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人很快地回到家,智花的母親就像早就知道一樣,已經站在門外等候,一看到我們釣的魚就很開心地回到客廳去和大家報告,結果留下來應付狀況的人就是我,因為智花他父親走進廚房說要幫忙料理魚,智花端了幾杯水過來,說是讓我們等一下,現在正在準備午餐。
(真好的理由,明明我對他的認識中沒有會煮菜這項技能,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點了嗎?)
結果就是我一人要解釋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的釣魚過程,大家還意外聽得非常認真,但這也只是幾分鐘就交代完的事情。
「那麼妳們在家裡做什麼呢?」我喝著水,有些無聊的坐在客廳一角,詢問著看起來很開心的琴柯姊。
「啊?嗯....你說呢?」琴柯姊笑嘻嘻地說出意義不明的話。
「我怎麼會知道?但看起來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就是了...」
「诶?別那麼在意嘛。」真的有些奇怪喔?因為整體的狀況除了那月姊和不再客廳的一姬姊、亞斯塔露蒂、智花外,其他幾人都有些異常,不知道在開心什麼的琴柯姊、在走廊外討論些什麼的奏和音、一直保持用扇子揮手的清姬,嘴巴無聲的蠕動著似乎在唱歌...?
(好吧,我看我還是不要追問是什麼好了....)
又喝了一口水,打開介面看了一下新聞,果然嗎?出動大量保護人員的新聞就在頭條上,不過卻意外的沒發現負面聲浪,反對者所堅持的也只是不需要派那麼多人這個觀點而已。
看著看著,突然發現有不認識的人打了通視訊給我,現在正等待我的回應。
(要不要跟那月姊或是琴柯姊說呢...)
看了一下兩人,那月姊似乎在研究一些東西,而琴柯姊也正在看一些公文,我只好先走到走廊,將視訊給打開。
『嗨,打擾了?現在有空聽我的電話嗎?』
鏡頭上顯示的,是克洛諾...次元航行隊總隊長兼其他要職,在申請一些手續時有和他碰過幾次面和聊過天。
「是的,您請說?」為了以防有人察覺,我爬到了2樓預定今晚我們要入住的房間裡找了一面牆靠著。
『不會花你太多時間的,接下來我要請你和大家開個會。』
克洛諾一說完,畫面除了擴大外又多了好幾個鏡頭,仔細一看都是這次要回去的老朋友們。
我點點頭,大概是要講明天的事情吧?明天我們會跟其他第二梯隊的保護人員和自行邀約的隨行人員一起行動回到原先的世界去完成一些各自的事情。
『好的,謝謝各位參與這次會議,我沒有特別邀請諸位的保護者前來參加是因為要和諸位討論的事各自的行程安排。』
「那麼我就在一旁聽著吧?」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打了個寒顫,原因是這突然闖進來的聲音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而且這聲音是從我旁邊所發出來的,換而言之...我並沒有察覺到那月姊就在我的旁邊,我連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南宮攻魔官嗎?也是可以。』
克洛諾苦笑了一下,不過這似乎不影響整個會議進行,他繼續說了下去。
『首先我想和大家報告一下,在申請書上我都替各位蓋過章所以知道,溫翼先生和Tintin佳小姐會"出國"對吧?』
「是的。」
「嗯。」我點點頭,心裡卻暗自猜想,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因為是長途旅程和跨國際的關係,為了確保出國的兩位和隨行人員、家人的人身安全,管理局高層決定讓"蒼藍艦隊"去諸位世界的海面上執行接應。』
這真的是"跨國際"的問題了!?首先大家都知道...我們世界中的各個國家中有領海距離的問題,什麼釣魚台啦、琉球嶼啦,如果讓伊401他們在海面上行動,絕對會引發各國關注,監視衛星、各國雷達都會發現的!
『執行任務的是千早群象提督,為了活用超科技的性能,所有的蒼藍艦隊都會執行水面下監視任務,我們研究過各種可能,至少水面下的待機是不會被發現的,他們有這樣的信心,傳送方式就由我們這裡進行所以各位不用擔心這方面的事情,我只是向兩位說明一下。』
「了解....」聽起來...真的好像是戰爭呢,我有些興奮起來了呢。
『另外我們研究過你們國家的軍事,所以也派出了兩支相對應的預備軍到駐紮地待命,也就是槍衛廳和裝甲局,兩個局處的隊長和隊員會在諸位一到達後開始和各位解釋一些事情,這邊我就不多談了。』
「那個,先處理完的事情的人可以先行折返嗎?」問這問題的是葉碩。
『可以,雖然沒有給大家限制時間,但是我們也不希望拖太久,原則上不要超過半年都沒問題。』
大部分的人想法應該都跟我一樣..."不可能那麼久啦!",畢竟這次回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將該處理完的事情全部處理完,之後就沒有必要再回去了,至少我是這想。
『基本上會議就到這結束了,我比較想知道大家有沒有什麼想提出的?例如增加護衛?或是指定護衛的強度等?』
所有人都搖搖頭,畢竟...官方護衛的強度應該都是相當高超的不用說,更何況加進來的護衛人員對一般人來說...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外掛。
『喔對了,部份隨行護衛人員雖然會分配當地的貨幣,但是還是希望諸位能幫他們熟悉一下狀況,這點有些抱歉,畢竟有經驗的人員不多。』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如果方便的話請傳一份護衛我們這組的人數給那月姊,我應該可以安置好他們。」
「我應該也可以。」不知道為何回答的是我跟Tintin佳,大概是我們兩人會花比較長的時間吧,其他人幾乎可以當天往返。
『到時候還麻煩你們了,抱歉打擾到你們的時間,解散吧。』
克洛諾點點頭,所有人的螢幕暗了下來,我才提心吊膽的轉過頭看看那月姊。
那月的臉色到是很正常,她只是坐在我的後方專心的處理一些她的工作,察覺到我的視線後才看著我。
「貌似隨行人員會很多呢?沒問題嗎?」
那月姊沒有什麼特別的語氣,她顧慮的大概是我剛剛後半部所講的,能安置其他來協助我們的護衛人員。
「如果那月姊不喜歡,我也是可以用其他方法安置。」
「嗯...我問一下,最初的第一種安置方法是指家裡吧?如果夠大能讓"主人"自己有地方睡,我就沒意見,畢竟護衛人員對那裡也不熟,在陌生的地形展開定位反而危險,我們也應該顧慮一下大家的處境。」
那月姊思考的很深入,我倒是有些驚訝印象中對外相當"高傲、冷漠"的那月姊其實是很照顧人的,雖然我已經深刻體會過了...那月姊對家人的溫柔。
「是,我會努力安排好的,請那月姊放寬心。」
「走吧,下去吃午餐了。」
那月姊沒有繼續接下對話,只是拉著我的手往樓下走去我,有些猶疑,難道說那月姊並喜歡這些事情嗎?
「那個那月姊?我做錯了什麼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是,我是在想其他事情,所以你不用擔心。」
被握住的手傳來了有力量的感覺,雖然只是緊緊的握了一下,我還是很清楚那月姊的意思,真的就像她所說,沒事的。
但是我也正在思考其他事情,如果...如果我回去這件事本身會有很多狀況發生的話怎麼辦?我不禁替我自己的懦弱和猶豫不決感到厭惡,因為這樣的思考就像是不相信任何人一樣,只是我給自己的理由是..."我擔心他們"。
午餐的餐桌上我沒看見那條草魚,聽智花說似乎準備拿來當晚餐的材料,飯後我跟著一姬姊來到廚房幫忙,卻被各種理由趕上樓上休息,莫名覺得氣氛很怪的狀況下,我被花織太太帶到樓上的房間,也就是那間我們今晚要借住的地方,空間相當大這我雖然形容過了,但是接下來我幫忙把棉被等寢具給放好後才發現,預留的空間還是相當的大,明明我已經擺好一定的間隔距離了。
之後花織太太還幫我一起把大家的行李給搬上來,擺放好後我連聲向她道謝。
「那麼請安心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先去幫一下智花呢。」
她笑的很溫柔,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就靜靜地離開房間,我一人坐在最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綠油油一片的竹林發著呆,
(剛剛...智花的母親都沒有跟我說智花的事情呢...)
其實心裡我多希望她可以像是忍先生一樣念我幾句、抱怨幾句,這樣我的心底多少可以好過一點。
(但是她什麼都沒說,我擅自就當作自己仍然沒有被認可吧)
畢竟天下父母心,我隨便猜應該都猜的到身為父母的他們,心裡所想的那些事情,只是我也無法對應那些想法做出最好的舉動,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該回應什麼。
(好...無聊啊...)
我慢慢地躺在窗前,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細數著上面梁柱和梁柱上的花紋,但是沒多久我就覺得更無聊了,換了個姿勢坐直身體靠著窗口面對拉門,突然間又回想了一些記憶,只是對應的記憶不是夏天...而是大雪紛飛的冬天。
"在台灣...可看不見這樣的雪景呢"
表哥站在我旁邊,笑著指指走廊外、庭院內,山水造景的石頭地上鋪滿了雪,目測有到腳踝的深度吧。
"是啊..台灣...我不記得平地有下雪過的紀錄"
我們兩人站在走廊上,但是身上也沒穿多,最多就是一件外套,畢竟我們對冷很習慣了。
"怎麼?來到日本了竟然還不開心嗎?好!我們去逛街吧?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
表哥一臉"就這麼決定了"的樣子要往外走。
"謝謝,但是我覺得還是不用吧,離開這裡後回到台灣,我的壓力會更大吧"
"伯父和阿姨仍然管這麼嚴嗎?"
"嚴嗎?"我苦笑著"從出生到入部沒有一件事情是我自己決定的,這樣叫嚴嗎?我其實心裡沒個底呢"
"哈哈我進到內政部工作也不是出自於我的自願啊,一切都是...遵從他們的想法啊...難道不是嗎?"
"嗯"我點點頭"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脫離這樣的體制,雖然在那裡我不是過的不好,但是我希望...我希望自己可以活的自由一點"
"但是那是不太可能的"
"表姊"
我轉過頭,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性站在我們後面不遠的地方,比起我們穿著外套,表姊穿的更少,長袖加薄外套和牛仔褲。
"我們大家的年紀比較相近,所以彼此會想些什麼我應該都能明白,但是論到人的自由,在這裡..."表姊嘆了一口氣把音量放到最低"這種和天上下起黃金雨的概率一樣低"
"下了也完蛋了喔?"我笑著
"沒錯,所以同理,獲得自由的當下也完蛋了"表姊接了下去。
"幾乎半年不見,大家就聚集在這裡討論人生大道理嗎?"
從背後的房間又走出兩位表哥,一表人才大概是他們那一帶的基本出生條件吧?我的表哥和表姊都是又帥又正到讓人會想犯罪的程度。
走過來的是大表哥和二表哥,兩人都是事業有成,也同時是家族年輕人的代表之一。
"我聽說了喔,你在內政部被評等為優秀的事情"
被搭話的是站在我一旁的四表哥,他點點頭。
"姑且還算是得心應手,在支援上應該沒有問題"
"了解"
兩人相視一笑,這樣的話在外人聽起來可能像是犯罪宣言吧?但是只有我們自己人才知道那是指其他"正常"的事情。
"真是,其他人都還沒到嗎?話說她呢?怎麼只留你在這賞雪?"
表姊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真的很愛嘆氣,但是她嘆氣的理由大概是女性成員目前只有她一人在這。
"大表姊和二表姊好像帶著她去逛街吧?其他人似乎都還在路上,明天或是晚上才會到的樣子"
"至少麻將是可以打的了,雖然我們這裡也有好些人還沒到呢"
大表哥摸摸下巴看了一眼屋內的麻將桌。
"打嗎?"
"新春根本還沒開始喔?"表姊眉頭一皺。
"難道諸位怕了?"二表哥笑著掏出皮夾。
"管他的上吧!"四表哥更是直接走了進去,我在一旁苦笑著,我不會打麻將,因此麻將桌上不會有我的位置,到是牌桌的賭局我會參加就是了。
"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
大表姊一臉懶散的樣子出現在另一扇拉門,黑長直的頭髮上還沾著一些雪花,短頭髮的二表姊跟了進來,頭上的雪帽似乎吸收了不少雪,對外呈現濕嚕嚕的樣子,緊接著在後面的是跟著出去採購的她,臉上溫柔的笑容和目光,從一進門後就直落在我身上。
"真是的,雪這麼大都沒有心情逛街了啊"
大表姊端著熱茶坐在旁邊的坐墊上,不滿的語氣和氣場充斥著整個空間,二表姊則拿了一些東西給她,讓她走過來拿給我。
"哥坐在外面幹嘛呢?不冷嗎?來..."
她遞給我一杯熱茶和一個紙袋,上面印著"無印良品"至幾個字。
"這裡面是?"
"純黑的直襯衫和訂製的西裝褲喔?說是讓你工作方便一些的禮物,二表姊給的"
我的視線轉進屋內,二表姊笑著向我揮揮手,我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又讓表哥表姊破費了呢,這樣我以後怎麼還啊....壓力"
我嘆了一口氣盯著雪搖頭。
"的確受到太多恩惠時,會讓人覺得有壓力呢,但是對於哥哥我想這些應該是種補償吧"
"怎麼說?"我雖然開口問了,我卻知道自己這是愚問,因為答案我已經知道了。
"因為最後每個小孩都要入部的傳統,在哥哥這邊就停止了呢"
她輕輕笑著,在我身旁坐了下來,靠著走廊上的樑柱喝著另一杯熱茶。
"補償嘛....這樣說的話...我也開心不起來呢"
因為這樣說的話,比我更早當白老鼠的那些人,誰來補償他們呢?我沒把話說出口,只怕她也沒辦法回答我吧?不...可能可以,只是我不敢去相信。
"吶...你覺得我可以筆直的朝這世界上最正確的路上行走嗎?我們所確認過的...最正確的道路"
"可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將哥哥帶回正確的道路上"
"是嗎?"
我喝完茶杯裡的茶,點點頭,今年老家的寒假一樣是大雪紛飛,年輕人所在的幾間房間裡一樣熱鬧,雖然人還沒有到齊,但是...房間裡的溫暖就像是擠滿了人一樣,在這裡...我也稍微能放下心了呢。
(那段時間...說不懷念也是騙人呢...)
我嘆了一口氣,頭靠在牆壁上,第一次在這裡覺得...孤獨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我不喜歡孤獨是真的,但是我喜歡孤獨...也是真的,我同時具備了這兩種矛盾的感覺,是從失去了很多東西後才開始的,原以為...在這裡不會有太多時間獨自一人呢...看來我還是想太多了吧?必須獨自一人時,我還是只能獨自一人吧?
我慢慢拉起一床棉被鑽了進去,睡吧...睡著了就不會胡思亂想,睡著了即使做了惡夢也知道那只是夢,至少...還有惡夢可以夢,我用棉被蓋住頭...至少在入睡前我的想法都沒有變,至少讓我...做個惡夢吧?
端著水的亞斯塔露蒂靜靜地走進房間,看見一坨棉被縮在窗前,目標就相當明確了,端著盤子往那陀棉被走去,放下盤子後她身手搖了搖棉被裡的人卻沒有得到回應,她慢慢地拉開棉被,看見了裡面的人後,她溫柔的笑了。
★☆
那年的雪很大呢,我的心底一直記得這些事,年紀相信的家人們一啟開心的相聚,雖然我總覺得自己與他們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們似乎不這麼認為,如果...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可能那時的我,未來會是完全不一樣。
「醒醒...醒醒。」
朦朧中,有人用力的搖晃我的身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飄逸的藍髮,亞斯塔露蒂正看著我。
「抱歉,我睡很久了嗎?」
「我表示否定,但是為什麼要在這麼熱的天氣蓋頭午睡,可以提出解釋嗎?」
啊啊...我現在才發現,的確這樣睡的我熱的一身都是汗呢。
「抱歉,其實原本是在想事情,但是太無聊了就睡著了。」
亞斯塔露蒂點點頭,站起身子把房間的冷氣打開,此時我才發現有個水杯在我面前。
「給我的嗎?真是抱歉,麻煩妳了。」
「不會,如果還覺得無聊,接下來我會留在這裡。」
亞斯塔露蒂在我面前的床墊上坐了下來,雖然表情依然是起伏不大,但是眼神透露出強烈的感覺,硬要說的話...好像很期待我會跟她說一些什麼。
「咦?可以嗎?亞斯塔露蒂沒有事情要留在下面嗎?」
「肯定,雖然樓下也有事情要我去幫忙,但是還有充裕的時間讓我等一下再去準備,至少30分鐘內還是可以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也找不到話題可以跟妳聊...心底暗自苦笑著,但是此時能有人陪伴,的確是好過一人無聊悶想。
「那個亞斯塔露蒂...等明天去我家後,可能會麻煩妳陪我一起整理一些東西,可以嗎?」
「肯定,具體的內容是什麼呢?」
「所有能丟的東西丟掉,能帶走的東西帶走,我想...會是很艱辛的打掃過程吧。」
雖然我在來恩惠前已經整理過大部分的東西了,但是本來就是帶著不安的心情來的,因此東西也沒有帶多,因為怕自己有回去的一天,不過來到這個家後,不安的心情逐漸消去,我也漸漸卸下心防,慢慢做些覺得自己該做的事情,更何況大家都接納我了,我想...我沒有非要留東西在原本世界那的理由了。
「了解,我想大家都會幫忙的。」
亞斯塔露蒂點點頭,我們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話題可以聊,只是有些話我不想現在說出口,正在這麼想的時候,亞斯塔露蒂卻率先打破沉默的狀態。
「提問,那裡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那裡是指...我原本所住的世界嗎?」
「肯定,雖然從報告裡得知了很多事情,但是沒有更明確的"人與人互動"的相關說明。」
該說什麼呢?其實我蠻訝異亞斯塔露蒂對事情提出自己的興趣,以往我都沒有看過她有這樣的表現,或許也不是沒有,只是比較少吧。
「聽我說大概不準吧?畢竟我有部分的原因就是躲避了一些人際關係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抱歉...這樣還要聽嗎?」
「肯定。」
她點點頭,一點猶豫的舉動或氣息都沒有,苦笑了一下,我將我所理解的一些事情告訴亞斯塔露蒂。
「我們那啊...沒有什麼"人情"這種東西,在那個世界人與人相處只要有最基本的利益共生就行,雖然不是人人都這樣,但是教育體制和家庭教育等關係這些事情漸漸的變成理所當然,我想那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可能也有吧,只是我還沒看到或體驗到罷了,在我們那裡天天都會上演,因為一點小事就被捧為十大優秀青年的人、因為一點小事就被打落地獄的人、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吵個你死我活的人,對我來說那個世界一直都是烏煙瘴氣的,人們彼此互不尊重、漫罵領導者及政府,眼前只看的到近利而無遠謀,人們之間的相處僅用一點臉皮和自尊心維持著橋梁...」
我將心想到什麼就說出什麼的形式吐出多年來的怨懟,我甚至沒有想到亞斯塔露蒂有沒有認真在聽,只是當我回過神來注意她時,卻看見她極為專注的眼神,雖然表情依舊毫無起伏。
「但也不是只有這些聽起來不好的事情啦,人們會因為相同的興趣而對彼此關懷和一起行動,會為共同喜歡的事物抗爭,即使有些是不理性的,但是持有共同目標的人們會為彼此的目標努力著,用各種不同的形式,雖然有些是虛偽、誆騙,但是也有許多的努力是真實的,這次回去我想也會有相當多這種人吧? 為了一睹亞斯塔露蒂和其他人風采的人們,會聚集在一起做出各種脫序行為也說不定。」
我笑著,我想起了以前在動漫展大家一起為了搶手辦而共同奮戰的事情,明明知道是廠商炒作和騙錢、明明知道這坑填不完,但是當時的心情就是"衝啊!為了無力的人生至少要有萌萌的萌物相陪!衝啊! "這樣...雖然隨著年紀增長周圍的夥伴們一個個掉隊,昔日戰友雖然消逝不少,但是也有在不同場合下吸收的新血一起奮鬥著,在那個世界裡並不是完全沒有人情味,只是我失去了支持我的某個人,讓我自己墮落了。
「聽起來,那個世界很複雜呢...這就是人吧?溫翼哥的過去大概有很多不能說的事情或是我無法體驗的,我其實很想知道...到底在你過去的生命中發生了多少的事情,讓現在的溫翼哥心底仍對自己原生的世界充滿了怨恨。」
我肩膀稍微的抖動了一下,果然嗎?
「僅僅只是讓我表達自己的看法,就能看出我的想法呢...亞斯塔露蒂真厲害。」
我苦笑著,亞斯塔露蒂說對了,我幾乎是用"恨"來看我原本的世界,怨念早就充滿我的心中,宛如不可脫離的詛咒一直盤踞在我的心底。
「否定,這只是我的猜測,我並沒有看出你的想法,我很抱歉。」
「啊亞斯塔露蒂不用覺得抱歉的,其實該道歉的是我,一直向妳抱怨一些有的沒有的...」
「沒關係,如果能幫到你我會很高興。」
「謝...謝謝。」
有些尷尬,現在想想我的確對自己的許多事情都只有抱怨而已,只因為我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但是這些事情在別人眼裡可能就要另當別論,因為每個人看法都不大相同,更何況不是你發生過的事情別人也同樣發生過。
「其實我很羨慕呢,有自己的家人這件事情。」突如其來的,亞斯塔露蒂說出了這樣的話。
「诶...?」
仔細想想,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亞斯塔露蒂,我只知道她和我在一起的那些事情而已,聽到她這麼說,我覺得有些慚愧,感覺我一點都沒有顧慮到別人的感受。
「否定,如果所有事情都要顧慮別的感受,我認為這樣的相處方式太狹隘了,甚至沒有一點空間可言。」亞斯塔露蒂說著,我嘆了一口氣。
「我的表情真的這麼好猜嗎?竟然連我在想什麼都這麼清楚?」
「否定,只是表情和當下話題所做出的推論,實際的思考內容並沒有辦法看出來。」
(也就是說雖然沒有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80還是有的是嗎?)
「好吧...或許和亞斯塔露蒂說的一樣吧,每一件事都要替人著想而活或許會很累,但是我想...唯有這樣我才找的到自己的優點吧?雖然這也只是殘破不堪的優點。」
將疊好的棉被放在床位上,我傻笑著,總覺得自己說自己的短處是優點也是挺奇葩的。
「雖然理解不能,但是這樣也不壞不是嗎?」亞斯塔露蒂並沒有否定這樣的想法。
「感謝諒解,那個...離晚上還有好一段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就一個人在附近晃晃吧?妳們忙完再告訴我就行?」
我從自己包包裡拿出了小側背包,這是我在原先城市就很愛用的背包,小巧輕便又可以帶剛好重要的幾樣東西。
「肯定,但是下去時請先讓我通報一下,所以請在樓上稍等。」
我點點頭,目送她離開房間後從行李中挑了幾樣東西放進側背包裡。
「嗯...黑卡、一副主流、額外其實我帶這些幹嘛啊...」
嘴上是這麼說,但我還是把它們放進包包裡,換好外出的衣服後就在房間裡等著,不久後亞斯塔露蒂又回來了。
「那月姊表示沒問題,另外交代我轉達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立刻聯絡的命令給你。」
「哈哈...我這麼讓大家費心啊...我知道了。」
離開房間到玄關的路上,客廳異常的安靜,明明大家都在裡面吧?正在這麼想的時候客廳的門打了開來,走出來的是清姬,亞斯塔露蒂像她點點頭,接著就回到客廳把門關起來。
「走吧主人大人?」清姬笑盈盈的站在玄關前,已經把門打開了。
「等等等?清姬要跟我一起出去嗎?沒有什麼事情要和她們繼續做的嗎?」
「是的,我已經清楚知道大家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才可以先行離開,充當主人大人的護衛。」
诶?為什麼我越來越懷疑客廳內的討論項目中有許多可怕的陰謀?我看我還是配合點好了,免得惹出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