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鲁泽与林少鹰在空无一人的都城街头相遇了,艾鲁泽先是由于惊讶稍稍愣了一下,因为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接着便说道“怎么,来找我?是想趁这个机会杀了我吗?”
艾鲁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警戒,因为他在林少鹰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杀气,于是就像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和林少鹰答话,而林少鹰也确实不带任何其他企图,只是单纯的想和艾鲁泽聊一聊
“当然不是,这个你很清楚吧”林少鹰慢慢靠近,在月光下身影逐渐明晰,俊朗的面容上熔铸这坚定的意志,虽然魔剑叛逆和鲜血飞剑的戒指都在他身上,但是却没有任何要启动的迹象,本来他来到这里是想亲眼确认一下萨凡林的备战情况,不想却正好遇到了萨琳娜诛杀艾鲁泽等人的行动,于是一时兴起,决定再次见一见艾鲁泽“我杀不了你,你的力量已经太强大了”
“别这么说嘛,难道说你打算放弃了吗?”对于艾鲁泽的戏谑之言,林少鹰只是淡淡一笑
“怎么可能,打败你,改变那既定的命运,这对我而言是绝对不会有改变的!”
“说得好,我的宿敌!”艾鲁泽知道,林少鹰是个有勇有谋的强者,正因为是强者,所以自然不敢信被命运束缚,自然想要开拓属于自己的道路,所以,艾鲁泽非常理解林少鹰的心情,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在古鲁维安,他故意将终末之冬交给林少鹰,并且与他一战,以表示他对与林少鹰这种勇于挑战命运的意志的尊敬“不甘心被命运左右的枭雄啊,在这乱世之中,你想开辟自己的霸业,对吧?”
“难道你不想吗?萨洛维夫阁下!”林少鹰突然大吼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怒,为什么会愤怒?那是因为...“为什么?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强者要屈服于命运?明明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明明有着改变一切的能力,为什么,偏偏要被命运摆布!”
没错,这就是林少鹰愤怒的地方,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艾鲁泽要遵从那所谓的宿命,为什么要走上与神为敌的道路,起初,他以为艾鲁泽是个深藏不露的野心家,但是他错了,因为艾鲁泽并不希望无休止的纷争,后来,了解到一些关于艾鲁泽的过去之后,他以为艾鲁泽是一个复仇者,但是,他又错了,因为艾鲁泽的行动不仅仅是为了向虚空使者复仇,最后,他实在是被搞糊涂了,所以,他不得不问,艾鲁泽,你到底是什么!你现在的所做所为,难道就是为了那所谓的黑暗之宿命吗?
艾鲁泽直面着林少鹰的愤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宿命啊...要是真有那种东西的话,我真的轻松不少啊...”
“这是什么意思?”林少鹰不接的看着艾鲁泽,他本以为对方会仰天一笑,然后长篇大论一番,但是没想到,艾鲁泽却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让他很是意外
“萨尔对我说过,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艾鲁泽仰望着漫天的星辰,那深邃的双眸就像夜空般宁静而黑暗,带着一点点的光芒,艾鲁泽给出的答案大大出乎林少鹰的意料之外“宿命什么的,那种东西打一开始就不存在吧!命运在自己手中,人生在自己手中,相信那种东西的你,才是真正屈服于宿命的人吧”
艾鲁泽的话语虽然很轻,但是却像一把利剑一样贯穿了林少鹰的内心,原来...原来是这样吗...宿命什么的...打一开始...就是虚幻的吗...难道说我...一直在与不存在的东西对抗着吗...林少鹰一时难以接受,同时反复咀嚼着艾鲁泽的话语,这是何等强者的宣言啊!不是屈服于宿命,不是与宿命抗争,而是无视它的存在,走自己的路,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始终,那一瞬间,林少鹰明白了,在艾鲁泽眼中,根本就没有宿命这个概念,因为他打一开始就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相比之下,林少鹰觉得自惭形秽,就向艾鲁泽所说,自己才是真正被命运束缚的人,相信所谓的宿命,所以才会去反抗,殊不知,其实宿命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虚幻的,而自己的抗争也是毫无意义
“不过,我敬佩你,林少鹰殿下!”艾鲁泽继续说道“尽管你相信宿命,但是你却在走自己的路,宿命并没有束缚住你,反而成为了你前进的动力,即使是敌人,我也很认同你的意志!如果你要分个胜负的话,我随时奉陪!”
“哼,话说到这份上,其实我已经输了吧...”林少鹰微微摇摇头,当他再次抬起头看着艾鲁泽时,他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座城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这是我妹妹告诉我的,她说所有人都被传送到了邻近的城市,你似乎有麻烦了呢...”
“是啊,大麻烦啊...”艾鲁泽的表情依旧很轻松,丝毫不像是个正在被追杀的人“真纠结啊...明明不想这样的...”
“哼哼...以你的老谋深算,不可能预计不到这种事情吧,还是说,你真的下不去手?”林少鹰知道,艾鲁泽才是真正有实力继任国王的人,被捧上王位的萨琳娜如果是个完全的大小姐的话,倒也无所谓,但是萨琳娜却不是,她是也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所以心中肯定不满,认为自己是个傀儡,并且极力想有自己的力量与以改变,艾鲁泽不可能想不到这样的事,所以林少鹰想知道为什么艾鲁泽会被对方反将一军,于是试探性的说道“如果是我的话,就会先下手为强,杀了那个萨琳娜,然后自己称王...”
“呵呵...罗杰也是这么想的,祖斯特估计也是,只不过他下不去手”艾鲁泽笑着说道“至于我嘛,就比较天真了,因为我是真心希望那个萨琳娜成为女王的,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了,呵呵...”
“这可不像是个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乱世枭雄该说的话啊”罗杰和祖斯特,这两个人的手段林少鹰早有耳闻,特别是罗杰,素来心狠手辣,从来不惜弄脏自己的双手,暗杀女王这种是对他而言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但是林少鹰很难相信,作为被这两个人视为领袖,这个精明强干的人居然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在经历了无数的鲜血与斗争之后还能如此?林少鹰不相信!
艾鲁泽当然知道,林少鹰不会相信自己的这种说法,苦笑了一下“唉,记得你以前问过我,我想要什么,对吧?”
“嗯,我记得!”林少鹰当然不会忘记那次在军中帐与艾鲁泽的促膝长谈,那是他想明白艾鲁泽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野心
“哈哈,说了你别笑话我,其实呢,别看我这样,心里可是个花花公子呢,我想要的,不过是和我所爱的人一起幸福生活罢了,哈哈...”艾鲁泽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让林少鹰更加不明所以
“你在耍我吗?”
“不,我说真的!”艾鲁泽的表情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开玩笑,但是,林少鹰更加的不解了,一个在战场上拼命作战的人,一个在权力斗争中竭心尽智的人,居然只是为了这样的理由,不过,艾鲁泽的回答却很严肃“林少鹰殿下,我们是人,人是为了追求幸福而活,不是吗?”
“嗯...”这个,林少鹰无法反驳,但是却有一时难以接受,因为他发现,自己多年以来,竟然忘记了这样一条简单的人生法则!
“所以啦,为了守护我所爱的人,我当然要豁出全力咯”艾鲁泽的神情在这一瞬间,突然又黯淡下去“可惜的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也逐渐地在无尽的纷争中...被扭曲了...”
“被扭曲?这是什么意思?”林少鹰发现,此时艾鲁泽正在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展示给自己,这样难得的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而艾鲁泽也是有问必答
“因为我是暗影之魂,一开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结果就因为这个,我的家人全部被虚空使者杀害,为了守护我唯一的亲人与爱人,为了向虚空使者复仇,我取得了魔剑的力量,却引来了教会的天使狙杀令,不得不率军与教会奋战,扩充军备,提升科技,为了治理好战争后荒芜的地方,负起战争引起者的责任,我励精图治,却引来了无数的记恨...你说...我做错了什么?”艾鲁泽以悲哀的眼神看着林少鹰,林少鹰无言以对,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暗般的人心中的东西是那样的简单,而那简单的愿望却在外力的扭曲之下,变成了包裹着这简单心愿的黑暗外壳
“背负无尽黑暗之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吗...”林少鹰艰难地说道,为了守护简单的心愿,不惜背负起无尽的黑暗,隐藏在黑暗之下的光明才是最耀眼的,一瞬间,林少鹰全明白了“我知道了,艾鲁泽阁下,你的真意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呵呵...这就是我,一个天真的傻瓜,让您见笑了”艾鲁泽呵呵一笑,然后问道“我的两位妻子,她们还好吗?”
“你放心吧,她们现在很好,真的...很羡慕你啊...”林少鹰发自内心的说道“她们很美,也很爱你,而你也为了她们而背负起黑暗,我很理解!”
“不只是她们哦,还有...算了,不和你说这个,其实,萨尔也是因为要守护人类妻子,所以才成为了叛逆的黑翼天使,才有了我们哦”
“那么,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林少鹰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唉...很无奈啊...”艾鲁泽悲伤地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就是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就是人生啊...”
“也就是说...”林少鹰感觉得到,命运又再一次的扭曲了艾鲁泽简单的心愿,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逼迫他去战斗,去杀戮,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嗯,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了,不得不反击了呢”艾鲁泽伸展了一下身体“我要走了,朋友们还等着我呢,你呢?林少鹰殿下?”
“我先去找我妹妹,然后,我想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这次的事件”
“嗯,下次再见,估计就是决战之时了吧?”两人相背而行,没走出几步,艾鲁泽便停下来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林少鹰回想起自己也对艾鲁泽说过类似的话
“我知道,到那时,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