有出现元力波动,又放下心来,继续说道:“那就你来承担吧。”
他放开对断肠的束缚。
眨眼间,断肠不见了踪影,天空的异变渐渐恢复原样。
车夫一手提着钱袋,一手提着我,往车厢内扔去。
砰咚——
倒在车厢里,中毒已深的我越发手脚不利索,刚开始还能站起身行走,但是到了现在,连指挥手指摆动都做不到。
白发少女好奇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少女,她也很特别,冰蓝色的长发与她眸中忧愁的神情,让人感觉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莫名的忧愁。
她把珑雪扶起,二人靠拢坐在一起。
马车再度奔跑在山路间。
这时,她发现了珑雪额头上的黑迹。
“叔叔。”白发少女喊道,“她好像,是中了毒。”
车夫停下手中缰绳,走入车厢,运用元力探查一下我的身体状况。
“情况有点不妙。”车夫沉下眉头。
“她怎么啦?”
“妖力与毒素一同入侵身体,普通人,片刻之内就已经死去。”车夫边说,边拿起我的手臂,另一只的手心跳动起火焰,然后注入到我的体内中,祛除掉妖力对我的侵蚀。
妖力去掉的一瞬间,我体内的极水元力便把车夫的元力摧残的一干二净。
车夫急忙收回力量,震惊的看着面前少女,“她居然是极水天赋!”
“极水天赋……”白发少女喃喃道,比我更适合这个剑。
“我只能帮她把妖力祛除,毒素依旧残存在她的体内,事不宜迟,得赶紧回到木府。”
话音刚落,车夫握住缰绳,快马加鞭的往木府赶去。
失去的妖力的阻碍,我总算是恢复了行动能力。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白发少女小心翼翼的说。
“我姓珑,字雪。”我说出自己姓名。
“姓木,字未晞,你叫我未晞就好啦。”
未晞开心的牵起我的手,毫无血色的脸颊起了笑容。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她的手好软,注意到她把一柄剑护在怀中,“未晞,你怀中的剑可以靠在一边,拿在手里不累吗?”
“不累。”未晞望向剑,朴实无华的剑鞘没有出彩的地方,连剑柄都用木头制成,“这是娘亲送我的礼物,等我当上高贵的魔法师后,就能回家把娘亲接来了。”
“虽然很无礼,但是我还是问一下,未晞的天赋是多少。”
“丰火。”未晞垂下眼眸说:“丰火天赋。”
我不再多言。
未晞斜依在我怀中,安稳的闭上眼睛。
窗外的青山连绵不绝,我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困意,和她互相靠着,沉沉睡去。
山顶寒风凛冽,草地上的霜已凝成雪。
断肠倒在岩石下方,手臂缓缓流出血液,把雪染的透红。
“姐姐,怎么回事?”凝香担心的看着断肠伤势。
“运气不好,竟然碰上了人类魔法师……”断肠添一下伤口,“不过……”
“不过什么。”凝香注意到这里还少了个人,“难道她代替你被人类抓住?!”
断肠惭愧的闭上眼,“是我的疏忽大意,妹妹。”
凝香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觉得心中莫名的烦躁,但说不清为什么烦躁。
穿过喧躁的闹市,风尘仆仆的马车停留一处府邸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铜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狮镇守在门口两侧,门梁上悬挂着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烫金大字: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