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努斯山脉是祖斯特的伤心之地,骑着战马,穿着金丝刺绣的鲜红色风衣的他骑着马行进在长长的行军队列中间,看着那起伏的山峦与那成片的葱葱郁郁的绿色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秀美,这里对祖斯特而言,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五味杂陈的回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位精灵少女的身姿,和多努斯的山峦一样翠绿飘逸长发随风翻滚,卷起一阵阵波浪,紫色的眸子凝视着自己,并且露出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少女经常对自己说“不要总是默不作声啊,祖斯特,偶尔笑一笑啊”
想到这里,祖斯特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忆起当年少年少女青涩美好的恋情,是那样的幸福,那样的陶醉,那样的忘乎所以,然而在下一个瞬间,这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忧伤,是思念,是默默燃烧着的愤怒,自己最爱的恋人,精灵少女就那样凋谢了,凋谢在自己同胞射来的毒箭之下,少女的体温逐渐在自己的怀中消失,那最后的笑容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哀伤,让人心碎“我爱你...祖斯特...很可惜...不能陪你到最后了...”
再度回忆起这让他肝肠寸断的一幕的祖斯特,尽管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紧握着缰绳的双手却已经渗出了鲜血,沉浸于痛苦与愤怒之中的祖斯特却浑然不觉,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对身边的副指挥官说道“希尼亚斯,我去办点事,你带部队到指定的地点扎营”
“我知道了,您一路小心”跟随祖斯特多年的希尼亚斯知道祖斯特去干什么,也没有多问,于是祖斯特便独自一人策马离开了,他来到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岗,那里有一方矮矮的坟墓,墓碑上工整的刻着这样的墓志铭——爱妻仙蒂雅之墓,这里是精灵少女生前最喜欢来的地方,所以祖斯特将她葬在了这里,并且不时就会回来祭奠一番,墓碑很新,似乎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进行保养
墓碑的背景是一片荒芜的焦土,方圆有大约四五公里的真真正正的焦土,大地被烧得漆黑,寸草不生,和周围的绿意盎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若是大地的一块伤疤,而这,也是祖斯特心中的伤疤,在那一天,怀抱着恋人尸首的祖斯特在满腔的悲愤之下觉醒了自己作为暗影之力的真正力量,化作一只复仇的火凤凰,掀起了一股股冲天的炎浪,焚烧了周围的一切,而他也因此被精灵视为炎之死神
“我来看你了...”祖斯特说完,在墓碑前矗立良久,从怀中掏出出一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朵刚刚盛开的紫罗兰——少女最喜欢的花,轻轻地放在了墓碑上“对不起,仙蒂雅,是我没能保护你...”
的确,如果那时祖斯特就有这般力量的话,一定可以守护她的,不仅是在那时,在未来也能一直和她在一起,谁也无法阻止,可是现在,一切都迟了,一想到这,祖斯特更加追悔万分,这时,他的身旁响起了一个久违而熟悉的声音“你好啊,祖斯特,一晃五年没见了”
祖斯特有些惊讶的转过头一看,果然没错,那是一个和仙蒂雅一样有着一头绿色头发的精灵少年,带着友善的笑容想祖斯特打招呼,死斯特对他也报以微笑,只是这微笑中满含歉意“好久不见了,卡尔维克,你...也经常来这里吧...”
卡尔维克是仙蒂雅的双胞胎哥哥,祖斯特也将他视为亦兄亦友的存在,看起来经常过来这里扫墓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卡尔维克走到墓前,也将一朵紫罗兰放在了墓碑上“我的好妹妹啊,我又来看你了,不愧是你看中的男人啊,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卡尔维克,那时的事情,我...”祖斯特知道,卡尔维克非常溺爱自己的妹妹,对于那时发生的事情,祖斯特一直对他抱有非常大的歉意,但是卡尔维克没有让祖斯特把话说完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那时你尽力了”卡尔维克并没有责怪祖斯特的意思“你我都很清楚,整个精灵一族腐朽的体制,才是杀死我妹妹的真正凶手!”
卡尔维克是精灵一族中少数的开明新生代,对于精灵议会腐朽而保守的体制深恶痛绝,因此,他没有责怪祖斯特,他知道,万恶的体制是罪魁祸首,接着,卡尔维克严肃起来,然后说道“祖斯特,我想你也猜得到,我也不是一时兴起才来这里的,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带等你”
“等我?为什么?”祖斯特诧异地看着卡尔维克,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看出,似乎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事实上,伊鲁迪安的军队通过了多努斯山区是得到了精灵议会许可这件事情,你多半应该猜得到吧”
“我想也是...”祖斯特知道,精灵族极度的避世排外,所以绝对不允许外来者进入他们的领地,除非有精灵议会的许可,尽管难以置信,但是除此之外的办法就只能把精灵族灭掉了“卡尔维克,这是为什么?”
“我说过了,议会已经腐朽了,甚至想借用外来的力量保护那已经破败不堪的大门与虚幻的荣耀”卡尔维克的话语里带着一腔的怨愤“他们认为一个以暗之继承者主导的国家之不洁的,必须予以毁灭,所以不仅允许伊鲁迪安军队通过,甚至要与之协同作战”
“什么!?精灵军队要参战!?”
“是这样的,所以我请求你...”卡尔维克顿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说道“狠狠地击溃我们吧!连同精灵议会,连同这陈腐的制度一起,彻彻底底的击溃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祖斯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卡尔维克的意思,但是他很明显的感觉得到,这时要下非常大的决心才能说出口的话
“很简单!”卡尔维克既然心意已决,就不再犹豫,直白的说道“带领你的军队,血洗整个多努斯山脉吧,我和少数族人已经事先离开了,然后,我们会辅佐你们的王,成为你们的力量!”
“卡尔维克,我的兄长,我的朋友啊...那你知道自己早说什么吗!”祖斯特感到极为震惊,究竟要怎样的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我当然知道,精灵族已经破败不堪,唯有以鲜血和火焰才能使之重生,为了我的族人,我求你了,祖斯特,你明白的,对不对?”卡尔维克几近哀求的语气让祖斯特无言以对,他知道卡尔维克为什么要这么做,唯有以力量强行破坏,才能让旧的体制瓦解,这是不变的真理,也是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了...”祖斯特只能这么说
当祖斯特回到驻地时,部队已经开始集结并作战前部署,希尼亚斯正在营帐里进行调动“希尼亚斯,目前部队的状况怎么样?”
“第十二军,第十四军,第十五军已经到达距离敌人阵地左翼不到四十公里的地方待命,第一军,第四军,第六军,第八军正在向敌人的右翼移动中,中央主力军团现在还在集结中已经形成合围之势”祖斯特看着地图,对目前的状况表示满意,对方现在只有不到五个军的兵力,而且缺少重武器,精灵的军队数量也不会很多,这一仗祖斯特志在必得,但是,卡尔维克的话却让祖斯特此时有些举棋不定
“希尼亚斯...如果...”祖斯特犹豫地看了看这位跟随自己数载的弓箭将军,然后说道“如果我下令,对多努斯山脉的精灵下达屠杀令...你怎么看...”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希尼亚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祖斯特便将遇到卡尔维克的事情向他叙述了一遍,希尼亚斯沉默良久,然后说道“大人您怎么想在下不知道,但是在下很清楚,如果是罗杰大人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应允下来的!”
希尼亚斯给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祖斯特不禁笑了笑“你也变滑头了嘛,希尼亚斯”
“跟了各位大人这么久,在下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哈哈...罗杰的选择吗?希尼亚斯,你觉得我和罗杰像吗?”祖斯特突然问道,因为经常有人说,他和罗杰最相似,既然提到了,那就不妨问问看吧
“坦白说,大人您和罗杰大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就是...”希尼亚斯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用词,然后说道“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实际上,您的沉默与罗杰大人的冷酷都只是单纯的面具,不是吗?”
“哈哈...希尼亚斯,你不愧是个弓箭手啊,哈哈...”祖斯特闻言,大笑起来,正如希尼亚斯所说,曾经那个和仙蒂雅在一起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吧,沉浸在怒火与力量中的自己是多么的悲哀“不过你的话也让我下定了决心!”
“您的计划是?”
“发出命令,准备血洗多努斯山”祖斯特此时已经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迷茫“就把这,当成是我对过去的一个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