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因为交到了新朋友稍微有些喝多了,辟闾无殇本想着到树上清醒清醒却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阳光被割得支离破碎他才想要支起身子,手却一下没抓稳,从躺着的树上滚了下来。
噗叽!
树下的落叶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缓冲的作用。
今天是个好天气,秋风吹不散遗留在空气中的夏日花香。
单立仁领着舒欣敲响了门,辟闾无殇呸了几声土,含糊的应了一句“来了”给他们开门。
还没等他揉揉眼睛,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道凌厉的刀风。
“???”
辟闾无殇被吓的花容失色。
“辟闾先生呢!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这还是辟闾无殇第一次看到单立仁正经八百的摆出架势,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对着自己。不光是单立仁,舒欣也一脸凝重的拿起了弓,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支箭。
“...辟,辟闾先生?”
想必辟闾无殇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是我一夜之间变帅了吗,连昨天刚见过面的朋友都认不出来了?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抬手一看才发现手上全是土,这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发闷,刚才可能是脸着地了吧。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
“不要以为脸上抹了东西就可以溜之大吉!我们定不会坐视辟闾先生身陷危机而不管!”
单立仁眉头一皱,一种决然的感觉诡异地弥漫了朝阳下本不该如此的小院。
辟闾无殇看着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两人赶忙摆了摆手。“等等等等!我就是辟闾无殇!”说罢赶紧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再次秃噜秃噜的吐掉了嘴里的土。
单立仁和舒欣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眯起了眼睛仔细辨识了一下。
“啊,真是辟闾先生!这番样子还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单立仁恍然大笑,把刀重新收了起来。舒欣也不好意思的对他鞠了一躬,重新背回了弓。
不是,被吓的是我这边吧。
辟闾无殇看着两人背后的武器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慕容小姐要出行,好像是秋实祭的准备,我和欣儿正准备叫您一起过去。”
单立仁说完欲言又止地和舒欣对视了一眼,两人又一起补充了一句。“但还是先洗个脸吧。”
辟闾无殇想着万一迟到了就不好了,于是对他俩摆了摆手。“没事,正事要紧。”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单立仁拦住了。
“还是先洗个脸吧。”
他的目光里有一分劝告九分强迫。辟闾无殇正有些犹豫,舒欣拿着一个小巧的铜镜凑到了他的面前。
“...我先去洗个脸。”
“嗯。”
离了小院,辟闾无殇三人来到了招军殿中,其它七人已经站到了两侧。
今天慕容花尘换上了一件颇为华丽的衣服,但是总觉得动作有些不顺畅,也许是因为不常穿吧。
世家的破事还真是不少。还不如北关那样,危险归危险,但自由也是实打实的自由。
辟闾无殇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一行人就已经穿过了几条街巷走上了清水街,市井的喧嚣一下子充斥在了耳旁,方才的清净仿佛只是幻影。各种香气扑鼻而来,有食物的,有香囊的,还有女子的胭脂香味。好些人望着路中间的轿子指指点点,眼神中透露着疑惑,私军的九人则分散在中央轿子的周围,以众星拱月之势保护着轿子内的慕容花尘。
但这保护和没有实在是差不了多少,中间隔着好几位侍女和轿夫,若是有人袭击难道还要指着离她最近的侍女救她吗。
“唉...”辟闾无殇无奈的轻叹一声,抱起了胳膊把潇光别在了左腰,观察着难得一见的繁华景象。
街道上的人有说有笑,但和他过去在青水都呆的几年相比,还是能从日益增多的武者中感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不觉间,清水街已经走过了半段路程,轿子顶上撒上了几片落叶。晌午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轿子停了下来,慕容花尘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依旧是那身华贵的装扮,她走到了一位老人的小摊前,递给了看得呆了的老人一个布包。
“前几日的骚动,真是不好意思。”
老人不敢置信的接过布包,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慕容花尘对他歉意地笑笑,重新在侍女的陪伴下回到了轿子上。围观者都在奇怪这人好大的排场,只有一些青水都久居的人们认出来这就是不常露面的慕容家长女,但因为几个私军守在一边,也没人敢上来搭话。
看着慕容花尘的举动,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做做样子,但辟闾无殇对慕容家的感观确实好了不少。一想到明天就是秋实祭典了,慕容花尘作为长女按理来说是要上台舞一曲“祈天”的。必须要好好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市场的环境还是稍稍有些脏乱。守卫的秩序也显得有些松散,就算辟闾无殇用出探地后依旧没发现什么阴谋痕迹。
那那个老管事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着,我的余光突然瞥到了跟我一起围在慕容花尘轿子周围的七个不认识的人互相比划着什么。
第一个对第二个使了个眼色,第二个对第三个传递了一个眼色,第三个对第四个敲定了一下眼色,第四个对第五个沉重的比了个眼色,第五个了然的给了第六个一个眼色,第六个对第七个抛了个媚眼,看着第七个瞪大了眼睛看他才反应过来又对他重新使了一下眼色。
我愣愣地看着这副奇景。
那大概就是这七个人了吧。
我也说不好我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