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in’s game
巨门篇
章二 围城
“感到寂寞吗？”
不知道……
“为什么呢？”
“我”一直就是这么的孤单……直到现在。
“你……害怕吗？害怕失去现在的所有吗？”
嗯，“我”——害怕。
“既然害怕就努力抓住现在吧，”
“将面前流过的画面藏在心底，”
“砌成属于你的围城，”
“这是你与我的羁绊，”
“也是你与他的羁绊……”
“故地重游？”
时间大致是云涧跟着羽瑶一起离开保健室的半个小时后，地点是星痕岛中央数据区核心地带，云涧紧紧地跟在羽瑶身后生怕在这迷宫一样的建筑内迷路。
记得在新生入学的第一晚云涧就被羽瑶拖着潜入中央数据区登记资料，不过那次是在深夜而且没有进入到核心地带，毕竟寥寥数人的警卫与普通保险门的防卫强度是无法跟全息红外线监视摄像头与需要核对虹膜和指纹才能进入的电子门相提并论的。
（不过我终于明白会长为什么宁愿溜门撬锁也不愿正规地进入了……）
从进入中央数据区开始，几百米的路程中他们已经遇到了十几道关卡，按每道关卡停留2~3分钟的时间计算，他们确实已经在中央数据区待了半个小时左右了。
“额，会长，你说的工作地点还没到吗？”
“嗯，大概还有一道关卡就到了。”
“虽然会长都这么说了，但我还是不大理解会长究竟是要我做……”
MARICIDEVA（摩利支天）操作员助手。
这是羽瑶准备分配给云涧的工作。
“MARICIDEVA是这座岛上所有电子设备和网络的中心主控电脑。这座岛的能源、电力、通信以及安全防御设备的控制都要靠这台电脑。”
“可是操作电脑什么的我……”
“安啦安啦，我不会让云涧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啦，操作员是小芸云涧只要做助手就好啦。”
“可是就算是助手……”
云涧一向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放心，没关系啦……啊啦，到了到了。”
两人停在了一扇电子门前，“叮啦”在羽瑶将手指点在指定位置后，电子门发出了令人欢快的声音后随即弹开了，一条通向远处的道路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了快去吧，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到了。”
“咦？会长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还要做一下必要的登记，做学生会长就是麻烦啊……所以云涧不用等我，先去吧。”
羽瑶烦恼地拿起从门边的记录板。
//
（简直像水族馆一样……）
云涧一个人走在被紫色光幕包围的通道里，明明刚开始还有灯光照明，但是越是深入，通道里的灯光光线却越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紫色光幕，仿佛从墙壁中渗透出来一样，波光粼粼的感觉，让云涧感到自己如同穿梭在水族馆的水下通道中一般如梦如幻。
但尽管如此，面前的路却始终一片黑暗。
云涧并不怕黑暗，以前的云涧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仿佛有一个女孩在等着自己，可是每到他半夜醒来，那女孩的面容和声音却又都忘得一干二净。从梦中惊醒后就无法再入睡，云涧就只好通过在自家附近散步帮助自己入眠，所以云涧早已适应了在黑暗中行走。
（话说回来，自从遇到会长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啪”
云涧突然停下了脚步，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好像看到了前方有什么正在接近。
“咕”
云涧吞了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一个娇小的轮廓一点点浮现。
准确来说这时他还未发现发生了什么事，但接下来他的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些描述了。
小巧的鼻子加上樱桃小嘴，仿佛人偶般可爱的五官。矮小的个子，纤细的肩膀，以及胸前未发育的凸起，从这一系列的方面来看说她是女童似乎一点都没错。
然而那很少展露在阳光下的白皙的肌肤以及那头长长的披在肩上的秀发却散发出难以言表的魅力。毫无遮拦地站在那里，原本制服下隐藏的可爱曲线甚至连那禁忌之处也一览无遗，小小的肚脐窥视着瞠目结舌的云涧，吸引着他向下望去。
“呀！！！”
云涧向后瘫坐在地上，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丝不挂的副会长。
“闲杂人等，”
沉默寡言的少女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身无片缕的身体，
“不准入内！”
声音明明不响云涧却感到自己被震得耳晕目眩。
（我怎么会……）
云涧深深地为刚才的自己感到羞愧。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啊！！”
羽瑶突然出现了。
“会，会长！不是的，等等！不是这样的！”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笨蛋，还不快把眼睛闭起来！小芸也是，快把衣服穿起来啊！！！”
大约过了五分钟，魏芸总算整齐地穿上了校服，云涧总算被允许正面与她们说话了。
“总之，云涧以后就作为小芸的助手了。”
羽瑶似乎余怒未消，耷拉着老大一张不高兴的脸说着。
“……”
“怎么了，小芸？”
副会长摇了摇头，
“那好，云涧就麻烦你了。啊！我还有工作就先走喽。”
“啊啊，会长！”
羽瑶就这么抛下两个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她果然生气了……）
“……”
“……”
紫色的通道里，两人陷入了沉默。
面无表情的副会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副会长！”
云涧突然叫住了她，魏芸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了身。
“额，有什么需要我做吗？”
“……”
“……”
“虽然是会长的命令。”
副会长转过身向前走去。
“但我不需要助手。”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
“唉，真的很难相处诶……”
面对着学生会办公室里那张气派的办公桌，云涧只是一个劲地叹气。自从昨天被突然任命为副会长魏芸的助手后，这样的叹气就从没停止过。
“我是不是被副会长讨厌啦。”
在昨天被魏芸一个人抛在那条奇怪的走廊上后，云涧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才从那栋内部如同迷宫一般的数据大楼里逃了出来，回到宿舍后还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明叶的盘问。现在的云涧感到无比沮丧，曾对情感十分敏感的他绝对不喜欢被人讨厌的感觉。
“绝对不会。”
坐在办公桌的另一面安静地倾听云涧抱怨的羽瑶很肯定地打消了他的猜测。
“小芸才不会对人或事抱有如此明确的感情，大概是以为‘为她派助手’就是对她工作的不信任，所以稍稍表示一点不满吧。不过放心，小芸不会太在意这种琐事的。”
羽瑶毫不在意地在两边摊开双手。
“这么说的话副会长她会生气也是当然的吧，毕竟我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
云涧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在任何方面都没有特长的男生。
“云涧才不需要负什么责任呢。”
羽瑶轻声笑着。
“在工作方面小芸一直是完美无缺。但是……”
羽瑶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小芸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咦？”
望着云涧诧异的表情，羽瑶切换了一下坐姿准备从头讲起。
“云涧，你知道强迫症吗？”
“额，你是说那种精神病吗？”
云涧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被关在病房里的精神病患者。
“也不能这么说啦！强迫症既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OCD是一种神经官能症，患者总是被一种强迫思维所困扰，在生活中反复出现强迫观念及强迫行为。”
“你是说副会长她……”
虽然从外表看来魏芸不像是一名普通的少女，但云涧也实在无法把这名沉默寡言的少女和精神疾病患者联系起来。
“我都说小芸不是精神病啦！麻烦你把我的话听完好不好！”
羽瑶气鼓鼓地起身给了云涧一记爆栗。
“咕！是，是……”
完全没想到羽瑶会动手，云涧捂着脑袋痛苦地哀嚎。
“小芸虽然有着类似的情况但还是不同的。嗯，比如小芸平时一直沉默寡言但其实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身边的一切。”
“？”
“无论看到的、听到的、还是皮肤感受到的，所有从外界得到的信息小芸都会一丝不漏地记到脑子里。”
“额……”
云涧似乎有点明白了强迫症的意义。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小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获取信息的方式；其次，在获取信息的同时小芸也会对信息进行分析，不需要的舍弃，需要的留下……”
“简直像一台电脑一样……”
云涧不禁感叹道。
“所以小芸才会被称为是‘学生会的计算机终端’啊。”
羽瑶笑眯眯地望着云涧。
“那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云涧疑惑地看着羽瑶喃喃道。
“工作上的小芸是完美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她生活上的助手。”
“生活上？”
“也就是照顾小芸的生活啦。虽然她是MARICIDEVA（摩利支天）唯一的操作员但那孩子却极度缺乏生活常识，连进餐的时间控制都存在障碍。如果对她不管不顾，她能不吃不喝在图书馆泡一整天……”
一口气说完，羽瑶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之这孩子的确需要人照顾，现在看来也只有云涧适合这项工作，怎么样，小芸交给你没问题吧？”
“就是照顾小孩子的工作嘛……不过会长怎么认定我能照顾好副会长呢？”
云涧叹了口气说。
“关于这个问题啊……”
将十指交叉在胸前微笑着。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云涧有当好爸爸的天赋啊。”
“这一点都不好笑啊，会长……”
云涧无奈地苦笑着。
//
（我确信我后悔了……）
行走在教学楼走廊上的云涧深深地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了。短短五十米的走廊他可以说是赚足了回头率，这一切全因为他身边个子娇小的少女。
“我……我说副会长，你，你不用靠这么近吧。”
没错，魏芸现在靠云涧很近，近到云涧只要稍稍挪动一下右手肘就能碰到魏芸胸前两团微微凸起的部位。
然而最要命的还是她本人貌似毫不在意。
“会长的命令——好好相处。”
少女毫无阴阳顿挫的声音传入云涧耳里，而本人则继续毫不自觉地继续紧贴着云涧。
“也不用这么近啦……”
周围人的目光和无尽的怨念让云涧现在就想冲入学生会办公室向羽瑶大吐苦水，但他还不知道更麻烦的还在眼前。
“嗨！云涧——诶，哎？这是……”
迎面走来的是云涧的儿时好友——明叶。
“是叶啊……额，为，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本想打个招呼赶快走人的云涧却被明叶的目光吓到了，明叶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怨念。
“没想到啊没想到……”
明叶痛心疾首地抱住头。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只有我……没想到云涧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简直那个如果……”
“别，别这样啊叶，这样子无法交流啊，还是先冷静下来吧……”
“这可是关系到我最亲爱的挚友的择偶问题啊！你要我怎么冷静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叶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更可怕的是他的叫声招来了更可怕的敌人。
“你，你说什么叶哥！！”
走廊的另一头一位扎着马尾的少女飞奔着冲了过来，然后云涧面前十米的位置突然开始减速，最后稳稳地停在了云涧面前。
（虽然以前就听说晴雪的运动神经不错，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云涧在心里嘀咕着。
“叶哥！你刚才在说……”
晴雪的视线固定在了魏芸身上，
“你不是那个女人的……”
视线来回扫视着云涧和魏芸，周围的空气里逐渐开始有一股辛辣的味道，即使已经失去探知情感的能力，云涧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不安定的气氛。
（不……不妙啊……）
“晴，晴雪你……”
云涧战战兢兢地问着自己的青梅竹马。
但看着面前微微颤动着肩膀的晴雪，云涧还是不自觉地朝后退去。
“云涧你……”
低着头的晴雪用颤抖着的声音说着。
“你个变态！”
猛地抬起头，晴雪的眼眶里含着泪。
“云涧你这个大变态！LOLI控！恋童癖！怪叔叔！￥@*&%……”
在骂了一大堆奇怪的名词后，晴雪干脆放声大哭，最后甩着手臂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叶……叶，晴雪没事吧……”
云涧担心地望着晴雪消失的地方。
“哈哈，放心啦，那丫头很快就没事了。不过比起晴雪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明叶诡异地笑着，示意他看一下周围。
直到这时云涧才发现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其中不少都是女生。
“那个男生叫陆云涧吧……看起来看起来挺老实的男孩子……”
“听说像筠风学长一样厉害呢……呜呜，只是没想到是个LOLI控……”
“还是不要靠近他比较好……对了对了！赶快通知初中部的学生提防变态……”
……
……以上等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欲哭无泪，云涧总算亲身感受了。
正在沮丧着却突然感受到右臂被勒紧，转过头正看见魏芸疑惑地望着他，云涧感到自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副会长！你来解释一下啊！”
满怀期待地望着魏芸，然而作为回应，
“陆云涧……”
魏芸默然地看着他。
“你是……LOLI控？”
“都说不是啦！”
云涧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