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的孩子已经有五天左右没有回家了?”江雨诧异地看着眼前站在自己的女性,她的身高对于处于平均值的江雨来说,像是一个巨人。不知道是这栋豪华公寓的设计师是不是把门设计得窄了点,以至于眼前的女性——看起来有点巨大啊。至少她的骨架比江雨大得多。让江雨有点怀疑,覃泽欢的母亲是不是练过或者参加过女子竞技格斗赛的传奇选手,然后因为要生小孩所以退役专心带小孩了。
“对啊。”眼前的这位母亲正一脸轻松,对于自己家的孩子没回家这件事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焦急,睡意朦胧的眼神之中甚至还多了一丝不悦,似乎在恼火江雨打扰了自己的睡眠,“只不过是去同学家住了几晚,说是为了应对考试之类的事情,我也没有多问,反正她能照顾好自己。我也跟对方的家长联系过。再说覃泽欢也每天准时去上学了吧?什么她什么事情都没有。”眼前的女人语速极快,一连串的话儿像是机枪般噼里啪啦地打向江雨,搞得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母亲到底在说什么。
“等等……我有点……”
“我说完了,那么再见吧。”
砰。
门直接关上了,毫不留情。
闭门羹就是这种味道吗?江雨在内心中无奈地想,凉凉的风里伴随着一丁点茉莉花味道。江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的确是很晚了。
明天再调查吧。反正时间还来得及,而且既然覃泽欢不在家,那么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必要。
江雨这么想。
时间还来得及……吗?
对于江雨来说,的确还来得及。只要他想,甚至只要明天早上他就能凭借他的能力解决这个案件,知道来龙去脉。甚至连出门都不需要,只要躺在床上就想一下就够了。
但——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活着的意义,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而且,时间真的还来得及吗?
记忆总是会闪烁,每当在在这种事情踌躇不前的时候。
那个人就会出现。那个带着一脸邋遢的胡渣,凌乱不堪的头发的男人。名蜜柑那仅仅是出现,站在自己的身旁,又不开口说话,只是傻站在那里,但他说过的话又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心中。
如果做什么都只是想依靠那个能力的话,你活下来不就没有任何意义吗?仅仅需要想一下就能完成追求或者目标的人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啊?
“都死了那么久了……还要对我说教吗?”
真是碍事啊——江雨心里想着,每当自己想要用能力解决一切时,这个死了十二年的家伙总是会跳出来阻止自己。
江雨深呼吸着,将已经侧身准备面向电梯的身体拉了回来,重新面向了眼前的这道门——“203”
咚咚。
再次轻轻地敲了敲眼前的房门。此刻夜深人静,房门后那急促的脚步已经告诉了江雨门后的将会以什么样的表情以及动作打开房门,所以江雨深呼吸,然后往后稍微退了一步
咔嚓——
门以最大的幅度甩了出来,门边轻轻擦过江雨的鼻尖。正如江雨所预料的那般,如果自己不后退的话,这个门上就会有着自己的“吻痕”了吧。而女主人也正如江雨预料到的那般,不悦——不,怒火已经占据了这位母亲的脸。
“你烦不烦啊?!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明天我还要上班!”
面对眼前这位母亲的愤怒与吼声,江雨显得有些惊慌,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摆了摆,示意这位母亲稍安勿躁之后,就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抱歉……我并不是故意来打扰您休息的,只是覃泽欢在学校里的表现实在是让我有点担心,所以我才登门拜访,问一下她详细的情况……毕竟,我很担心她。又因为我是新来的老师,对她也不是不太了解,所以才打算贸然地家访。打扰了您休息实在抱歉……”
“你是新来的?”眼前的母亲听到这话后,脾气瞬间就消了不少,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再被愤怒摆布了,但脸上的不悦却依旧是那么明显。不过在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秒后,覃泽欢的母亲忽然叹了一口气,不悦的表情瞬间被无奈代替,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就像是——啊,既然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那就没办法了。
像是窥探了内心,想要肯定江雨的想法似的,覃泽欢的母亲说道:“那就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家孩子天生就那样,郁郁寡欢,不爱说话,做什么都好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不过那只是她神经过敏而已,没什么大问题。从小就那样,不哭不闹,不爱搭理人,也不向我要求买什么玩具或者零食,我给她什么她就要什么,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什么喜欢或者是讨厌。甚至我把我穿不下的内裤丢给她穿,她都没有什么怨言。不是很喜欢出去玩,总是很喜欢待在家里。不过只从上了初中后就不一样了,休息的时候也会和朋友出去玩。不过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似乎是一个黑头发和黄头发的小姑娘?总之我不知道。我工作一大堆,才没有空照顾她。好在她很懂事,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去在意。反正这么乖。所以,别因为覃泽欢郁郁寡欢就来家访,特别还是晚上的时候。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我很忙,睡觉的时间很少。她郁郁寡欢完全就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这孩子就是这个样子的!听明白了吗?老师?”
这是一个孩子天生的性格?不可能!
听完这段话后,江雨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但是他并没有开口反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对覃泽欢的母亲说道:“原来是这样……抱歉,马女士。打扰您了。”
“毕竟那个孩子很容易让人误会。那么老实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
江雨连话都没有能说出来,覃泽欢的母亲就迅速地关上了门。原本他还想问一下现在覃泽欢在什么地方,但现在看来再问也就只是会得到这位繁忙的母亲的怒吼而已。
虽然这一切都可以随着自己的一个响指而改变。
“算了……离开吧。反正也知道覃泽欢的家了,接下来只要知道她人在哪里就好了。”
虽然已经用能力让自己知道了覃泽欢的家,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知道覃泽欢现在所在的地方。只要不用能力直接让事情结束,对于江雨来说都不算是作弊,顶多就是有着超强力的辅助让他少走弯路。
乘坐着电梯来到了一楼,盯着保安那警惕的目光走出一楼的大厅后,江雨才敢掏出的烟。这烟很老旧,包装纸都已经泛黄,甚至包装纸上精美的图案都逐渐失去了色彩,变得模糊。但是老旧的烟盒内,唯独里面的烟却是如此的崭新,就好像是把新的烟全部放入了这个盒子里。但其实不是。里面的烟和盒子是一样的岁数。
看着盒子内剩下的几根烟,江雨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说道:“……时间都过了那么久啊,柳姚。明明都这么厉害了,到现在还抓不住凶手呢……甚至就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无能啊。”说完着莫名其妙的话,江雨并没有将烟拿起来抽,而是放回了自己的兜里,然后低着头,离开了这栋公寓。
“不过话说回来,总觉得这一次的案件会很好玩。”
以“好玩”来形容这个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毁灭世界的案件,也就只有江雨了吧。不过,江雨并不是不在意。并不是仗着自己的能力而肆意妄为,认为这个案件有自己在,有自己的能力在百分百没有问题。而是——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自己也就真的无所谓。
所谓的底线、所谓的责任感、所谓的怜悯心——早就随着十二年前的火光一起冲上云霄,然后全部碎在了那个夜空里了。刚才对蒙浩挪所说的那些话,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蒙浩挪——快点滚而已。
之所以还要活到现在——也许只是因为别人看起来,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诅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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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哦,能够量产那么多蕴含艾默拉病毒的糖果——你真棒诶!”
“……做了这些——我真的能够杀死艾米莉吗?”
“当然了!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吗?!甚至都不需要你出手!你甚至可以直接坐……”
“咚!”
女孩的拳头砸在钢板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明明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这一拳却非常的有威力。那钢板上甚至都往下凹陷那么一个小坑来。
“我……要亲手杀死她!”女孩愤怒的声音回荡在着空旷的房间里。
浓郁的恨意,让这个本来就阴森的地方变得更加寒冷。
“这样啊?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是什么——让你这么讨厌艾米莉呢?明明,她也是你最好的朋友质疑,不是吗?”
“不是!已经不是了!再也不是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我必须杀死的人而已!”
咬牙切齿。牙齿之间的摩擦“咯咯”地响起,让这里变得各位的诡异。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
不需要太久,有时候仅仅只需要一秒,一分钟,或者一天就足以让恨意或者悔恨或者悲伤渗入骨髓,让自己痛苦地永远记住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