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啊。】
晨星学院的图书馆内。
佑用法师之手搬运大把的书籍到帕妮斯所在的桌前。
看着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神情憔悴不已的帕妮斯，佑不由得担心起她的身体来。
与佑那嘴巴被炸得稀巴烂都能在一个月左右时间后恢复如初的龙躯不同，帕妮斯的人类躯体可不一定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佑将书籍摆放到帕妮斯的书桌上，看着帕妮斯越发浓重的黑眼圈不由得劝道：“呐，帕妮斯，差不多了吧。你这样强撑着身体随时都可能吃不消啊。”
埋头在书籍间连头没都抬的帕妮斯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一声：“嗯。”
【这根本就没在听啊喂！】
佑叹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蝶看着帕妮斯有些不悦的嘟起了嘴。
蝶不喜欢这个女生，帕妮斯的出现让佑把注意力都转移到蝶以外的东西身上了。对此，蝶不喜欢，很不喜欢！任何让佑忽视注意蝶的东西，蝶都不喜欢！
在劝阻帕妮斯无效后，佑只能悻悻道：“我去用餐区给你拿点吃的来吧。”
回应佑的依旧是若有若无的一声。
“嗯。”
【不行啊，这家伙已经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佑向一旁的蝶招了招手示意蝶跟他走。
蝶快走两步来到佑的身旁，随着佑转身离开帕妮斯，蝶的小脸上开始绽放出笑容。
这个时候佑喃喃道：“那家伙这么乱来的话，身体迟早会撑不住晕倒的。”
蝶抬起头用绯红的眸子看着佑，用小女孩软软的声线问道：“佑想让她晕倒吗？”
“啊？”
佑被蝶问得有些迷糊，但佑还是带着有些赌气的口吻说道：“啊，是啊，那家伙趁早昏过去对身体的负担还更小一点呢。”
话音刚落，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等等，别……”
但是已经迟了，只见蝶一脸你的愿望我已经收到了的表情。
嘭。
佑的身后传来某人昏过去，脑袋撞在桌子上的声音。
佑的内心咆哮道:【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当佑转身看去，该说是不幸呢还是说意料之中呢。佑“如愿”的看到了一头栽倒在书堆中，已经不省人事的帕妮斯。
身旁的蝶却是一脸快夸我，快摸我的邀功表情。
佑顿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好疼，好特么疼！
……
看着魔药导师那副俺就知道你们会再来的表情，佑就不由的讪笑着。
“哎，你绝对是俺任职期间见面最多的学徒，没有之一。”
魔药导师叹了口气，打开了木屋的大门。
这是佑第一次看到魔药导师是如何救中了蝶毒素的人，先是快速的检查身体，然后用有着长嘴的药瓶直捣喉咙灌下大瓶的药剂后，最后居然还有佑熟悉的注射药剂。
等魔药导师忙活完之后，帕妮斯就进入了佑曾经见过的活死人状态。但是佑却不见魔药导师放松下来，而是坐到她的工作桌前，一边紧皱着眉头，一边涂涂写写着什么。
最终，魔药导师长呼了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佑以为是总算没事了，谁知道魔药导师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放弃了。”
“哈？！”
佑的眼角一抽，差点冲上去拽魔药导师的领子。
“放弃了是什么意思？”
佑有些不敢相信大脑告诉他的事实。
魔药导师倒是很直白的指了指一旁躺在桌上，真正做到不省人事的帕妮斯。
“俺做不到。”
魔药导师低头叹气道：“蝶在这段时间得到了新的毒素，随着新毒素的加入，更可怕的连锁反应正发生在帕妮斯的身体里。这次的毒素很少，只是让帕妮斯昏迷而已，但只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我能做到的只有像这样吊住她的命，可是如何解除帕妮斯身上的毒素我没有任何头绪。这样的状态最多持续一个月，之后就算没死也与死没什么差别了。”
佑试探道：“只是多了新的毒素，只要将蝶身上那的新毒素解析出来不就可以了吗？”
“那么简单就好了。那可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混合。简单来说，蝶的毒素是将外界的毒素收编进来后以那些收编的毒素混合组成一种全新的毒素。”
魔药导师看向蝶，对佑做了一个双手十指互相交叉之后又绞在一起的手势。
“那是一种会随着外界毒素的加入，不断自我进化的混合毒素。我要破解的可不是那个新加入的毒素，而是因为新加入的毒素，已经把自己进化到面目全非的混合毒素！”
佑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学过药剂知识。魔药导师虽然有些不着调，但确实是一个信得过的人。她一定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最终才放弃了的。
“那她……没救了吗？”
佑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活着的帕妮斯现在却已经半脚踏入棺材里了。
“……”
魔药导师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躲在佑身后的蝶道：“还有一个可能的办法。”
佑顿时来了希望。
“什么办法。”
魔药导师指着蝶说道：“如果说眼下有什么可以解蝶的毒，那只有蝶本身了。”
“哈？”
佑看向正一脸自知自己做错事的表情，躲在佑身后的蝶。
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蝶听得出来，她似乎没有做一件好事，而是做了一件令佑十分困扰的事情。
佑看向魔药导师。
“你在说什么？解药在蝶身上吗？”
“俺也不确定，那或许不能称之为解药。”
魔药导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蝶拥有解除体内毒素影响的能力，至少蝶对那些毒素免疫。
别看俺的庄园这样，其中也藏了好几种直接食用会致命的魔药草。上个学期，蝶一个不剩的全给俺祸祸了，中间还不带休息一天的。如果蝶能够将那份免疫能力转移一点进这个小女孩体内的话，毒素应该就能得到解除。”
佑听了魔药导师一大段话，没有全部听懂，但至少听明白了一件事。现在只有蝶能救帕妮斯了。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蝶。”
佑转过身，抓住蝶的肩膀。蹲下身，与蝶绯红色的眸子对视。
“佑……”
蝶就像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的小女孩一样低下头，一副认错了的模样。
佑为了与蝶对视把身子俯得更低了。
“蝶，你能救帕妮斯吗？她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啊。”
“……”
蝶抿起了嘴唇，她不喜欢听到佑说其他人的名字。
过了一会，蝶点了点头说道：“蝶知道了。”
蝶走到帕妮斯躺着的那张桌前，踩着椅子爬到了桌子上面。
只见蝶俯下身，双手撑在帕妮斯的脑袋两侧。接着把粉色的脑袋垂了下去。
一个不妙的想法出现在佑的脑海里。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佑咬了咬舌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但现实显然不会随着佑的意愿改变。
两副嘴唇的距离越来越近，佑的内心也开始接受不了即将发生的那一幕。
就在佑准备喊停的时候，理智又告诉佑，这可能是救帕妮斯唯一的办法了。帕妮斯是因为佑的疏忽才落到现在的地步的，佑有义务救她。
就在佑的内心挣扎不已，控制不住的开口准备喊停的时候。却见魔药导师发出呲的一声制止了佑。
【是啊，我在想什么啊，蝶只是在救人而已。帕妮斯是因为我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啾，两副嘴唇贴在了一起。但这仅仅只是开始，蝶将脑袋进一步贴进帕妮斯，两人的颚骨缓缓张开，有什么不妙的东西从蝶的嘴巴进入了帕妮斯嘴里。
与佑内心的痛苦挣扎不同，魔药导师的内心则是性奋得不行，口水缓缓的渗出嘴角。
【噢噢噢！真刺激！俺喜欢！】
当蝶足够“深入”之后，一股魔力从蝶与帕妮斯的身上作用起来。不多时蝶就从帕妮斯身上坐起身，脸上泛着潮红，以糟糕的姿势坐在帕妮斯身上。
整个过程其实并没有很久，但对佑而言那是一段连呼吸都异常艰难的时间。
这个时候，魔药导师一边擦着口水一边走上前检查起帕妮斯的身体状况。
“很好，比预想当中的还要有效。蝶似乎连我给帕妮斯的药剂效果都一并解除了，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半天左右的时间帕妮斯就会醒了。”
蝶没有多看帕妮斯一眼，而是转头看向佑，轻声道：“蝶没做错吧。”
“嗯，蝶没做错。”
佑几步上前将蝶抱进了怀里，摸着她的粉色头发。
“嗯嗯。”
蝶露出小女孩特有的可爱笑容，有些虚弱的倚靠在佑的怀里，替他人解毒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而魔药导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喃喃道：“比起下毒，并不擅长解毒吗……嘛，能解毒就已经是出乎预料了。”
……
帕妮斯的脑海之中一片混乱，过去的记忆有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浮现。
心跳，光亮，血液，话语，食物，母亲，疑惑，魔法，元素，寒冰，身影，晨星，镜子……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只是回到过去，回到原本的样子……】
帕妮斯猛的睁开双眼，那一瞬间，她想到了，究竟要如何进行逆元素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