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分组的时候我和一名名为高杉中崎的人分在了一起,我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是之前询问我是否能坐在我旁边的人。他似乎也认出了我来,便满脸堆笑地跑了过来,说着:“汤浅,我们真是有缘呢。”我笑着对他说:“哦,是啊,真的呢。”实验过程中我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其实我能考进这里完全是偶然,所以在这里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命运的驱使啊。”他挠挠头,鼻梁上的眼镜不知好歹地滑下去了不少,他赶忙又推上去,带着一脸窘迫的表情。
“其实我也是啊。”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要走了,明天见。”
高杉中崎在我身后也伸出手:“明天见。”
我在进入这个学校的第三年遇见了高杉中崎,这其实并不算是缘分,我想。就我个人而言,作为无神论者,就是这样。对我来说它最多只不过一个路人甲君而已。
我告别这位文弱书生样的高杉同学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个金钱主义者们的驻扎地。
去的时候一树等人一个也不在,只有先前在跟踪事件中担当司机一职的大和导一人在那里喝啤酒。我个人相当佩服他的车技,因为在当时他的车在不断躲避之中还行驶得异常平稳实在让人大开眼界,托他的福我的伤势没有在躲避的过程中受到颠簸的影响。我住院期间他来过一次,感觉上是个稳重的前辈。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加入到这些事情之中来。
“大和前辈。”我从后面叫住他。
他回过头,然后站起来:“是汤浅啊,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要紧事。”我绕过地上堆着的杂物,走到他面前:“只不过想和你闲聊两局罢了。”
“聊些什么呢?反正不会是哪些无聊得话题吧。”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您对3X了解多少。”
他喝了一口手上的啤酒:“3X对我来说是个未知的存在。”他顿了一下:“而且我觉得在这里,对3X了解得人不会很多。”然后他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这个金钱主义者的‘国度’,敌人是很多的,而且昨天的同伴很快就会成为敌人,又或是明天就要和原先的敌人一起联手都是在不断发生的,毕竟以金钱为标准的话,人际就没有价值了。当然我不否认我也认为3X的这次事件并不普通,不过这老实说也算不上是特别特殊。”
他的这段分析字字确凿。
“因此作为前辈,其实我还想提醒你一点,即老套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就算是我,说不定有一天也会对你造成威胁,到时候请毫不犹豫地清清除。”他咧嘴一笑:“当然,到那时候,我也会尽力清除掉你的。现在对你说这个你可能会觉得我是罗嗦,因为你已经经历了相当多的事情了吧?”
“我是觉得你有点罗嗦了。”我直言不讳地对他说。听见我的回答之后他依然笑着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我们之间的对话突然被他的手机铃声所打断,他接起电话,说着:“好,好。”挂掉之后对我说:“我有事了,要去一下。”然后就走进了电梯。
我一个人在驻扎地度过了3个小时,翻阅了里面的文献和资料。晚上8点左右,我想起还是回家的好,就向外走去,走到电梯的时候,从里面出来的是大和抚子。
“身为棒棒糖控,你今天居然没有吃着它走进来真是神奇。”我打趣嘴上什么也没有叼的大和抚子。
她不紧不慢地晃动手中的纸盒,就好像晃出香烟的烟民那样技法熟练,她从中晃出一根磨牙棒:“谁说我市棒棒糖控了? 我只是婴幼食品控罢了。”
她的癖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奇怪。我整理思绪之后问她:“说起来,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的手机号? 我有的时候可能会有想要问你的东西。”
“我没有手机。”她说:“家里也没有安电话。因为没有想要找的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
这确实是她会干的事情。我暗自思忖着。
“要不,到我家去聊吧。”大和抚子突然说,让我吃惊不小。“今天的天气很晴朗,所以星象应该很清楚……啊本来是准备就在这里待一个晚上的,不过回去也无所谓。”她说着毫无关联的话,但勉强算是邀请吧。
出门之后她直接灸撑开了仿古的伞,一眼也不看头顶。我和她肩并肩走了20 分钟左右,来到了她所住的公寓里面。
走进去的时候其实我还真有点惊讶,因为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而且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装璜过,只有一个破旧木箱以及一张床垫。
你是有多赤贫……
大和抚子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坐在木箱的旁边:“说吧,有什么事情。”
我也在木箱边坐下:“还是关于之前3X的。”
“这个讨论多了没有意义的。”她说。就这样直接断掉了我的后续问话。她看出我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就走到床垫边上倒头就睡了。我自觉没有继续打扰得必要就走出了她的家。
居然3分钟就结束了谈话。
我走下楼的时候发现折下千秋正站在单元门的对面,不太高兴地看着我。其实我也没有觉得过她会高兴任何和大和抚子扯上关系的人。
她走过中间的那条马路。
“嗞——”尖锐的声音传遍这一片区域,是轮胎磨擦地面的声音,我伸手捂住了耳朵,当刺耳的声音过去之后。
在我面前的是满身血迹,一动不动的折下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