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水,秋眸黛眉,对眼青山妩媚。
旧磨老马,枯枝新鸭,林深乍见人家。
地图上可没有记载这处隐于山林之中的村落。
连天山脉深处,森木密布。啁啾的鸟鸣透过泉涧滤清了山外的喧哗,来往的旅者将这里视作远游时的新家。鸳鸯浦便就这样藏匿在不为人知的密林深处。
清泉丁零当啷地跃过山花草石,哗啦啦地声响总是停留在水击瑶池。鳞次栉比的古木上有猿猴攀援附枝,低矮不平的灌丛中有松鼠翕忽语迟。山中入了辰时,金黄映过秋日,霜雾浓浓如丝织。
露珠轻灵的一抖,恰好不好的落到了慕容花尘的额头上。
“啊啾!”
慕容花尘瑟瑟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袍,有些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
“着凉了吗?”
辟闾无殇,也就是所谓的面具人见状问了问。
“啊没有,只是这山中清晨的凉气有些透衣罢了,不必担心。”慕容花尘苦笑着摆了摆手,吸了吸鼻子,颇为无奈的承受着秋日寒霜的洗礼。她身后跟着的舒欣也有些不舒服,但修为好歹比她高点,也不至于那般寒冷,单立仁体贴的为她披上了件衣服。
辟闾无殇赞同的点了点头,饶是他一品问天的修为,也能感受到寒气的无孔不入。司清坐在辟闾无殇身前,看着他对慕容花尘体贴的问候,突然不满的撅起了嘴。“哥!我好冷!”
“诶?”辟闾无殇愣愣的看着自己身前活蹦乱跳的司清。
“你看,人家的鼻子都红了!”司清说着还楚楚可怜的凑到了辟闾无殇的面具前。辟闾无殇定睛一看,呦呵!还冻得呢,我瞧您这是精神焕发吧!只见司清面纱下的双颊红润,唇红齿白,眼睛里的水波比这秋露还要清澈,哪里有半点挨冻的样子。
“你哪里挨冻...”辟闾无殇刚想回话,司清又撅着嘴拽住了他的胳膊甩来甩去,“我不管,我这是寒气入体,更冷!”
辟闾无殇无奈的顺着司清甩着胳膊,另一只手抓着驳,十分敷衍的安慰了一下司清,“好好好,大小姐您的贵体欠安,贵体欠安。”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哈欠,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故意趁这茬打的。
但司清见辟闾无殇这般敷衍鼓起了双颊,狠狠的揪住了他的耳朵,“我!好!冷!”
瞧着司清一脸威胁的模样,辟闾无殇思索片刻,突然正了正容,一抽胳膊将手放在了司清的额头上,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还没等司清缓过神来,又将自己的面具外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几缕发丝隔在两人中间,搔的司清心乱如麻。
“怎怎怎怎怎么了?”她的脸此时更可谓是白里透红,看着近在咫尺的辟闾无殇有些慌了神。
“这位姑娘。”辟闾无殇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而不失担忧起来,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啊...啊?”司清这时突然回到了曾经在邀仙山上未经世事的小女孩了。
“在下见您额头发烫,双臂无力,面色潮红,只怕是染上了重病。”辟闾无殇关切的说道,“想要医好此病,唯有一种办法。”他的眼神比当初偷窥未遂时还要真挚。
“什,什么办法?”司清咽了咽口水,她已经听不大懂辟闾无殇又在胡诌些什么了。
“那就是...”辟闾无殇扶了扶面具,眼神中显露出得逞的坏笑,他抬手狠狠的敲了下司清的脑袋,“消停儿呆着!别打扰你哥我找路!”
“唔!”司清被敲得捂住了头,抗议的就想要回击,但看到辟闾无殇一脸认真寻路的模样握了握小拳头咬咬牙还是作了罢。只好回过身子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李平安在驳旁边走着,看着驳上面两人的友好互动,有些无奈的瞧了瞧戴着面纱的那位。
“唉,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吗...”
他揉了揉鼻子,问向跟在后面的柳疏竹,“大师姐,您冷吗?”
等了一会也没人回话,他诧异的回过头,看到柳疏竹正迈着方步看着驳的方向发呆。
“大师姐?”李平安试探地又问了一声,这下柳疏竹方才如梦方醒般的惊了一下。
“啊?怎么了?”她还有些愣愣的问道。
“嗯...没什么。”李平安笑着摆摆手,回过头避开了柳疏竹疑惑的视线,他摸了摸下巴,看着驳上的面具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