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会很快再与信使见面,但是事实证明,我又一次地错了。在那之后的一个月之内我们都没有再见面。我没有向任何人打听她的来路、姓名,就算我知道秋吉弥生一定认识她,我也没有去问秋吉。
护理修养期间,折下千秋几乎天天都来报道。我逐渐养成了听见她的脚步声就装睡的习惯。一树也来得很多。我和他闲聊过关于之前那场葬礼的问题。
“因为某个工作,我惹上了点最好还是消失的麻烦。所以啦,我最近转成地下工作者了。”虽说是那样的麻烦,但是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当回事,而且还笑嘻嘻地说:“我租的房子就在这栋大楼的楼上,要我每天来看你也可以哦,不如我们就在这一段时间里面把国中时期没有时间享受的朋友游戏一次玩到吐吧!~”
“请你立刻也从我眼前消失,我已经要吐了。”我一边削苹果一边对他说。
他伸出双手:“要知道,我们这个组织可是为了钱而存在的,像你这种加入目的不单纯的家伙,被上面知道的话会怎么样呢?”
“我又没有交申请书要求加入。”我的目光停留在苹果刀上面:“我会加入是因为你们那个所谓的‘上面’,出于利益的原因需要我。”
“嘛,也是,你现在是红人啊。”他说完这个之后就走掉了,后来象征性地来过几次,不过都没有怎么好好聊。
一个月之后我安然“出院”,恢复了之前正常的上学规律。在学校里面无精打采地坐了一周之后,我想起自己没有问他们那场跟踪事件的主谋。毕竟在短时间发生过的这些事情之中,我是把信使的事情放在第一步考虑的,找到她的雀跃让我的大脑没有按照往日的缜密运行方式工作。
走出学校的校门,我用打快板一般的频率无聊地不断翻动着手机盖,就在这时候,面前出现了身着和服,手上还拿着折扇的女人。现在是4月,虽然已经开始温暖,但也还没有到需要拿扇子的时候吧?我凝视着她的背影——这个非常规的背影,意识到她是信使。
她好像感应到我一样突然回头,我看到她嘴上还咬着棒棒糖。
“是你啊。”由于含着糖果的缘故,她吐词颇不清晰地说。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我决定问问她那起跟踪事件的详情。
“我拒绝。”
“……”只不过我忘记了她不是能够供人正常交流的角色。
“因为我对那件事情也不是特别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是名为‘3X’的军火商党,然后和我们这边有点利益冲突之类的。”她拖长调子,慢吞吞地说着 。
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该吐槽她读心正确还是“你不是老老实实地都说出来了吗!”
“这才不算‘老老实实’,仔细想一下,他们为什么要跟踪你们?因为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杀掉你们,因为他们在发现你们有不良动作之前都只是跟着你们而已;而且也不可能是为了得到组织所在的位置,我们组织的位置看起来隐蔽,其实出了警察之外,想找的人几乎都能找到,这样看来,我除了你们傲人的‘地方全灭,我方四人受伤’的战绩之外,对此事的核心部分几乎一无所知不是吗?”
眼看我的心理活动被她洞察得一清二楚,而她这样的反问再次让我无法反驳,不过我终于找到切入点来询问她。
“你对3X很熟悉么?”
“可能不比落合一树多。”就这样得到了相当暧昧的回答。
她转过身去,自顾自地走远,眼看她就要在我的视线里面消失,我想起来询问她的姓名:“说起来……请问你的名字是——”
“大和抚子。”她打趣般地留下这四个字。
大和抚子(やまとなでしこ),被用作性格文静,温柔稳重并且具有高尚美德的女性的代称,也一度被日本政府被作为宣扬父权社会意识形态遵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传统日本女性的符号一般的存在,少数时候也被用来广义地代指日本女性。这个代称在现代一般地被ACG爱好者使用,因此也是萌属性的一种。但有时也会被扩展到新闻媒体或者成人电影的领域内。
我在心中整理出如上的资料,再看看那个离去的背影。
我决定还是回去问问一树。
“哦,她呀,是叫大和抚子,怎么了?”在一树那里我得到了令人惊讶的回答“虽然你叫中二也确实蛮中二的,但是娘亲的美好祝愿也总有事与愿违的。”
一树向我这么解释,其间还穿插了自己的偏见。
“虽然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但我还是想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望着摆出大言不惭状的一树,淡淡地说:“算了,换个事情。关于3X 你知道些什么?”
我想过如果是军火商,在之前的那些优良的装备就不难解释了所以我不怀疑大和抚子的情报。我以前曾经和3X打过交道,但那只限于他们的下层人员,上面到底是什么样我并不清楚。由此我想听听一树对此事的看法。
“大概知道他们的头头是个叫‘公主’的。”一树说。
……他们的头头到底还沉迷在哪个童话世界里面。
看来是没有办法从一树这里问出更多东西了。一树不知道的事情,折下千秋和秋吉弥生想必也不会清楚得到那里去,大和抚子也不会告诉我更加多的东西,这也就表示,想要了解3X就必须找到一个位于组织之中调查小组之中的人,而我认为组织对这件事也不太可能放任不管……只是一树和秋吉弥生都没有对3X 的事情表现出兴趣,这个说明他们只把这当成一件普通的利益冲突案例。
但是依靠大和抚子说的,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呢?
一树他们没有过多考虑这个问题,但我想上方的人应该多少有过调查才对……
“抱歉,这边有人么?”询问我的是位同来听课的眼镜兄,浅发色,一身文弱书生气质,看上去身材纤瘦。
“没人的,坐吧。”我对他露出伪善的微笑。
他也对我报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