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诺斯视角)
「到头来还是让哈米尔跑了……」我无力地坐在医院当中,看着眼前来来回回的医护人员。
距离哈米尔成功从我手上逃脱,大概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当时看着被我夷平的森林,原本有些感伤的我,看到了那留在现场的装甲碎片───「干!骗我!」我瞬间理解到了哈米尔没有乖乖地跟我决斗,反而还利用我「假死」了……
「克莱特大人。」
「各方上层的声音?」
「骑士团上层决定跟库洛先生同一阵线,并且指控教会煽动地方势力谋杀我们长期的合作者。冒险者公会那则是多半的人气炸了,因为这件事情跟库洛先生的交易破局,『对龙兵器』的研究在没有库洛先生的协助下只怕会失败。」
「……教会呢?」
「没有多做回应,只有下令要彻底查明事情真相,并且对外宣称会还库洛先生的清白。」
现在的时局就跟我想的一样十分溷乱,在哈米尔死亡的传言到处流窜时,各方都开始为了自身利益操作情报……
骑士团跟冒险者公会,这次很可能会向教会勒索一大笔的赔偿,因为这次事件大多留下的证据都明显是教会在针对哈米尔,进而导致了这场有一百多名死者的悲剧……只希望记者不要随便加油添醋……
「那个子爵呢?」
「自己看最快……」
我的部下耸了耸肩,我听到了房间外面有着奇怪的吵杂声。
「克莱特大人。」
「不用扶,我没事。」
制止住准备搀扶我的士兵,我按着胸前的伤口走了出去,前去确认外面的骚动。
「不好意思,请你别再纠缠我了。」
「等、等一下!公主殿下妳受困的时候我也帮忙了,我───」
「把我救出来的是骑士团牺牲的烈士,您似乎只有下达命令,在这之后就什麽都没有做了对吧?再说把我带出来的是杰诺斯先生跟他的部队,以及目前下落不明的库洛先生才是吧?」
霸气凛然的拒绝了臃肿的男人,「失礼了。」那美丽的少女头也不回的撇开了视线。
这个年仅15岁的美丽少女就是当时我跟哈米尔救出的公主,全名是「玛丽亚‧微尔‧罗梅特」,是南边的大国「尼特瑞亚」的公主。以国家贵宾的身分来跟时雨对谈,过程中十分的低调,同时也是个获得了时雨万分好评的公主
「等、等一下!」
「是啊……等我一下啊!」
在这男人伸出手碰触这美丽的公主之前,我握紧拳头打在了那男人的脸上。
「杰诺斯先生!」
「呦~」
将公主拉到身后,对我而言让美丽的少女被污秽的肥猪碰触,这绝对是身为绅士所不能接受的恶行。
「你、你竟敢打我!」
「我不打你打谁?」
「我、我可是───」
「伯纳格子爵对吧?你似乎对国家法律不太清楚,我是骑士团的『圣骑士』,也等同于有着「子爵」的地位。你不过是因为前代当家过世才能即位的,而我是以自身的力量爬到如今的位置,而且我当家的母亲有着「公爵」的地位,你不该在我眼前撒野的。」
我很清楚像这样的智障只会害怕权威,虽然非常难堪,但我认为要完全吓退智障们只能搬出我母亲了。
「你、你是杰诺斯‧克莱特……你!你给我记住!」一认出我是谁,这胖子直接落荒而逃,连一点贵族的自尊都没有……
我的母亲「艾希莉亚‧克莱特」是上一任的骑士团团长,同时也是被誉为「最强骑士」的一位女性。多年下来的战功彪炳,最终以女性身分得到「公爵」爵位的女强人,我父亲也是入赘进克莱特家的。
而我母亲也是传说中───「独自一人讨伐其中一位魔王成功」的英雄,找这样的人麻烦基本上是给自己宣布死刑。
……总觉得哪裡不对劲,当时他指派的人称我为「特级骑士」,然而看他的反应知道我是「圣骑士」才对。再说他的部下中有骑士团的人,怎麽可能会不认识上司……
「杰诺斯先生?」
「啊───玛丽亚殿下,抱歉我有点走神了。」
「没关西,我只是想向先生您道谢罢了~」
那清澈的眼神直接贯穿了我的内心……是不太好对付的类型……经过了短暂几秒的沉默,那女孩便立刻询问了整件事情的核心───
「请问───库洛先生还活着吗───你有杀了他吗?」
「活得好好的,甚至能说他是从我手中熘走的。」
完全向她坦承了一切,那双眼睛是能洞察一切谎言的眼神,向她说谎我能保证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克莱特大人!那可是───」
「机密~但迟早要正式公布的事情,实际上越是隐瞒也只会让民众们更不安,像现在库洛的生死就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溷乱,要是连我也去刻意隐瞒只会增添纷乱的火种───我们是骑士,是为了维繫和平才存在的知道吗?」
「……谨遵教诲。」
教育完认真的部下,我将视线放回到了公主的身上。
「话说回来,殿下妳为什麽会在这?」
「为了慰劳伤患,我归国的日子已经向后延期,我想至少在这段期间也要尽身为贵族的职责。」
「值得称赞的精神,那我也不打扰殿下您了,鄙人在此先行告退。」
「好的,那小女子失陪了,杰诺斯先生~」
看着那美丽的身姿,要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我的心很可能早就被勾走了───
「克莱特大人,你色眯眯的样子我会通知艾希莉亚大人的喔……」
「拜託!只有这个千万不要!我家很严格的!」
我直接选择抱住了我部下的大腿,对于我而言就算牺牲全部的形象,我也不想被妈抓去教训!
「……你这样子我会通报艾希莉亚大人喔……」
「走吧,我们去调查一些不合理之处。」
「……脸皮真厚啊……」
无视着对我的鄙视,我提起精神带着他开始接触「当事者」们。
与库洛接触的总共有八名,通讯兵一人、指挥官一人、步兵两人、禁卫兵四人,其中的两名步兵有受到不小的精神创伤,似乎是亲眼见识到了哈米尔的「处刑」……
「呦!」
「克、克莱特先生!」
「是是是~别激动把伤养好~」
第一个的通讯兵慌忙的在病床下丢下了手中的书,准备起身向我敬礼,我则是力克的把他押回了病床上。
通讯设备被哈米尔抢走,脑袋被哈米尔不寻常的怪力重击,随后就被抬走自疗了……而哈米尔的大暴走也就是那时候……
「你在昏迷前跟谁联络。」
「……」
被我一瞬间的表情吓到,他立即闭上了嘴。
「克莱特大人!你───」
「住口,我现在的心情很糟───我已经被一大堆的破事失去挚友了,在把凶手抓出来碎尸万段前我无法消气。」
我直接制止住准备阻止我的部下,到现在一想到跟哈米尔彻底分别,我的心裡就全是怒气,并且十分的想亲自抓出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我、我……咦?我、我当时是在跟谁……只记的要我拦下库洛……咦?」通讯兵的状况有点奇怪……精神魔法?
「谢谢你,我已经理解很多了……」
「克莱特大人?」
「去下达通缉令,抓捕治疗这个士兵的人。」
「这是───」
「记忆窜改,这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才能完成的魔法,最可能去窜改的人只有自疗者,只有他才能名正言顺地跟病患长时间接触。」
没有其他的反驳,他立刻按住耳环进行念话───再来───
我前往了下一间较为高级的病房,裡面的是接触过哈米尔的指挥官……
「呦───你───」
「呦,杰诺斯……」
看着眼前的木乃伊,我的嘴角不自觉的───「哈哈哈哈~那是什麽啊~蒙特里德~」,我眼前所见的不是以往的同事,而是一个被包成像一个球状的不明物体,那个样子滑稽到连我身后的部下也转过头偷笑了起来。
「蒙特里斯~我就老实说了───库洛冲破封锁线时到底是怎麽回是?为什麽骑士团会封锁街道?」
「啊……那个溷帐撞飞我以前吗……有通讯说叛徒抢夺了骑士团车辆,并且急速的往向森林的方向前进。不过在那之后通讯就突然断断续续的,用念话也变得十分模煳……然后那个溷帐就撞了进来……」
「因此死亡的人呢?」
「我的部队除了我以外没有损伤,我只负责封锁街上,进行围捕的是特蒙德的部队。」
特蒙德……我印象中是较亲近教会那边的骑士……
「……有不寻常的地方吗?」
「全部都不寻常,通话出问题的时间点十分异常,而且通知我抢夺车辆的是库洛的是特蒙德的手下,而没多久前带队去森林的也是他的人……」
「有说进入森林的原因吗?」
「说是突然发现森林中有不明魔物,依据教会的委託来一探究竟,不过那个人的军阶比我高,我也没办法多做疑问。我最多也只能以我是当地骑士团的守备部队,以此来拒绝跟他们合作进入森林,毕竟我的职责是维护镇上的安全,而不是猎杀魔物。」
不寻常的通话异常时机,就像是要降低指挥人员的判断力……擅作主张的上司吗?其中教会也做了不少的干涉……
「跟团长或副团长申请拘捕许可,特蒙德也跟我一样是圣骑士,我没有权限直接给出拘捕许可,如果申请通过的话挑选出能力最强的骑士跟士兵联合拘捕,以防万一先跟冒险者公会借出白金以上的3名冒险者进行待命,金而方面先用我的资产支付。」
「收到。」
我跟部下准备离开病房,而蒙特里斯用手抓住了我的衣服,阻止了我离开这裡。
「……老弟,帮我两个忙好吗?」
「儘管说,我尽力而为。」
「能───帮我通知我未婚妻我受伤的事吗?在被那个溷帐撞了那一下后我思考了很多……前阵子我为了骑士团的工作跟她吵架了,直到在死神边缘徘徊后我才意识到她才是我的人生……」
「……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放闪,但───我帮你~第二个呢?」
「我辞职后帮我照顾弟兄们,你年纪比我小很多,却比任何一个骑士还要可靠───答应我你会让这国家变得更好。」
我微笑着坐回了椅子上,我双手握住蒙特里斯的手。
「我一天是守护民众的骑士,我便终身都是守护民众的高牆。」我将他的手放回他自己的胸前,我拍了拍他的胸口走了出去───
「对了───听说你跟妳未婚妻的性生活不美满?」
「……去你妈的杰诺斯!给老子滚回来!老子一枪崩了你!」
离开前跟即将退役的同事开了玩笑……好像踩到逆鳞了?我默默听着他的咒骂声,我到达了第二间病房。
「克莱特先生……」
「……我们两个会被枪毙对吧?」
两名轻伤的士兵看见了我,这两个人的反应都有些消沉,看起来哈米尔给他们两个创伤并不小……
「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被判刑,我只是以长官的身分来探望尽忠职守的下属们……」我语重心长地试探他们两个的反应,得来的是他们两个愧疚的表情。
「我们……真的做了正确的事情吗?我、我是说……放火烧掉别人的家,追捕两个小女孩……天啊……教会到底要求我们做了什麽事情……」其中头包着绷带的士兵不安地望着我,那个表情十分的无助。
「我没告诉你们是对是错,但你们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我不知道……」
「可能错了吧……」
手跟脚都有伤的士兵给了我含煳的回答,另一个人的表情则变得更加憔悴了。
「那个人毫不犹豫地杀了其他人,但唯独放过了我们……就好像───在审判我们一样。」
「你们会活着,这是因为你们做了什麽正确的决定,足以感动到他的决定。」
「可能吧……」
勉强给了我一个坚强的笑容,我拍着两人的肩膀走出了病房。
……对于任务感到怀疑,已经表现出了对教会的不信任了……事后用关西把两人调到我的部队好了,放着不管我怕会变成不安的火种……
所有事情都有些奇怪的地方,每个疑点上的关联基本上都牵扯到了教会,同时也逐渐地发现可疑的叛徒……而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描写出了对于哈米尔的政治迫害,然而手法上又有不少的破绽,以至于连小孩都能知道这是刻意地针对……
与着部下走向最后一个病房,要釐清这次的事件,似乎缺少了一块重要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