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有这么一个少女,她不歧视任何人,也不讨厌任何东西,她就像是真正的神,包容着所有人的人,包括欺负她的人,瞧不起她观念的人,因为她长到好看而想要非礼她,占有她的人。
她的善良是幸运的,她拥有着极高的魔法天赋,而且还是少有的,五种熟悉地魔法元素有着非常高的亲和力,她是天才,她被视为家族的天才,也是被视为最有资格成为下一个任神王的人。
她是善良的,但幸运的是自身的实力不仅仅赋予她保护自己的能力,更让她获得了很高的权利。没有人能染指她,更没有能够欺负她。
所以,少女的善良得以继续绽放,像是那莲花瓣,在满是淤泥的土壤上继续绽放着她的美丽。少女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人,即便是身份地位的仆人都会得到少女那真诚的笑容。
少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敬重,这并不是倚靠着自身的实力亦或者自身实力赋予的某种权利和地位,而是实实在在的靠着自己的人格魅力得到了许多人的爱戴很尊重。
少女……是人生赢家。
实实在在的人生赢家。
但,少女是天神族,那也就着她的善良,不能对待天神族以外的任何人。
无区别的善良,让少女成为了天神族里名副其实的女神,也让少女一下子坠落到了深远的底部,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叛徒。
少女——因为自身的善良,放跑了一个魔族的人,甚至还为他治疗了。
叛徒!
恶心!
你根本不配自称为天神族!
曾经,得到少女帮助并且尊敬、崇拜少女的人开始回馈少女曾经带给自己恩惠——用最恶毒的语言,用最沉重的恨意。
你真恶心!
这是曾经少女爱慕,也爱慕少女的男人所说的话。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用着如同看着污秽般的眼神厌恶地看着少女,并且不断地靠近。
我非常后悔生下你这个不争气的孽畜!
这是少女的母亲,曾经最爱少女的母亲、最疼爱少女的母亲、最温柔、最体贴的母亲。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不再是往日那温柔的微笑,而是无比凶煞的表情,那强烈的仇恨伴随着强烈悔意,让少女对母亲的这话坚信不疑。
从此以后我和你断绝关系。
父亲依旧是那般冷漠,不动声色地说出令人伤心的话来。只不过这一次,少女感受到的伤痛比以往扩大了无数倍罢了。
理所当然的善意,变成了理所当然的恶,在这个蛮不讲理的一族之中,少女从敬仰的女神变成了令人唾弃的叛徒。
后来?
少女并没有被剥夺魔法核心,因为当被视为天神族叛徒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泼上了满身的污秽,都是洁癖的天神族自然不会愿意拥有满是污秽的东西。毕竟魔法核心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个干净的苹果,你要得到它的营养就必须把它吃下去。而现在少女的魔法核心现在在那些天神族的人眼里,已经不是那熟透饱满、富有光泽,让人垂涎三尺的大苹果了,已经变成了满是蛆虫、腐烂坏死的表皮与果肉,并且沾染充满恶臭的污水的恶心东西。
绝望。
不论是谁,都会绝望。在忽然之间转变的态度,忽然得到的仇恨,忽然之间到达了地狱,任谁都无法承受那突然之间产生的巨大差距。
尊敬、崇拜、仰慕、宠爱瞬间转变为了痛恨、厌恶、恨意。
理所当然的善良,理所当然的救助生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不是做了正确的事情吗?自己不是做对了吗!?仅仅是因为种族不同而已?不都是生命吗?不都是由父母但生下来作为一个生命成长起来的吗?生命对待生命需要什么高低贵贱来区分吗?为什么啊?我明明……做了对的事情啊……
这是一个偏僻、阴暗、潮湿、泛着恶臭的某个地方,具体是哪里呢?是圈养着可食用家畜的卷子里。曾经的女神,曾经的公主,不得不穿上了肮脏、充斥着怪味的围裙,在充满家畜排泄恶臭里,蜷缩在角落里哭泣地思考着自己错在了那儿。
少女被父母赶到了这里,不,严格上来说他们已经不是自己的父母了,甚至还用天神族最严格誓言起誓,与少女断绝了关系。现在的少女,就是一个身为比那些仆人还要低微的——贱人吧。这里不仅仅是少女要工作的地方,也还是少女的新家。在那些人的眼里,少女已经和家畜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我……错在了哪里啊?”
悲伤已经全然让少女顾不上所谓的恶臭与怪味,她抱紧着自己的双腿,将自己那流淌着满脸泪水埋在**。
“到底……错在哪里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知道得不到回答,但是少女依旧吼了出来,因为她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不甘心与从未有过的愤怒。
“说不定错的根本就不是你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少女猛地抬起头来,她诧异的眼神看到了那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
少年有着靓丽的黑发,帅气的脸庞上流淌着汗水,两边脸颊上还念着几根羽毛,手中还抱着两只不停挣扎的、有着黑白相间的羽毛的雄鸡。那华丽的衣服很明显不是在这里工作的人,除了偷鸡外,少女想不出这个少年会在这里的理由……但为什么会来偷这种东西?按照天神族以美为尊的理念,这种程度漂亮的衣服只有身份尊贵、有钱的人才能穿得起才对……可是我为什么这种人会来这种地方……偷鸡?直接买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要来偷鸡?”
“……喂喂喂,你刚才问的不是这个吧?”少年微笑着。
“为什么要来偷鸡……?”
“……继续刚才的问题好吗?”
“为什么要偷……”
“停停停!你的问题并不是这个吧!你最初吼的问题绝对不是这个吧!可爱漂亮的少女哟!”
“为什么……”
这一次,少年丢下了手中偷来的两只鸡,主动地用自己的手来赌住了少女的嘴巴,说道:“那可不是偷啊!勇者做的事情,那能算是偷吗?!这……这是借!借去两只填饱肚子而已!不然哪有力气去和魔——习惯了——去和邪恶势力做斗争呢!?懂不!?”
少女点点头。
“懂了就好。”少年放开了少女的嘴。
“可是为什么勇者要去偷……”
“你够了啊!我堂堂勇者,怎么能说是偷?!借!这是借!”
“……噢。”被勇者那认真而又严肃的眼神盯着,少女不自觉地点头回答着。
“明白就好了,我叫做……”
“偷鸡勇者?”
“屁!我叫做衣承泽!才不是什么偷鸡勇者!好好记住我这个为了天神族做出不少杰出贡献的最强勇者的名字啊!衣承泽!”
噗嗤……
这个人……好搞笑啊。
不自觉间,少女的心情变得有那么一丝丝愉悦了起来。
“对不起……失礼了。我叫做琼丽,一个……低贱的……”
“没有什么人是低贱的啦。”勇者插嘴到,“最低见的只有看不起自己的人。”
“……我帮助了魔族噢?”
“魔族?对方是个什么样的魔族?长相凶恶?还是喜欢滥杀无辜。嗜血成性的魔族?”
“不是一个战士,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明明自己的生命都岌岌可危了,却还是要拼命地哀求我不要踩碎那朵花。”
“哈?”
“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花,而拿起武器的孩子。”
“噢,那个魔族小孩可真棒啊!”
“对啊,可……诶?真棒……?”
他在夸赞魔族?身为勇者的他,竟然在夸赞魔族吗?!
“他……他是魔族诶?!”
“魔族又怎么了?魔族就一定全部是坏人吗?!真是的!就算是魔族也会有温柔善良、温柔可爱的少女啊!实不相瞒,我的梦想是开后宫,然后每天左手搂住魔族的大美女~右手搂住天神族的大美女~啧啧,啊,这一定是一个美丽的未来!”
“……美丽?你确定不会发展为一场大战吗?”
“争风吃醋?”
“不,种族之间的仇恨会演变成一场厮杀吧……”
“这种东西可以消除的,毕竟种族之间的仇恨也是人种植的啊!”勇者说着,走到了琼丽的身边,坐了下来,毫不顾忌地板有多脏,也没有在意琼丽身上那散发着怪味的衣服,他非常自然地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厌恶,那表情始终洋溢着的是爽朗的微笑。
“我想追你。”
“……哈?!”
勇者突如其来的话,完全让琼丽不知所措。
这就是琼丽与衣承泽第一次见面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