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运气还真是差劲。”一树事后这么跟我说。
因为伤势危及性命的缘故,折下千秋并没有留在内部治疗,而是去了大医院,本来我以为作为本案唯一目击者,连车子的颜色都说不出来实在对不起她,但是很快大和抚子就在医院的走廊里面递给了我一张纸片。
“黑色的,尾号最后两个数字是37。”
我这才想起来发生事故的是她家楼下。不过能知道这么详细的资料也实在让人咂舌……该不会就是她雇的人吧?特意把我叫到自己家,还没有过5分钟就又把人赶走的她确实很可疑。
但我最后还是对一树说那是我看到的信息。
次日下午大和导前辈告诉我说找到对方了。
“是个混混集团的人,之前折下他们好像弄坏过他们的生意。”他说:“这种事情很常见,只是看样子她这一次伤得比较重而已。”他耸耸肩。
“你们的仇家真不少。”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导前辈看着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也没有办法,毕竟也不是特别讨喜的工作,而且因为不太合法的关系,像这种事情我们都只能自己担着。”
“来这里的人果然是纯为了利益才干的,不然也不会和这么危险的事情扯上关系。”我下了如此确凿的定论。
但是导前辈很快就否定了:“也不能完全那么说,你就明显不是喜欢钱超过一切的人,折下千秋也不是。”
“难道秋吉弥生是的么?”我反问他。
“秋吉弥生和落合一树是标准的金钱主义者。”他回答我:“爱钱这种事情和年龄可是没有关系的。之前秋吉弥生曾经为了完成任务得到报酬而杀掉同伴过呢。”
他说的事情在某些程度上还是让我相当吃惊的,因为一树就算了,但是秋吉弥生那家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导所形容的那样子。
大概是看出我的惊讶,导前辈苦笑着说:“凭借外表来判定别人是愚蠢的行为,这我们都知道,但是面对现实的时候还是难免会不由自主地陷入这种错误的模式里面。”
我不得不赞同他的看法。金钱主义组织比我原来遇见的任何地方都更加地能聚集怪人,秋吉弥生不用说十有八九也是属于那个范畴里面的。原本以为她只是可普通的女孩子的,看来一开始我就把她和折下千秋的属性弄反了。
挠着头从导前辈的工作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正在倒茶的一树,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见我了之后对我打招呼说:“哟,中二。”
“你不去查查关于折下的事情吗。”我走近他。
他倒满热水:“嗯,上面派了其他人。”
“我是说你自己不担心吗?”
“表妹什么的快点去死就好了我可是相当担心的哦。”
“……你把真心话混在假话的里面了呢。”
“见笑了真不好意思。”
“别客气。”
看来一树与折下的关系相当糟糕,而且还是这下被一树单方面地讨厌。
“因为她总是喜欢模仿大和抚子的举动,所以让我很不爽。”一树关上饮水机,转过来面对我:“我倒不是讨厌大和抚子,应该说还甚至对她很有好感,但是模仿她的千秋实在令我无法忍受。”
“也就是说你其实业不讨厌折下。”
他一摊手,不置可否。
我也没有为折下报仇的意思,你看连一树都如此无动于衷了那我还担心什么。然后当日下午,我拿到了自己的任务。
自我介绍为“井上”的人递给我一个资料袋,照他的话,要做的事情已经在里面写得很清楚了。
离开驻扎地所在的大楼之后我在一家咖啡店里面打开了纸袋。
“看看‘红海组’最近的合作对象是谁,有哪些势力在后面,以及他们下一步得到打算。”里面只有这一张纸,上面写的也就只有这一句话,后面加注协助我的是大和抚子。
红海组是前几年兴起的青少年混混团体,一直以来都是一盘散沙,不过最近好像突然变得很厉害了,成员的年龄限度在不断上升,而且还找到了合法生意做幌子来获取经费,金钱主义组织主义他们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里没有人吧?”我突然听到耳熟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是大和抚子。她没有理会我是否回答就已经在我的对面坐下了。
“要我给新人作榜样是可以,但问题是向我学习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她盯着我,但是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服务员大叫:“我要一份儿童套餐。”引得不少顾客侧目。我记起来她之前着重强调自己是婴幼食品控,就也装成没有在意的样子。
她等餐期间,我们都没有交流,只在牛排端上来了之后她一边满脸陶醉地咀嚼一边用叉子敲着盘子边缘,然后睁开眼睛:“说起来,红海组就是之前撞了小千秋的主谋呢。”
“哦,是这样吗?”
“不过这和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关系。上面针对报复的小组和调查组是不一样的分支,我想就算千秋没有事情这个调查也要照常进行的。”
“说起来,一树他们都是报复组的么。”
“是的,你的熟人都在报复小组哦,以后就只有跟着姐姐我混了。”她头也不抬地说:“但是我不太喜欢带新人,所以你还是不要跟着我好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自说自话,站起来准备走:“查到有用的东西我要怎么联系你呢?”
大和抚子的目光已经紧紧粘附在她的儿童套餐上了,但是她毅然很清晰地回答:“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我相信她有办法,就没有再吭声。
“等等。”她叫住了我。
“怎么了?”
“帮我付钱。”她的语调没有起伏,就像我第一次遇见折下的时候她说话的方式那样,不过想来那大概也是模仿大和抚子的吧。
我为她的餐点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