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丢人啊。。。”
走在一天大街上,路过的舰娘纷纷都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似乎对我这副被反绑的样子很是疑惑。
有的认识的想要上来向我搭话询问,但都被'阿芙乐尔'用眼神制止了。
此时我也算是体会到明石当时的感觉了。
“是嘛?你只是觉得丢人,可指挥官他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阿芙乐尔'没有看向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啦,我。。。”
“算了,”'阿芙乐尔'打断了我的话,“谁让你有特权呢?”
特权嘛?
是啊,特权啊。
“为什么,原型舰会有这份特权呢?”
这也是我一直想明白但却不明白的地方。
“不为什么。”
“这。。。”
“只要你意识到自己做错了,那就够了。”
“可,我并没有什么资格,或者说我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权力。”
“你有这个资格的,因为你是原型舰。”
“难不成因为是原型舰,所以哪怕夺取他人生命也是被允许的事情吗?”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阿芙乐尔'沉默了,没有回答我,片刻儿,她扭头看着我,开口向我问道,“那好,那我告诉你,秋水,你觉得,惩罚,真的有意义吗?”
“这,什么意思?”
惩罚怎么就没有意义了?
“惩罚其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知道自己的过错,让人惭悔,可原型舰不会惭悔,也不需要惭悔。”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对于正常生物来说,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最原始的恐惧,可你们不存在这一点,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是超然的。”'阿芙乐尔'看向了我。
“可这又和你前面说的有什么关系啊?”
我真的是越发的疑惑了,怎么这个叫'阿芙乐尔'的罗德尼讲的话这么难懂。
什么惭悔不惭悔的,还什么超然。。。
“所以,我们恐惧啊。就想现在,我也在恐惧一样。”
“恐,惧?”我有点意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在'阿芙乐尔'口中听到这样一个词。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平静而深邃,看不出一丝异样,很难想象这样一副瞳孔会有带有恐惧的意思。
“嗯,是的。”'阿芙乐尔'轻轻点点头,然后继续看向了前方,“或许我的用词有些许不恰当,但这的确是我对你的态度。如果用东煌的话来讲的话,大概就是类似于,伴君如伴虎,那样子吧?”
和我相处有那么难受吗?
不对,应该是,和原型舰相处有那么难受吗?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的确如此吧?毕竟按照现在来看,我算是有着生杀大权。
“那要是有原型舰舰娘利用这个特权肆意妄为。。。”我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那只能说,算我们倒霉了。”'阿芙乐尔'的语气中流露着无奈,“就像你刚才如果真的动手,我们也无可奈何。”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不公平了!”
“没什么不公平的,”'阿芙乐尔'摇了摇头,“就像蛇吃老鼠一样,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可那是食物链!”
“这又何尝不是食物链?”'阿芙乐尔'反问道,“以有限的生命对抗无限的生命,这就像是老鼠试图挣脱食物链的束缚一样。你自己想想吧,惩罚你,除了能够破坏舰娘和人类的关系以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对于拥有永恒寿命的你们来说,怎样的惩罚算是合理的惩罚呢?怎样的惩罚算是惩罚呢?又或者说我们真的有资格惩罚吗?”
“我,我有点懂了。”
不惩罚我,并非情之所愿,而是迫不得已。
虽然这或许不应该我说,但我感觉,这个世界的人类,似乎有点卑微了。
不对,或许不应该用这个词,在生存面前,卑微又算什么。
塞壬入侵,是一场明显针对人类的战争,这一点从重樱铁血那些原型舰舰娘可以加入塞壬势力这一点就能看出。
虽然我感觉塞壬的真正意图似乎不是想要消灭人类,而是有着其他的目的,但对于没有获取这个信息的人类来说,塞壬无疑是奔着他们来的。
可人类面对外敌,却只能依赖另一共生种族的援助。。。或许用共生不太恰当,因为人类需要舰娘,但舰娘。。。似乎不是很需要人类?而且外敌似乎不怎么对舰意有攻击意图的样子。
两个种族之间如果处于这样一个相处关系,那结果无疑是十分可怕的。
从这一意义上来讲,'伴君如伴虎',真的很准确啊。
“懂了,就好。”
然后,'阿芙乐尔'就沉默了。
“。。。”
随着道路的延伸,路上的舰娘渐渐少了,变得稀疏起来。唯有各个阵营的宿舍中还有些许光亮。
尴尬,真的尴尬,我居然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
'阿芙乐尔'慢慢推着我前进,来到了道路的边缘。
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密密麻麻的树林和草垛。
“走这条石子路,小心点。”最终还是'阿芙乐尔'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开口讲道。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却显得如此嘈杂。
也许是不忍打破这份寂静,我和'阿芙乐尔'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就这样,我和'阿芙乐尔'如同黑森林里的幽灵一样在石子路上前进着。
隐隐约约的,听到远方有潮水的声音,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这是。。。快要横穿整个镇守府了吧?
突然,我发现石子路已经快要走完了,在道路的尽头,是一座深褐色木头所做的拱桥。
一般来说,拱桥应该是作为一种要到连通两岸的,可镇守府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两岸”的存在,如此看来,这么一座拱桥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走上拱桥,来到了最高峰,我不禁撇了眼桥下。
这。。。姑且算是河道吧?只是有着河道的形,却没有任何一滴水。
真奇怪,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我自然不可能在此驻足观望,因为我并非是来欣赏美景的。于是我只能继续向前走着。
在拱桥的另一端,依旧是石子路,但我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潮水的声音,想必这里离海边也不会太远了。
果然不出意外,再走了不到一分钟,一个让我不禁感觉有些“亲切”的建筑物出现在我面前。
好吧,与其说是亲切,不如说是眼熟——因为那正是与我在第一个镇守府看见的正方形铁皮盒几乎一模一样的建筑。
“我们到了,正好,”不知为什么,'阿芙乐尔'突然犹豫了一下,“去见见老熟人。”
“谁?”我下意识问道。
“阿芙乐尔。”
“蛤?”我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找我自己?
“当然不是我自己”'阿芙乐尔'似乎明白我理解错了,苦笑了一声,“是另一个阿芙乐尔,这个镇守府真正的阿芙乐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