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灾

作者:龙渊不语 更新时间:2018/9/10 23:35:42 字数:2459

仲雨淇点了点头。

啪嗒——

我打开店门,刺眼的阳光随之而来,眼睛被光刺痛,不得不眯了好一会而才缓解过来。

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令我大吃一惊。

疯涨的海水淹没沙滩,几乎快漫到店口的台阶下,过往的街道被海水淹没,断裂的木材飘荡在水面,鱼儿蛰伏在水中,似乎对海水新占领的地区感到新奇。

“大家快帮忙啊,来帮忙!这里有人需要救援!”

远处传来人们的呼喊声。

几艘小船听到声音,动作迅速的向发声地游去。

我寻声看去,一位男子紧紧抱在树干,海水淹没过他的肩膀,并且树干已经是极为严重的弯曲,似乎下一秒随时断裂。

小船上的壮汉对那名男子抛出粗绳,男子急忙空出一只手抓住绳子。

咔嚓——

此时树干清脆的咔嚓声仿佛是死神的进攻号角。

噗通——

男子掉入水中,溅起剧烈的水花,水中没有他挣扎的水声。

众人屏息凝神,世界仿佛就在此刻安静下来。

我的心跟着一揪,忍不住跳入水中寻找他的时候。

粗绳忽然猛的一紧,小船上的大汉边拉绳子,边吆喝着:“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男子很快浮出水面被救起,看上去意识不是很清晰,不过总算得救了,我随即放下心来。

隔壁店铺的老人穿着庄重的华服,立在店口,行跪拜大礼,一边将头重重的磕下地面,发出“砰”的一声,一边嘴中高呼:“海神恕罪!海神恕罪!退水安民,来日,定会为海神举行海祭。”

我看着磕头的老人,仅仅磕了三下,额头血迹便显现出来,但老人不管不顾,一头一头狠狠的磕在地面。

磕头的声音似乎有股魔力一般,穿透我的心灵。

此时,一位头发肮脏不堪,衣衫褴褛的疯子爬在漂浮的木板上,神态看上去似乎醉的不省人事。

疯子猛地睁开眼,嘶声揭底的叫:“今当海神发怒,水淹万山,尸飘千里,如此皆是尔等过错,速速投水自亡,才使海神之怒消散,恢复安康。”

“海神……真的有这种东西吗?”我不禁扭头问仲雨淇。

仲雨淇此时却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上,双手合拢,放在下颚处。

“当然有海神。”仲雨淇说:“海神可是眷顾万生的神明。”

“可是身为眷顾万生的神明,为何还要让人们如此痛苦。”

仲雨淇祈祷的手很明显的颤抖一下,随后恢复平静,“海神自有打算。”

今天考验仲雨淇融入世俗的计谋算是落空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多余的船只吗,我想为大家贡献一点微薄之力。”我看向飘荡不定的海面。

海岸线比先前涨了不少。

“没有。”仲雨淇放下祈祷的手臂,“不过有位叔叔在渔业当官,说不定他有多余的船只。”

“那便快些去吧。”

“店呢,不经营了吗?”

“现在灾情当道,就算开店也没有多少生意,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回头看向仲雨淇,说:“你也不希望他们置生于水火中吧。”

“嗯。”仲雨淇点点头,抬脚便往水中踏去。

我急忙拦住她。

仲雨淇疑惑的撇向我,说:“我现在拥有御水而行的能力。”

我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不像是说谎,干脆放开她,观察一下她的能力。

仲雨淇站在水边,小嘴微微吐气,随后抬起脚尖点水面。

不出一秒,她整个人向前倾倒,“噗通”一声摔入水中。

我缄默看着荡起阵阵涟漪的水面,怎么忘了她有妄想症。

“救——我——”仲雨淇胡乱摆动的手脚在海中划水,水花翻腾,每说出一个字眼便灌下一口咸咸的海水。

我无奈的摇摇头,凝出七尺长的冰棍递到她手边。

仲雨淇双手一下子抓住冰棍,我慢慢的向上拉。

直到将她拉入酒家中,仲雨淇还不肯放手。

我又把元力收回,仲雨淇才依依不舍的撑着地面,眼中泛起点点泪花,对着我带有哭腔的语气说:“海神大人不喜欢我了。”

“海神可不偏袒任何人。”我脱下衣裳盖在她背后,又拿起洗干净的抹布擦干她湿漉漉的长发。

“不开心。”仲雨淇嘟着嘴说,随后突然斗志昂扬的站起,捏起小拳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海神大人对我刮目相看!”

“这样的话,第一件事便是保护好自己。”我将抹布盖住她的拳头,抬手揉揉她的头顶。

手抬到半空中,我停住动作,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为什么不知不觉成为了她的贴身护卫,举手投足间围绕着她转。

“怎么啦?”仲雨淇看到我奇怪的反应,清澈如水晶的目光朝我投来。

“没。”我又把手放下,说:“快回房重新换套衣裳吧,这套已经湿透了。”

“嗯。”仲雨淇呆呆应了一声,走向已经房间。

我重新把店门合拢,随手提起茶壶倒一杯茶水,拿着茶杯坐在院落的梧桐树下静静品尝着茶水。

院中的积水消失的十之八九。

茶水是昨天煮成,一夜的时间,口感自然没有刚煮成的好喝,不过我还是可以勉强接受。

头顶梧桐树的枝头残留着两片树叶。

“唔——”仲雨淇脱下湿衣裳,身上**的站立衣柜前。

“穿什么衣裳好呢。”

仲雨淇指甲缓缓向前触碰各式各样的华服,随后停在众衣裳中的一尖。

“好了没有。”我将茶杯放下,仲雨淇穿衣的时间比我想象中多出很多。

话音刚落,仲雨淇推开,提着裙角,踏出优雅的步伐来到我面前。

我诧异的盯着她。

仲雨淇裙子呈白色,两条系带搭在肩上,腰间的白色飘带宛如一条弯曲的河流,裙子蓬起的布料成折叠式,裙子后方系有可爱的蝴蝶结,一眼看去惹人心动。

“好看吗?”仲雨淇原地转圈,裙摆轻扬,白色飘带宛若精灵一般,忽上忽下。

我盯着她,脑海中龙祈欢脱的身影渐渐与她重叠。

“呼——”

我深吸一口气,平缓心情,但龙祈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散。

“好看。”我边说,一把拉住仲雨淇,将她抱入怀中。

仲雨淇一愣,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下意识挣脱束缚。

“别动。”我轻轻在她耳边说:“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仲雨淇没了动静。

片刻之后。

我恍然惊醒,急忙松开手,“抱歉,失礼了。”

仲雨淇退后两步,扭头看向别处。

尽管她躲开的很及时,我还是从她泛红的脸颊与害羞的神情看出端疑。

“那个……”我上前一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如果直接对她说,将她看错了某人从而冲动了,我下场一定会死的很惨。

但不把实情告诉她,我的良心颇为不安。

“等一下,等一下!”仲雨淇忽然慌乱的大叫着,连忙摆出祈祷的手势,闭目沉思。

“我……”我犹豫着,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仲雨淇红着脸,一口气退后好几步。

“知道什么?”我心中一惊,难不成她有窥探我心灵的本能?

仲雨淇张了张嘴,又合上,把视线撇向一边,喃喃细语的说着什么。

我侧耳倾听,也只堪堪听到,我……你……的字眼。

“后退!”仲雨淇摆出攻击手势,像对待敌人一样。

我愣了一下,低下头。

“对不起……”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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