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的情況下,清姬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像是柔弱的少女一般需要依靠,原本的她是更陽光、更直接、更直爽的一名少女,或許現在這樣的她,才比較符合當初她的年紀,只不過已經過了太多我所不知道的歲月,我並不清楚現在的清姬是怎麼想的。
但是我卻有能告訴她的話,發自內心想說的話。
「在我看來,妳非常的勇敢,能在心底藏著這件過了這麼久,如果是我肯定受不了吧。」
我輕輕的托起她的手,此時的她和一般少女差不多,而我想和她說的話,也是針對她的人,而不是英靈化後的她。
「請不用擔心,從我們見面開始,我對清姬的想法就沒變過,妳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女孩子,雖然有些衝動且神經大條,不過和妳在我們家相處得這麼短一段時光,我很開心,所以…妳也可以不用怕我怎麼看妳了。」
隨著話說盡,那口鐘和站在那裏的清姬漸漸的模糊了,眼前的清姬看著那口鐘下的自己,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那邊的清姬轉過身,慢慢地消失在突然瀰漫的濃霧裡。
(看來是要變陣了…接下來的幻象或許就是針對我的了)
我正堤防著模糊不清的週圍,但懷裡突然一熱,低頭只見清姬背靠著我,頭則貼在我的胸口上。
「主人大人剛剛說的那些話,妾身聽清楚了,也聽懂其中的涵義了…」
清姬抬起頭看著我,我低頭看著她,我們兩人體位怪不說,難道她不覺得連場合都很奇怪嗎?
而且她聽懂了什麼啦?現在我突然緊張了起來,我又不是金次會HSS(爆發狀態),在那狀態下甜言蜜語的功力上升100%這種鬼招式,我的印象裡剛剛說的都是很正常很一般的話啊?
雖然我很緊張她會說出什麼鬼話,但是…她的臉雖然很紅,卻能看出來帶著一片落寞。
「妾身能理解自己的魅力不足,但是…只是想保護主人大人、想跟著主人大人的話…能不能…繼續讓妾身這樣呢?妾身…會好好扶持主人大人的…」
雖然搞不懂她到底在我那段話裡領悟了什麼,不過聽起來她肯定誤會了什麼,這暫且不提,因為這場合並不適合解釋這些,眼下我除了答應她,我說再多都是危險。
「沒問題…就請妳盡量讓我活久一點吧?」當然,我是說從妳的手中。
「是!」然而清姬突然恢復活力從我懷中彈開,啊咧…?我又說錯了什麼嗎?還是…她猜到了嗎?
「不過…這裡可是來了敵人呢。」清姬手一晃,虛空中火焰一閃而過,長薙刀就在她手中顯現了出來,她在提防著霧中正在靠過來的”群體”。
「律。」
這次我不再寫咒文了,我決定用言靈直接探測,而這樹就是剛剛我在探測周圍的咒術,其效果就像蝙蝠的超音波一樣,從聲波來感應周圍。
但結果令我驚訝,因為我的視線比起咒術感應更快接收到了訊息,更讓我在意的是咒術感應的結果和視線的結果是不同的。
「主人大人…那是…?」我們兩人看著濃霧漸漸散去,周圍出現了不少人影,看起來就像是這片街道原本的生活型態,有小販、路人和一群配帶著武士刀的…武士?
「應該是下一幕過往夢境要開始了….」沉吟了一聲,此時已經連天空都出現正常的藍天和太陽了。
「過往夢境?」
看著清姬不解的模樣,我才想起來我還沒有跟她解釋過。
「那是我表姊施下的咒術結界、咒術,是會讓我們看見自己或是別人的過往以實際發生的方式在一個固定區域顯現,剛剛清姬的那一段”過去”就是因為這個咒術的關係。」
「令人不愉快的咒術呢。」清姬厭惡的表情十分明確,不過她將手中的長薙刀給收了回去。
「姑且就看看這是誰的故事吧?或許是我的呢?」
我自嘲著,雖然我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故事無疑會是針對我的,屬於我的過往。
(這裡看起來是日本的某個時代?)
往來的路人口中唸的都是日文,而且很多一聽都是專有名詞般的感覺,另外武士經過時衣服破爛的人都會將頭低下,除了路邊兩旁有著店鋪的商人,他們都會一邊向武士打招呼,一邊把店門前的一般平民趕走。
「幕府時代嗎?這麼崇尚武士…估計四處還有內亂或戰爭吧?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年代…清姬有印象嗎?」
我看了看也在四處張望的清姬,她搖搖頭。
「妾身沒什麼印象,畢竟妾身以前並沒有什麼理過世俗之事呢。」
我想也是,清姬看起來就不是會在街上亂晃的那種人,畢竟靈格化後,她應該花了很多時間在找安貞,而不是生活吧。
「沒事,那我們就四處逛逛吧…?」我正說完,街上徒然引起了一陣騷動,一隊騎著馬的鎧甲武士快速的通過人群,後面跟著一隊跑著不的步兵團,人數估計兩百名左右。
「打仗嗎?」我正納悶著,卻見到路邊一名武士攔下了一位騎馬隨軍側的督監武官,似乎在盤問著什麼。
「走清姬,我們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我拉著清姬直接往街道走去。
「主人大人小心!路中央還有很多人在通過啊?」
但是清姬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們兩人的身體被那些士兵快速地穿過,完全不造成影響。
「這是…?」
「妳忘了?這裡的東西構成都是幻象啊?」我笑著,雖然我再跑出去前也不確定,但是從剛剛術式都沒有收到回聲來看,估計不會有事的。
我們跑到武士的旁邊,只見他和那位武官面色都相當凝重,似乎剛剛討論的事情很嚴重。
「就是這樣,如果你們要來幫忙就要快一點了,不知道他們能撐多久。」
武官鞭策自己的馬跟上大隊,武士集團立刻圍了過來收集情報。
「所以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戰爭不是停止了嗎?」
「各位聽我說。」那名武士舉起手讓周圍的人安靜下來。
「剛剛那位武官是說,在郊外土御門家的進貢車隊被盜賊突擊了,護衛團的士兵前來求援,說是土御門分家的人被困在棄屋裡,天皇知道消息後就派出了軍隊前往支援。」
(土御門…天皇…看來這時代並非幕府,而是更古老的年代。)
「可是分家的人有這麼容易被打倒嗎?」
「或許是對方人數眾多吧…」
「怎麼辦?你們有什麼想法?」
武士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齊點頭,往軍隊走的方向跑去,而街上的人也都在議論這些事情。
「主人大人…土御門家不就是?」
「嗯,沒事的,我對過去死了誰沒什麼在意,不過既然是要我看的,我們就把它看完吧?」
我苦笑著,說實在這種事情要撼動我的內心,實在有點不給力,難不成是我的某一世在這場混亂中被殺了嗎?
(呵呵…太可笑了吧?)
我邁開步伐和清姬跟了上去,可笑…太可笑了,我怎麼死的?我才不會在意呢,畢竟是孤獨的死還是華麗的死都沒什麼區別,那個時代的我已經死了,我還會為過去的自己怎麼死而傷心嗎?
『但如果,這場夢原本就不屬於你的…』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絲聲音,還來不及回神,大霧突然滾了過來將我和清姬前方的道路吞沒,再次散去時,前方是一片草原,而草原上有著激戰。
武士、士兵、忍者群三方在混戰著,原來襲擊車隊的是忍者群嗎?離戰場不遠處的確有間廢屋,而有三個人,兩男一女被一群忍者圍住。
「那是…!?」
眼前的景象不是鬥爭最讓我在意,而是這群人當中,有張熟悉的面孔。
沒錯,在這裡應不會有我認識之人所存在的時代、時間,有一張熟悉到不可能認錯的臉孔。
「主人大人?!」
戰場是在一大片草原進行,但是我們所站的地形卻是草原的高處,我一聲不吭提起長棍,順著下坡全力衝向茅草屋,在衝刺前的最後一眼我看見了其中一位男性將女性推進屋裡並關上門,外面只留下了一名手持武士刀的同伴。
不過這間屋子很明顯的不安全,進屋根本沒有什麼用意,畢竟那群黑衣蒙面忍者數量多到將房屋外圍了一整圈。
「主人大人!請您冷靜一下,您不是說過這都是幻象嗎?那麼您這時候衝下去要做什麼呢?」
清姬奔跑的速度快到可以和高速奔跑的我並駕齊驅,但此時我的心中卻一直相信著,這不是幻象!這不是幻象!這不是幻象!!
「主人…大人!?」
隨著清姬一聲吶喊,我將視線往旁邊一望,卻看見一群衣著破爛不堪,身上有著許多刀傷、槍傷的忍者群向著我們這裡衝來。
「啊?不是吧!?怎麼會…!?」
如果他們沒有惡狠狠地盯著我,我大概不會在意他們是否往我們這裡衝了,我可以從他們的肢體動作和眼神清楚的感受到,他們的目標的確是我們。
更讓我在意的是,他們背後有著一小股正在敗逃的隊伍,領頭的是剛剛的武士團和騎著馬的武官,草地上的作戰他們竟然敗退了。
「清姬繼續跑,估計他們也追不上,我們直接去打退那間廢屋中周圍的忍者群。」
「是!」
我們兩人狂奔著,眼看屋外的那名武士也漸漸撐不下去了,我舉起手中的棍,狠狠地將它往那群忍者中間扔了過去,其中幾名忍者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他們果然看的見!
「刺穿他們,木樁顯現!」
大吼一聲,插在他們眼前的木棍突然分裂出無數的木刺並將最靠近他的人一一刺穿,而我在木刺分裂完畢的當下,用禹步來到了變瘦的長棍前,立刻又有數位忍者圍了上來。
「藥丸自顯流-叢雲橫文字。」
拔起地上的木棍,已居合斬的方式輝展出一個圓圈,由於木棍並非太刀,這樣的揮斬只能將他們給震開,並不能給他們精確的傷害。
「你是!?」
那名護衛武士,癱坐在地上,面對突然出現的我,似乎還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管我,先進去保護女人,去!」
「啊!好!」他再次握起武士刀,退進了屋子內,在他開起房門時,我看見另一位武士也在和後方的忍者們激戰,而那名女性安靜的坐在地上,臉上也沒有恐懼和驚慌的表情,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現在這個局面。
「主人大人!」
藍色與紅色的火焰交織在銀光與紅光之間,帶著藍色火焰的長薙刀斬開了擋在清姬眼前的一切障礙,噴發著紅色火焰的扇子也隨著清姬的揮舞,將周圍的阻礙燃燒殆盡,很快的就殺到了我的面前。
「主人大人!下次要快速移動時請先通知妾身一下!這樣會讓妾身不安吶!」
清姬一臉嚴肅的指責我剛剛的”偷跑”,不過剛剛的確是熱血上頭,我忘了告訴清姬這麼急的原因。
「話說主人大人,您察覺到了嗎…?」
「啊,因為在虛幻的空間中所以咒力感應沒注意到的關係,剛剛才真真切竊得確認了。」
「妾身也是剛剛才察覺到的,那片戰場上,沒有任何一位這些忍者的屍體,明明是數百人的戰鬥,多數方的軍隊會落敗不僅僅是這些忍者武功高強。」
我點點頭,一開始的盲點就很明顯了,軍隊撤退時還有一半左右的人,但是人數也不輸於這些忍者,那為何他們仍要撤退呢?
我皺著眉盯著眼前這些”忍者”,他們武功高強、反應靈敏,然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是不死身!
明明身上有無數戰瘡,卻仍然行動靈敏,這不管是不是神經大條,但是這些人面對自己的傷口,幾乎不會造成不良影響,更加證明了我想法的,是幾位明明身上**滿了木刺,卻還是輕鬆站起身的忍者。
「難怪,軍隊會戰敗、土御門的進貢車隊會有人搶,看來不是普通的搶劫呢,而是更深入的案件。」
我再次將木棍插進土壤中,收拾掉這堆殭屍並不難,只不過需要點時間。
「祈求著拔荒的祈禱者,青、白、玄、朱,列陣於四方向的守護神啊,請將我的敵人一一去除,鬥者四方拜!急急如律令!」
木裩被吸入了地底,地土上出現了一圈圈淡藍色的光芒,一個圓圈裡寫著巨大的木字包圍了我們、廢屋、忍者群,接著如同迷宮的機關陷阱一般,無數的木刺從地底衝出,精準的將忍者們一一刺上高空,廢屋周圍就這樣出現了木刺森林。
「清姬!」
「是的主人大人!」清姬揮舞著扇子,無數的火柱包圍了這些木刺,清姬的火焰不是普通的火焰,燒著由咒力化成的木刺異常迅速,很快的將一切吞入火海,連同木刺上的殭屍忍者們,燒了乾淨。
「就趁現在吧,把他們帶出這片火海。」
清姬點頭,我們拉開紙門,卻看見了…不能理解的景象。
兩名手持武士刀的護衛人員,前胸和後背有數道深深的劍傷,兩人翻著白眼倒在地上,而坐在地上穿著華麗和服的女性毫髮無傷,但在這片景色中,她的鎮定顯得非常不協調。
「辛苦你們了…兩位。」她抬起頭,熟悉的臉、洞悉一切的眼眸,她看著我就像看穿了我。
「妳…到底是誰呢?」我愣了一下,不禁脫口而出自己的疑問,只因為她和她,太像了。
「你認為我是誰呢?」她反問著,連語調和說話方式都很類似。
「妳…長的很像一位,我已故的親人。」
「那麼,我可能就是你已故的那位親人吧?土御門的後人呦。」她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許多我們的事。
「不可能,從這裡來說,時代就差了數百年,更何況按造這裡顯現的情況,若是我們沒插手,妳可能已經死了!」我吼著,但是我內心深處卻突然越來越相信…
她,就是她!
「嘛…別那麼激動,有可能…我是你認識的那個她的某一世也說不定?」
她笑著揮揮手,要我們坐下,但是外面的火依然旺盛的燒著,這裡並不安全。
(既然她已獲救,為什麼…這段幻象沒有結束?)
「這位綠髮的女孩,妳和旁邊這位應該是不同時間的人吧?」她轉頭看著清姬,清姬點點頭。
「妾身的確和主人大人不同時代,甚至也不同世界,但是主人大人跨過了種種難過,終於來到妾身身邊,只因為主人大人對妾身的一片唔唔唔唔…」
「沒事,我只是覺得在讓她說下去會造成很多誤會,請不用介意。」
眼前的女子抿著嘴笑著,完全看不出剛剛身處在萬般危險之中。
「那麼我大概搞懂了一些事情,這位男主人?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推論呢?」
(突然之間說什麼呢…)我無奈的點點頭,這段幻境若還沒有結束,就代表還有事情要發生或是還沒有解決,而眼前這位女子似乎就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之一。
「事情發生在未來的日本,可能是八呎鏡和過往夢境對吧?嗯…你們或許是被捲入了一起戰鬥…啊?神社是在富士山嗎?」
雖然她的”推論”毫無章法、斷斷續續,但也說對了很多事,包括現在的情況和發生的事情。
「而你…是土御門的後代吧?」她笑著,不過表情似乎落寞了不少。
「妳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警戒的看著周圍,從我們來到這裡和剛剛發生的一切來看,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讓她推論到這個地步。
「還希望你可以不用那麼警戒呢,畢竟現在你們也無事可做,還在想為什麼這個幻境那麼奇怪、為什麼可以碰到人、又可以和古人說話、然後卻又結束不了嗎?」
說中了…能說到這個地步,眼前這個人不但不簡單,而且還有可能是土御門中…有著非常高水準的陰陽師。
「要解決你們的疑惑嗎?很簡單,你們只是打亂了過往夢境的”原則”,再配合八呎鏡造成的因果破壞,讓”條件”變的更廣泛了。」
「妳的意思是…妳知道…這是誰的前世夢境嗎?」我睜大了眼睛,眼前的這些事情,我並不清楚是誰的過往,但是一開始的條件很清楚,就是進入了這個結界的人,才有被施術者指定的可能,然而這名女性不僅自稱是我認識已故的親人,更知道了許多這邊世界才有的規則,可是她到底…是誰?
「結界中目前除了施術者、你和她,你是不是想不到還有誰呢?」
女子在刺看破了我心中的想法,她並不急著表明身份,而是給了我一道問題。
「答案其實過分的簡單呢,只是你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既然如此…就讓你的姊姊去告訴你吧?」
她站起身子,慢慢走到倒在地上的武士身旁,提起他手中的劍。
「妳是要…做什麼?」我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站起身。
「這個幻境的過去被打亂了,為了讓你們繼續前往尋找施術者,我要將這個幻境結束。」
「我們打亂了幻境?」我不禁看著門外還在燃燒的烈火。
「這段過往,是以我操控殭屍屠殺了軍隊和我自己的死亡作為結束,但是你們把殭屍們都滅了,這段過去就不一樣了,雖然不會影響到原本時空所發生的這件事,但是會影響到你們在這幻境中的時間,意思是你們破不了這個陣。」
「等等妳說什麼?妳說妳操控了…那群殭屍?殺了軍士還攻擊了無辜的護衛隊員?」
我混亂了,我幾乎無法思考突如其來爆炸性的言論。
「呵呵…我是我卻又不是我,她是我卻也不是她,好嗎?表哥。」
她笑著,直到說出”表哥”的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等等…妳剛剛?說了什麼?」我伸出手,想再次獲得確認。
「剩下的事情,要你自己去了解了。」但是她卻背對我,將她手中的劍交給了清姬。
「妾身不會做出讓主人大人傷心的事喔?妳還是把話說明白吧?」清姬接過刀,卻只是把她往旁邊一扔,她了解眼前這名女性想做什麼。
「在這世界和原本的世界我是不死身,但這段過往的發生並不正確,我的死亡並不是自己造成的。」她不理會清姬的舉動,只是笑著再次坐下看著我們。
「很慶幸…你沒看見自己的過往。」最後她的餘光看了我一眼,苦笑著。
「為什麼…妳不願意在這裡把話說清楚,還有什麼事情是要我自己去了解的嗎?」
我喊著,伸手要去觸摸她的肩膀,卻在那瞬間,只有我被彈出了這間廢屋,我跌坐在地上,雙手雙腳連口都無法動彈,這是…不動金縛!
我想吶喊,只希望再次得到她得回應,但似乎來不及了,火焰已經燒到屋頂了。
「剛剛說到我是不死身,如果妳不用妳的靈力殺了我,他就會看見我被折磨到皮焦骨爛卻也還不會死亡的模樣,妳想…他承受得住嗎?」她笑著看著清姬,這無疑是威脅,火焰越燒越旺,屋內也不再安全了。
「妳…太卑鄙了!妳認為妾身會上這個當嘛!?」清姬舉起手中的薙刀,臉上有著明顯的猶豫,她猶豫的是到底該不該下手,而不下手又會有什麼結果。
「呵呵,很欣慰妳這麼體諒他的感受,不過留給妳的時間不多了喔?」她說著,終於屋內的其中一根木柱倒塌了,這間屋子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塌陷。
「妳…妳到底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妳不知道主人大人多想見妳嗎?主人大人可是日日夜夜掛念著妳啊!?然而就算在幻境中…妳也不打算給他好過嘛!」
清姬吶喊著,憤怒的情緒致使她的頭髮漸漸轉白,連眼瞳都開始變紅。
「!」
一雙手輕輕地握住了清姬的薙刀前柄的後方,她笑著抬起頭,臉上卻多了些許淚痕。
「傻孩子…我是我卻又不是我,她是我卻也不是她,得先讓他明白這個道理呢…」
只剩最後了,若是清姬此時再不下手,最後連清姬都會一起被捲入。
最後清姬看了我一眼,就在那瞬間,我知道了她的答案,而我的頭也不自覺的點了一下。
火在燒著 木製的廢屋開始塌陷,我呆坐在門前,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清姬臉色黯淡的走了出來。
「妾身很抱歉,主人大人,妾身無能為力…」
她的臉上和衣服上有著血痕。
我有看到,她最後掙扎的那瞬間,她握住清姬的手,讓她下定決心。
清姬最後看我的那一眼是在求我的指示,那是貫徹她不想讓我傷心的舉動,也是最後的最後…向我提出的求助。
但那時的我呆呆的點頭了,清姬臉上充滿驚訝,但她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眼睛閉上…代替我…代替我...
血絲噴濺到了她臉上…淚水與之滑落。
「主人大人...」
清姬哭泣著,我想站起來,卻腳一軟在次跪坐在地上,清姬連忙扶著我,但是我的心就和膝蓋一樣,再次重重的撞擊在堅硬的地面。
火焰仍在燒著,卻也逐漸模糊了眼前這片場景,並不只是淚水,而是這片幻境終於要結束了。
雨卻也開始下著,一邊是正在消失的幻境在下雨,一邊是八呎鏡這片紅色的天空在下雨。
我在也無法克制自己,發了瘋似的哭泣,只因為我再次感受到自己這生命,除了失去和無奈,又多了份無法理解的痛苦和寂寞。
☆
過了好一陣子,我才慢慢從悲傷中緩過氣來,清姬全程一言不發的陪著我,我知道她沒有錯,因此我也不會想要怪罪她,只是在心境上的打擊很大,我慢慢抬起頭,驚動了沉思中的清姬。
「啊,主人大人…」清姬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大概猜的到她會說什麼。
「妾身很抱歉…妾身…!」
我知道此時的清姬,內心裡也有很多想法,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我都知道…
也正因為我都知道,我找不出安慰她的話,我只能輕輕地握住她的手搖搖頭。
她低下頭,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不管我的舉動是否刺傷了她的心,我也不得而知。
「我們…繼續走吧?」
「是…」清姬應了一聲,我們兩人慢慢的站起身,繼續往前邁進。
接下來的目標還是不變,我能理解巧筠姊提醒我不要放棄自己的意思了,就這樣看了一趟還不知道是誰的過往,就讓我內心痛苦不堪。
等著我巧筠姊…我想要知道答案,我想要知道…那段過往,她到底是選了誰的過往!
★
「結果我們也還找不到大家啊?」
琴柯嘆著氣,一群人跟在她和那月的身後,是護衛團的成員們,黑教團和兩名英靈。
「別急,總會遇到的。」那月沒什麼著急的感覺,只是一直在往前走著。
「現在正發生一些我們掌控外的事情吧,著急也沒用。」仙都木阿夜也在隊伍中,不過她和那月一樣不對現在的情況感到驚訝,或許在做壞人的時間中,遇到太多令人驚訝的狀況了,突然被帶到異空間這種小事,她已經習慣了。
「大姊頭們,先不管我們處在什麼環境,後面..總該知道的吧?」
庫丘林湊到阿夜身旁說著,似乎被跟蹤這件事讓他很謹慎。
「沒問題,就讓對方跟吧,對方正在找時機下手,雖然沒有根據,對象應該可以猜是被阿翼送出神社廣場前的那些人。」
那月揮揮手讓他們別在意,不過這並不代表她沒有警惕,而實際上現在整隊最緊繃的大概就是她了,她將感知的範圍擴散到了更廣的距離,而她不怎麼搭話也是因為她正在觀察周遭的動靜。
(跟了兩個人而已嗎…)那月這麼做並不是只有為了觀察跟蹤者,還為了要搜尋失散的其他人。
而阿夜也一直都有察覺,只是比起感應,她更直接的操控使魔在空中監視著,藉由使魔的眼睛看到後方的景象。
「嗯,聽那月的,現在眼下要做的是將失散的人找齊。」阿夜看了一眼大家。
「只是不知道…都換空間了,駐紮地那裡有沒有觀察到呢?」亞蓮問著旁邊的林克,這個問題的確很重要,因為這裡的情況如果不好收拾,駐紮地是否會派出支援空間傳送過來才是重點。
「估計要花一點時間吧,畢竟他們能藉由監控掌握到多少情報也不得而知啊。」
林克搖搖頭,狀態不明的情況下,很多事情是很難判斷的。
但在這時候,阿夜的使魔卻從空中飛了下來,阿夜連忙回頭看像隊伍後方。
「大家小心,後面跟蹤的人氣息消失了!」
「不用找了阿夜!就在妳腳底下!」那月手一揮,無數的鎖鏈飛射向阿夜的腳前的那格石磚,兩道黑影提前在前一格便竄出身影。
「大家散開!」琴柯手一揮,兩把飛刀準確的射向正在站起身的兩人,但其中一人轉過伸出手,便穩穩地接住這兩把飛刀。
「唔…爆!」兩把飛刀應聲而爆裂,不過接住飛刀的人卻發出了一聲冷笑。
「剛剛…猶豫了?」爆炸產生的煙霧散去,冷笑的人正面對著大家,他是李定名,另一位是溫琳靜,而剛剛被爆炸捲入的李定名也毫髮無傷。
「哼,因為我沒有理由傷害你吧?」琴柯伸出雙手,每一根手指間的細縫都夾了一把飛刀。
「那為何還是決定讓它爆炸了呢?」李定名冷哼了一聲,似乎很不以為意,他穿著的灰色長身外套皮衣,過長的衣襬抖動了一下。
「因為,你們的目的我們不贊同。」琴柯雙手換了一個姿勢,將左手的位置移到身後,讓飛刀變成隨時會扔出的狀態。
「說的對,所以還是有敵意。」李定名點點頭,下一秒人就消失了。
(在後面!?)琴柯的眼睛沒捕捉到這個高速移動的瞬間,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一定會從死角攻過來,左手握住的飛刀立刻鬆開。
「殘念,妳可能猜對了一半。」李定名的聲音卻出現在琴柯的左邊,手中握著匕首,眼中的殺意完全不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