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奇怪。”听了十七的描述,杰西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身体与灵魂密不可分的,失去了身体的保护,灵魂要么进入回廊彷徨滞留,要么就在规则下快速的消散,不过最终都会化为魔素回归这个世界。”
“制作一句依照指令行动的活尸与一个可以容纳现有意识的活尸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实际上到现在为止,我制作成功的能够依据自身意识自主行动的活尸也只有两具而已。”杰西卡似乎是有些遗憾,可那得意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炫耀。
尤其是看到琥珀跟弗洛哀这些内行人稍微有些震惊的表情,她的笑容不禁更胜几分——玛瑙只是单纯的晃了晃触角,多余的表情十七实在是无从分辨。
至于那两句活尸,自不必说,一具是十七现在这一个身体,另一具就是现在的月盟代理总领伊万诺夫。
“啊……啊,是么……那什么,我的精神力有可能恢复么?”十七自然不想扫了她的兴,可是实在又闹不清楚究竟有什么涵义在内,只能装模做样的赞叹两声糊弄过去,赶紧提出问题转换话题。
“这个自然,不过前提是你要完全适应这具身体,不要像我这样因为与身体不契合而被压制精神力。”杰西卡说:“,严格来说,其实我制造的只有一具,你这个身体只是用我提供的核心在命源灌注下演变出来的,眼下这个状态只是你无意识的自然定型,还有很强的可塑性,你应该可以尝试着让这具身体更加偏向人一些。”
更加偏向人?先不说歧义,十七打量着一双像是带了双造型狰狞的铠甲手套一般的手掌,心说这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也是见了鬼,自己怎么会下意识的把身体做成这幅模样呢?难道对于一些人外喜爱与暴力美学真的刻到DNA里去了?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DNA里刻啊。
正在琢磨着,弗洛哀忽然伸手向下方一按,仿佛在呼应她的动作一般,马车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高高的掀起,看其他人仿佛都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唯独精神力被积压在体内的十七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变化,猝不及防差点被甩出去。
弗洛哀眼疾手快一把扥住十七,把他往杰西卡怀里一丢,整个人顺势翻出了车。
“倒流!,撕裂!”杰西卡稳稳地接住十七,右手反搂住他的后脑勺直接往下一按,左手向前一送,被圣族语引动的魔素快速在指尖汇聚成型,激起的烈风卷动着雪花精致迎向先前直奔十七后脑疾驰而来的一根黑色箭矢。
烈风之中,黑箭微微颤抖,箭神上的纹路却骤然亮起,到卷着风浪以更加逼人的气势向着杰西卡指尖极射而去,却被横里闪过的一道黑影一带,踪迹全无。
慢了一拍,杰西卡才看清,原来是不知何时蹿出的琥珀一口叼走了羽箭,虽然整个脑袋连带着前半身都被魔法产生的烈风削成了一副血肉模糊的恐怖形象,却在飞速的愈合。现在刚刚的箭矢被它从当中死死地衔在口中。
顾不得许多,杰西卡揽着十七一个侧滚翻下马车,来到已经转变形态先出恶魔原型的琥珀身边。
被两个人当球扔来扔去的十七总算回过神来,对身体的适应程度下降以及对外的精神力探查失灵对他的影响就如同一个健全的人被折断了脊椎甚至是颈椎,第一时间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但随着一阵移形换位,总算在脊背朝下结结实实的砸在土地上之后控制住了这具还未曾自发做过什么剧烈运动的身体。
“冲着你来的,小心点。”杰西卡拽起十七,半蹲半跪以一种随时都能发动进攻的状态警戒着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斜前方,弗洛哀不再隐藏真实姿态,解下长袍,露出了隐藏在长袍内的树精躯体,那身躯上布满了从肌肤下破出的的枝条,交织缠绕成宛如一具贴合肉身的藤甲。
她安静地站在前方,腰际的延伸出的藤条如同一道宽大的后裙摆,没入地下,魔素被集合成为实质化的淡绿色能量球体,悬浮在她的四周。
侧后,琥珀张开嘴吐出几道出手一样的东西,卷着箭矢回缩直至这根比它身体还长的羽箭完全的消失在口中,一旁的玛瑙慢条斯理的挨到虎皮身边,虽然没有变成恶魔真身,却伸出了手腕上隐藏的两跟刺爪。
十七就躺在地上,微微撑起上半身依次扫视着戒备的众人,一时摸不准自己到底是该站起来还是就这样躺着降低被瞄准狙击的可能。
在此之前他甚至都没能看到那根箭矢,只是觉得脑袋后面一阵阴风乱响,呼呼刮得他脑仁作痛。
“顺带一说,十七,我确实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针对你发动袭击……但你现在意识已经与这具身体建立联系,恐怕不能像异魔那样只靠单纯的意识留存了。”
“啥!?”十七一轱辘爬了起来。
“很遗憾,我本以为这段时间我们能够更加从容不迫一些。”
“杰西卡你算计我!”十七慌了。
开玩笑,什么叫不能像异魔那样只靠单纯的意识留存啊?那不就是说这身体一出问题自己就翘辫子了么?问题是这具身体可没异魔那么结实啊!偏偏好死不死的精神力又用不了!
这会功夫刚刚差点被人一箭爆了头的十七当真是连生气都顾不上了,从都到位只有阵阵后怕。
“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后怕的时候,对方还没现身呢。”琥珀不咸不淡的提醒到。
这玩意他娘的没法不后怕啊!十七真的很想这样破口大骂,但耳边厢却响起了另一阵嘈杂的声音。
原来是那个见过大世面的车夫终于喘匀了气回过了神,把不知受到什么冲击却意外地结实,斜卡在路面土石间的马车掀回到路面上,慌忙驾车想要离开。
可是说起来先前的震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七的意识完全被压制在身体内,但却不妨碍他敏锐的感官运作。
在前方的道路上有一道转瞬即逝的蓝光划过,正位于马蹄前方不远处。透视他耳边过电一般忽然响起了一种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出自与外界,甚至没有出现在她所处的此时此刻的时间当中。
那杂乱微弱的声音不过是他脑海中忽然闪回的记忆片段,而这段一开始被忽略掉的细微声音,正出现在他注意到弗洛哀忽然伸手下压的前一刻——
“停下!”顾不得许多,他向老头大喊道。
也不知是那老头真的耳背还是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们,总之那老头毫不减速的越过了先前十七看到的位置。
于是她再度听到了片刻之前于记忆中闪现,犹如回荡在耳边的声音。
而不同之处在于,这一次的声音震耳欲聋。
宛若一道惊雷炸响,老头与马车霎时间消失在冲天而起转瞬即逝的电光之中。十七只觉得视线处出现的片刻短暂的蓝色,之后就是一片光亮雪白,倏忽忽却又忽然变成了某种黑色,此后道道诡异的线条显露,恍惚中才终于显现出原本眼前所见的景物。
只是那里,别说老头了,连带着马匹跟马车,连个影都没有,只剩一地的焦黑。
仿佛以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为信号,三道身影呈品字阵型,一前两后急速逼近道路中央的十七。
十七只能庆幸自己的贮藏间还能使用,并且自己的武器不是随用随作而是一直丢在贮藏间内。
甚至都来不及感慨那倒霉的见过世面的老头,就在他忙活着取出武器的时候,几人已经杀到,杰西卡迎上前去,屈指一弹刀身,偏头避过当先一刀,变指为掌应向前方两刀,双掌交叉侧拍在狭长的刀身上,推开了另外两人。
十七自然不能看着先前被闪过的一刀变向瞄着杰西卡的脖子做出什么花哨的动作,棍子不待完全取出就向前一捅,斜架在杰西卡脖颈一侧,封住了刀身的变招去向。
旁边两人刀式一边,同时回转身体出腿,一腿直奔杰西卡胸口,另一腿则踢向她的小腹。
然而杰西卡却不慌不忙,近身格斗中胸口空门打开乃是大忌,这也是杰西卡先前选择双掌交错的原因所在。
面对急速放大的腿影,杰西卡双臂顺势交错,一上一下挡住双腿,脚背上镶嵌的金属与杰西卡的双臂泵装发出器官的闷响,不过对于肉身强悍的半龙人来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顶多就是一些疼痛而已。
反倒是两人的脚趾不可避免的顶到金属板上,虽然有内部的鞋袜相隔,却仍旧疼的够呛。
然而两人的动作仿佛比痛觉得传递还要快上一分,手腕一转借着腿部回弹的空当,刀刃竟然直接从难以观察的侧肋位置反刺回来。
这两刀刁钻并且阴狠,杰西卡一时难以招架。
说来话长,几人贴身打成一团不过片刻之间的事情,当中最先出刀一人刀乃是直刺而出,翻转手腕向着杰西卡脖颈挥刀是很自然的事,但却被十七的棍子阻拦,若要往下劈,现在刀式已老,根本来不及调整,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细想,仍是外转手腕刀刃翻挑,擦着棍子斜掠而去。
十七自然不可能坐看他一刀翻到总领天灵盖上,虽然念力被压制在体内,对身体的操控也不太灵光,但迅捷无比的反应力还是在的,他在总领身后瞧得真真切切,阴险的两刀从极为刁钻的角度斜插过来,再加上上方的一刀,杰西卡已无暇招架。
这时候几人近身打成一团,来不及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他只能一挥棍子挡开一刀,从后面一把揽过杰西卡顺势转身向斜后方推开。
这样一来,两人被棍子扫开,尤其是其中一名反身出刀者来不及反应,尽管耳听破风之声急忙偏头,却依然不可避免的肩头中招被扫了个结实。另一边一刀刺来,却以失去目标,刀身擦着十七胸骨而过,削下了外骨骼的一角。
是自己变脆了还是对方的刀快?没空去纠结这些问题,就在他与杰西卡转换未知的一瞬间,他忽然产生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又似激灵灵一阵电流自全身游走在头皮炸开,紧跟着便听见一声骇人的破空之音。
十七确信这是自己平生最拼命的一次,调集了他所能爆发的最大精神力,强行控制身体,勉强借着转身的余势扭身偏头避开后脑脊椎要害,却依然被箭矢刺穿面颊。
箭矢自右后方擦着颧骨刺入,自左脸颊刺出,豁开左边大半嘴角。斜向带走了几颗牙齿,却也因为被坚硬的牙齿阻隔减缓了冲式,卡在十七脸上。
下一个瞬间,刺痛感袭来,因为靠近大脑因此这种痛觉格外的明显。
自从在复苏森林被老墨的吐息和红眼的短波招呼过之后买十七真的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感受过所谓的“疼痛”的,谁知道又一次的体验来的是如此的剧烈而猝不及防。
可是十七甚至没时间去立绘这些痛觉,因为他看的明白:远远的有一个黑点伴着破风声飞来,第二支箭竟然已经杀到了。
此时先前散开的三人,除了肩头中招的一位动作慢了些,另外两人都已经摆好架势,三人的位置城保卫之势,眼看就要对中心的十七发动攻击。
上当了!
十七霎时间明白过来,一开始杰西卡就说过,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话又说回来,早知如此又如何?他能眼睁睁看着杰西卡被捅刀子?
肯定不行,他唯独没想到的就是远处还藏着一个放冷箭的阴险家伙——他是真忘了。
眼下的境地对他非常不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格斗经验,只是一直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反应快,见招拆招而已,眼下思维的反应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但是精神力不能外放,身体操控也比较生涩,直接把他的动作从“快的来不及反应”变成“看起来非常迅速”的程度。
最关键的是现在他这小身板实在太脆了。
不过危险归危险,实际上十七除了脸疼的厉害之外也没觉得多慌张。
队友已经到位了,这种时候就要选择去相信队友,毕竟一群圣族再不济也不可能一个个冲上来送人头吧?
琥珀已经从一边窜过来,飞身跃起,跟先前在马车上的一次如出一辙,只不过在精神力全开的十七眼中,已经恶魔化的琥珀犹如慢动作张开无唇的血盆大口,缓缓扑向同样速度放慢但依然能称得上快速,来势汹汹还在微微旋转的箭矢。
目测一下,毫无疑问两者轨迹是能够重合的,因此十七不再去管飞来的箭矢。
十七这边顾不上还扎在脸上的箭矢,提起棍子抡了一个大圈。
过去他不是没向吉如讨教过有关武术或者说是格斗一类的技巧,然而一柄长剑耍的花里胡哨的吉如轻飘飘丢出的那一句“解TMD”令他直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事到如今了,实在他也没什么更好的招式可用,虽然是根棍子……
“解TMD!”
他带着这样的气势以及口腔中强烈的撕裂疼痛喊出了同样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声音变调哆哆嗦嗦含糊不清的在场众人谁都没能听清楚更不可能听懂的实际上毫无气势可言的口号,然后把转到身后的棍子轮了个满,不管不顾的一记力劈华山劈头盖脸直奔他斜前一人面门而去。
虽然为了避免碰到插在脸上的箭矢牵动伤口导致动作有些变形,但这一棍子着实看的对方心惊肉跳。
他着实没有料到对方身边竟然又多出两名高阶战力,更没想到十七会在三人围攻之下放弃自保转而针对自己一人。
早在三晖城出现变故之后,他们就已经将十七划为重点目标,此次尽管已经得到消息说对方的实力会有大幅下降,但依旧不敢大意的排除多名好手来组织这场刺杀。
短暂交手之后,能够感到对方的实力确实不想传闻中那么恐怖,单弱单打独斗硬碰硬的话,己方这些人只怕依旧没人是他的对手。
若说道世界中中最为通用的武技,当属战士的“锁定”技能。
这技能的泛用性其实相当高,各种近身武器都可以与这类技能兼容,但若要说起来,这项简单训练便可以掌握的机器普及的技能,实际上的规格却一点都不低。
因为这技能可以引动规则。
武技的作用很简单,就是在攻击时锁定对象,届时所有的攻击轨迹会自动的在攻击范围之内朝目标方向做出修正。
这种修正的程度以人员对武技的掌握熟练度而相应变化,比如先前棘山之虎的“锁定斩”就属于该武技的变招,精专与刀剑,在攻击范围内绝对不会落空,甚至还能轻微的牵引身体作出相应的移动。
而效果比较差的“锁定”大概也就能做到让原本会落在地面的攻击略微偏移,砸到对方的脚上。
但不论是多磨简单的“锁定”都不是单靠生物的力量更够实现的,之所以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是因为这技能直接与规则挂钩。
“锁定”技能能够让武器轨迹追踪目标。
这就是写在世界规则之中的铁律。
因此在异世界那些自持武功高强对看似不会命中的攻击挡也不挡只是微微侧身闪过的装逼犯是不存在的。
或许这么说吧:存在是存在,不过基本都死了。
因此只要多少有些常识的人,面对对方战时发动的进攻,除非距离够远反应时间足够充足,否则默认的选项一定是“招架”与“格挡”。
而十七这具生涩的身体动作对于此人来说还属于“来不及退出太远”的程度,何况对方使用的长棍,距离很长,他几乎没有多想什么,下意识的举刀去拨棍子。
他那知道十七压根就不会什么乱七八糟的武技,压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去接自己动作这么大满是破绽的一招。
原本嘛,他的反应力就比身体的动作快了一大截,打起架来就像子弹时间一样,只是这个子弹时间只对精神有效,自己的身体同样动作缓慢也让他没咒念。
就好像先前,他真真儿的瞧着那箭矢飞来的轨迹,拼尽全力也拽不动这腚沉的身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弓箭扎到自己脸上,一点点的感受着弓箭撕裂皮肉,折断牙根,豁开嘴角这一系列剧痛。
也亏得这异魔的精神力着实强悍,换做原先受这等“酷刑”他可能已经疼的发疯崩溃了。
本来他正一边忍着剧烈并且无休无止的疼痛暗自小心调整动作避免碰到脸上的箭矢牵动伤口,一边琢磨着自己这一棍落空上到底是顺势来个撑杆跳离开包围圈,还是变个扫堂棍打他下三路,哪成想瞅了一会发现对方脑抽了压根不打算躲。
那他还能客气,当下压上了十成的力道,继续看着棍子逐渐落到那人的刀上。
想拨开这一棍子?不可能啊。
十七一边感受着顺着棍子传回来的对方的施力方向,一面顺应着变换力道。
这场景在对方看来完全是另一种意义。
上面对此人的重视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对自己的武器有这绝对的信任,那是一并绝对不会损坏,削铁如泥的宝刀,因此尽管这一棍来势凶凶,他却依然相信这柄道能够承受住这一击,甚至他隐隐有种希望,希望刀锋会在接触得一刹那切入并斩断那根看上去毫无美感的简陋棍棒。
但他没想到这根棍子竟然远比她看上去结实的多,正面迎上锋刃竟然连一丝划痕都没有。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能够牵动如此清晰地规则,致使这力道大的出奇的一棍竟然完全无法被挡开,无论自己人样卸力,这一滚竟然拿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压着刀背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绝境!此时正可谓绝境!
但他却无法容忍自己不做任何抵抗惨死棍下。
这愧对他的名号!
仿佛从心底涌现出力量,他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青筋爆绽,拼尽全力向外一拨。
时间仿佛停滞了,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传入他耳边的是几声清脆的“噼啪”与奇怪的闷响。
他看到了什么呢。
那柄刀,不愧是他心目中的宝刀,虽然没能斩断那根棍子,却也同样承受住了这狂暴的一击。
但他的手臂却不像刀身这般结实。
最先是手腕,自手掌处奇怪的扭曲,接着表皮崩开,组织逐渐脱离原有的位置,紧接着细密的血珠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逐渐汇聚成一大片鼓起的血泡,最终迸溅而出。
与此同时,双手的手指也在奇怪的扭曲变形,筋肉奇怪的抽动,表皮绽开,骨节连带着筋腱从破口处顶出,之后才是逐渐渗出汇集被随着手掌的移动脱离伤口的血液。
手肘扭向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紧跟着在一阵皮肉荡漾后,手臂也逐渐开始变形。
在他尚未来得及生起任何念头的时候,那一棍终于被他生死垂危之际迸发出的求生欲望拨动,偏离了他的头顶。那巨大的力道崩碎了他的双臂,连带刀背一起砸到肩膀上,轻而易举的击碎了肩胛骨,崩开了沿途的皮肉筋腱与骨骼,擦过时的摩擦挤碎了他的半扇肺叶,终于斜向离开了他的身体,带着依然被压在下面的那口宝刀以及尚粘再刀柄上的七根手指,剜下了他连带肩头在内的整个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