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時雨帶著露西亞跟小夜往教堂走去,每走一步都會覺得腳步逐漸感到沉重,撇開我實際上不想跟勇者有交集外,「教會」本身就是將我的人生推上「悲哀」的元兇。
……不想跟勇者有交集實際上只是藉口,不想協助教會才是真話……我與教會的恩怨已經太深了。
「你們三個先在教堂外等我,我去把勇者請出來。」
「知道了~」
「……說話在隨便點沒關西,事情結束後我就把你舌頭拔下來。」
「非常感謝您時雨大人,小的我必定會在教堂外守候!」
「這還差不多……」
九十度鞠躬送離時雨,被溫柔對待後一時忘了她的本性,我恭敬的將自身化為她謙卑的僕人。
緩緩抬起了頭,我斜眼看著表情冰冷的露西亞……
「小夜妳對教堂感興趣?」
「……我……有點……」
「那就去稍微看一下,別惹麻煩就好了。」
「……知道……」
聰明的小夜很快的理解我的意思,沒有多做任何的詢問,她就靜靜地走到教堂的另一邊從我的視線中離開了。
靜靜的盯著露西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那個成熟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年紀這麼小的孩子會有的,我必須承認露西亞遠比她的外表還要聰明很多。
「哪個究竟才是妳?」
「啊?」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問題,露西亞停頓了下來。
「妳懂得,平常傻傻的樣子或───現在的冷靜。妳總是給我的生活中帶來不少新奇,像是某天妳幫忙煮個水差點把家裡炸了~」
「能、能別提這件事情嗎?」
「變回平常的露西亞了。」
「嗚嗚嗚……」
看著露西亞微微的嘟起了嘴閉上眼睛擺出可愛的沉思姿勢,我面具下的嘴角也因此微微的上揚了起來……
「每一個都是我吧?始終都一樣不是嗎?」
「不,在怎麼說也───」
「那只是耗盡心思跟智慧的樣子,那只不過是不想只是被人保護的樣子。以前跟主人一起時為了突破各樣的困境而一起想盡辦法,但是你總是把所有事情攬在自己身上,說實話我有時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樣子去面對你……」
當交談到此時我已經陷入了無法回話的心情了,無論是對自己無聊的自尊心感到幼稚外,更對面對任性的我如此寬容的露西亞感謝……
「我以前也問過我主人一樣的事情。」
「妳的主人?」
露西亞平靜地看著天空,她的眼神變得十分的柔和。
「他那時回答我───妳希望我是什麼就是什麼……妳的主人、妳的朋友、妳的家人,這全取決於妳……」
「那我呢?」
「……家人。」
宛如救贖───那聲「家人」這點的說入了我的心坎當中,這───大概就是我在露西亞身上所尋求的幻象吧……
「就跟你的心情一樣,我也想要了解你───想知道你的想法,想知道你的過去,想知道你的一切。所以……可以嗎?」輕輕的拉住了我的衣角,露西亞溫柔的注視著我的臉。
「我的過去───可是一點都不有趣……」
「我知道,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輕輕的摸了摸露西亞的頭,我開始回想著那過去不堪的記憶……
「我的父親在我九歲的時候就死在了國外,所有人都指控他某殺了那時的教皇,並且背叛了整個國家。當時國家正處於戰亂,而人們最後的希望『教皇』卻被殺死,民眾的憤怒在得知兇手已經死掉後瘋狂的轉向年幼的我,所以我的右眼就這樣被活活弄瞎了。」悠哉的聳了聳肩,然而與我的平靜完全不同,抓住我衣角的露西亞的手已經逐漸顫抖起來了。
「對、對不起……」
「我個人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開始揉了柔露西亞那張哭喪的臉,我繼續回想著過去的事情。
「在那之後我就開始在黑暗世界打滾了,偷竊、搶奪、謀殺我做過的壞事一次比一次誇張,還有一次連一個神父都直接被我拿刀捅死了───雖然那個人是戀童癖的變態就───」
「那樣的生活……多久了?」
「……總共六年吧?我記得九歲的生日當天是我第一次殺人來著?說實話我不太記得了,畢竟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好幾年,還好最後時雨跟傑諾斯把我從泥沼拉了出來,要不然我現在大概還在地下世界當殺手或其他的……」
拿出了一小罐隨身的酒,我喝下一口後繼續回憶著往事。
「還記得家門口有兩個沒有刻字墓碑嗎?一個是給我爸的,另一個是給我───弟弟的……」說到了痛處,那是與得知父親死掉時的悲傷完全不同,是更加深痛的無力感……
「我們沒有血緣關西,我是路過孤兒院認識他的……當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了……他需要我,就跟我需要他一樣……他身懷絕症,而我就差一點就有辦法治好他,但───我失敗了……這就是我每天酗酒的原因吧……為了麻醉自己……」
「對不起……我、我竟然讓你去回想那些……」
「我都說我無所謂了,這些事情最多只讓我厭惡,再說───」
我將露西亞抱進了懷中,就像是為了感受到她正在我身邊一樣……「就是因為發生了這麼多悲傷的事情才能遇見妳……」
將我拉出泥沼的人不只時雨跟傑諾斯,是許許多多的人都向我伸出了手,我才能像現在一樣活在這個地方……
露西亞───這正是我站在這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