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演出话剧吗?”
卡门希达在简单对全班同学通知了学园祭时我们要演出的节目之后,全班便立刻像被投下了一颗炸弹一样炸开锅来。
“确实呢。今年是莱斯辛德大帝逝世两百一十八周年,所以演出关于她的剧目更有几率得到特别赏。据说今年的特别赏是全班免费到赛罗纳德尔参观。”
“那可是有海特德斯海上明珠之称的圣地啊。”
“据说那里的特产都又便宜又好呢。”
“我们这回肯定要拿下特别赏啊。”
“不过既然离莱斯辛德大帝诞辰一百四十九周年不远了,其他班级出的节目肯定也是关于她的居多吧。”
全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我只觉得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那老师,我们这一次要演出什么剧目呢?”戏剧部部长苏莉特.巴德勒,外号“戏剧部之虎”发话,“《女皇之死》吗?这可是一部经典。”
“可是我觉得那部剧虽然是经典,可是未免有些太著名太通俗了。”森特罗插话,“依我看,《奥斯洛之战》可能会更好些。这虽然不那么著名,可是也一样优秀,最关键的一点是撞节目的可能性没那么大。”
“对对对,还是选《奥斯洛之战》吧。”班上人多势众的西德特雷加粉丝立刻响应。
“那么,就让我们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吧。”卡门希达把玩味的目光投向特尔西利亚,悠闲地开口,“同意演出《女皇之死》的同学请举手。”
举手的人寥寥无几,不包括我,却包括特尔西利亚。
“同意演出《奥斯洛之战》的同学请举手。”我毫不犹豫地和班上的其他西德特雷加粉一起举手,不为其他,只为了能够看到这出描述莱斯辛德最伟大战役的戏剧经典被搬上舞台。
“那么,这一次我们就演出《奥斯洛之战》吧。戏剧中的角色都应该由谁来参演呢?”
“‘戏剧部之虎’肯定少不了参演吧。”我低声说道,“她的性格和外表都绝对是斯莱蒂的转世。”
“让苏莉特演斯莱蒂!让苏莉特演斯莱蒂!”班里同学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么苏莉特认为呢?”
“我是无所谓啦。”苏莉特嚼着口香糖,又含糊不清地暗自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有我去的话,特别赏肯定是我们班的。”
“真不愧是戏剧部之虎,自恋起来绝对死皮赖脸。”我低声加上一句话。
“那就这么决定斯莱蒂由苏莉特来演了。”卡门希达在黑板上写下“斯莱蒂.克莱顿德尔 苏莉特.巴德勒”的字样,“那么斯莱蒂的同事,我们海特德斯的英雄克莱顿德尔元帅呢?”
“那绝对是提西奥斯啊!”森特罗再次不要脸地瞎比比,“别看他平时挺正经的,私底下那样子惨不忍睹,活脱脱的蒙泰达斯翻版啊!”
全班立即哄堂大笑,只有我和特尔西利亚向他投去能杀人的眼神。
“那就这么决定了。”不等我申辩,卡门希达就在黑板上写下了“蒙泰达斯.克莱顿德尔 提西奥斯.纳特”。
“你这么能的咋不上天呢?”我咬牙切齿地警告森特罗,“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诶诶诶,别介意啊。”森特罗连忙摆手。
“接下来是三位主角中最关键的一位:莱斯辛德.佩特洛斯由谁来演呢?”卡门希达摆弄着半截粉笔。
全班的女生立刻集体毛遂自荐,甚至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了解这出戏剧和莱斯辛德。
“老师,”从云国来的留学生尉迟闲碧举手,“让德洛克同学来演吧,我觉得她的气质很像莱斯辛德。”
“对对对,让德洛克同学来演!”全班的男生立刻开始附和她的话。
我这才发觉自己对此也深有同感,可不知为何,我一点也不希望特尔西利亚去演出,但却不排斥自己去演出。
“德洛克同学认为呢?”卡门希达眯起眼睛,“你的气质的确很像莱斯辛德,我希望你能参加。”
“我吗?”特尔西利亚镇定自若,“我当然要答应了。”
接下来卡门希达又确定了其他几个角色的分配,我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于是我们几个主演开始在苏莉特的魔鬼训练下排练。如果论对奥斯洛战役、斯莱蒂、克莱顿德尔元帅和莱斯辛德的了解,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可是如果论表演的话,恐怕任何一个人都能比我好很多。苏莉特真不愧为戏剧部之虎,不光是武力值,连演技都处在食物链顶端,能够完完全全压制住我们,不用换戏服就有斯莱蒂的气概。其次便是特尔西利亚,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联想到莱斯辛德当年指点江山的豪迈气质,只是说台词的语气有些单调。至于我,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背下台词了。我对这场战役中史书里写到的没有写到的一切都格外熟悉,排练时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克莱顿德尔元帅,可不知为何,我总觉戏剧里写到的一切都是莫须有的东西,而我实在无法做到弄虚作假,尽管西德特雷加的历史剧从来都是以真实闻名的。可为了配合特尔西利亚,我还是选择尽全力表演。
演出不出所料地大获成功,我们班也毫不意外地拿到了特别赏。特尔西利亚戴上棕黑色的假发,着一身军绿色老式军服,腰间佩一把朴素无华却锐利无比的马刀,踏上军靴,骑一匹白马,大义凛然,不怒自威。“我感觉到命运女神这个无耻的娼妓向我露出了微笑,尽管那微笑是可耻的。”在最后一场,她凝视着我说出这句名言。“就让她做娼妓去吧,因为你接下来一定会有更多的胜利。”我自然地接上,心中却不由得一阵阵惊艳,好像是寻到了遗落在时光里的故人。
“德洛克同学,”我有些担心卡门希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睡一晚吗?今天卡门希达好像有很多空闲时间,很有可能去找你。我们家的客房很干净,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屈尊睡在那里。”
“当然可以啊。”特尔西利亚的回答干脆利落,“不过我不想睡在客房,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啊,多自然的事。”
“我绝对愿意。”不知为何,我也认为这是一件自然的事,连刚开始的羞怯都没有了,而是好像在做一件我早就已经做过无数次的事情一样对此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