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烦人。
驳盘卧在自己洞府里的一块巨石上不耐烦地理了理身侧的鬓毛,这人类长得矮矮小小的,却天天打仗,扰得自己还不得不从中曲山跑到这里避一避风头。
“呼...”它长出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想要摆脱心中的杂念,就在它又要睡过去的时候却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惊动了。
哒哒哒哒。
来人脚步丝毫没有犹豫,大大咧咧的由远到近,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洞府里呆久了出现了幻听,它直起了上半身竖起耳朵听着。
走了一阵,来人的脚步停了。驳估计了一下,他应该是走到了第一座石门前。
驳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质问来人是谁,却只听见轰的一声,震的洞府顶上哗啦哗啦落下几颗石子,脚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驳瞪大了眼睛。
这人竟然把老夫的门踹碎了!
驳当即一声怒吼,从盘卧着的石头上下来愤怒的看向了第二道石门外的闯入者的方向。
“来者何人!”
威严的声音撞击着湿润的石壁,更多了一丝严厉。
但来人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依旧自顾自的哒哒走着。
驳眯了眯眼睛,身周带上了一层危险的迷雾。
“最后一次,来者何人!”
来人停下了脚步,他此时已经站到了第二道,也是最后一道石门前。驳矮下了身子,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小马驹!”一道嚣张的不能再欠揍的声音响彻洞府。“还不快快恭迎你的主子!”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这最后一道石门也被人踹碎了。
驳一愣,烟尘散去,只瞧见一个戴着面具背着个卷轴的白衣人站在散落的石块上,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它。
“吼!”
驳回过神来,脸上顿时布满了怒气,它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头上的独角闪烁着黑色的光芒,眨眼间便化为一道黑光向着来人冲去。
“汝敢叫老夫小马驹!?”
面具人轻轻一闪身,驳扑了个空。
“长着一副马身子,不叫马驹叫什么?”面具人依旧抱着胳膊,手里攥着个旗子,不慌不忙的说道。
“吼!!”
驳一声怒吼,回过身再次扑向了面具人,速度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面具人依旧微微一动便躲开了。
“嘶嘶...”驳从牙缝间吐出了一口气,眼神危险的盯向了不远处的面具人,猛地从独角里射出一道黑光。
“呦。”面具人似乎笑了一下,手一拂卷轴,那黑光顿时像是碰到了屏障一样前进不得。
驳一皱眉头。
此子,来头不小。
驳没有再贸然出击,缓缓开口道:“汝找老夫,有何贵干?”
“这个嘛...”
“我想骑你。”
面具人掸了掸身上的灰,轻描淡写的说道。
驳一愣。
“小子受死!!!”
音爆之声响起,洞府不住的晃动,黑光追着白影,从洞府深处一路摧枯拉朽的来到了洞口。
“吼!!!”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阵阵巨浪势不可挡地拍向了岸边,柳疏竹怀里抱着白蛇,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天上的两个身影。
其中一道是面具人,还有一道形如骏马却长着白身子和黑尾巴,头上一只独角,有着老虎的牙齿和爪子,此时身周围了一层黑气。
轰隆隆隆
水中洞府彻底崩塌,湖面变得更加猖獗。
“小马驹挺猛啊!”面具人站在天上一抖手臂散开了卷轴,原本洁净的白衣带上了几道红印。
“汝究竟是何人!!”驳盘在空中,龇着牙盯着对面的面具人,它的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你知道我是你主子就行了!”刚说完,面具人就又冲向了驳,驳也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顿时强烈的气浪呼啸而出,湖畔的垂柳疯狂的摆着枝杈,柳疏竹不得不用出了内力壁才能堪堪挡住扑面而来的风刃。
一黑一白缠斗在天上,教人分不清是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过了许久许久,柳疏竹感觉可能足足打了一个日夜,面具人突然化为了一道青烟,一个俯冲向岸边冲去,驳一怔,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面具人回头看了看驳的位置,在即将落地之前猛地一个回身。“定!”
面具人一打响指,驳的身子突然一滞,眼睁睁的看着面具人缓缓落到地上,拿出了手中的旗子,轻轻插到了泥土里。
叮。
一圈圈白色的波纹从湖中心扩散开来,在到达湖边的四个阵旗后消失不见。
树叶不再颤动,湖面不再疯狂,连纷飞的落叶似乎都静止在了空中。
柳疏竹睁大了双眼看着这天方夜谭般的景象,怀里的白蛇吐了吐信子。
驳已经摆脱了面具人施加的定身,但它依然一动也不动,眼睛里闪烁着惊惧的光芒。
它知道自己只要稍稍一动就会万劫不复。
面具人来到了驳的面前,稍稍有些气喘。
“呼,还行,没看错你。”他拍了拍衣服,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汝...究竟...”驳连嘴也不敢大张,它身上早已经布满了汗水。
“你不用知道,我就问你,服不服?”面具人走到驳的面前看着它金色的瞳孔。
“嘶嘶...”驳从牙缝里又吐了一口气,眼神阴晴不定的和面具人对视着。
叮。
波纹又散了一圈。
“服不服?”面具人似乎嘴角带笑。
“...”驳呲了呲牙。
“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