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弥撒亚 下
这最初是弥撒亚和盖亚的战争，得到了生命之果的人类与永恒的自然意志的战争。盖亚会从人类之中挑选宿主，尽全力纠正她走上斜路的子女。而弥撒亚会一次次从沉睡中醒来，把干扰人类施行自己意愿的因素抹杀。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CODE和评议会出现了。
当人类的科技达到摘取生命之果的时候，他们当然从蛛丝马迹中注意到了这两位神灵的永恒的争斗。分歧接踵而至，被认为是初代人类文明最完美杰作的弥撒亚是靠各种不完整的科技‘永生’着的CODE最向往的东西，而代表本原的盖亚又是人类不惜一切想要了解的存在。崇拜弥撒亚的人，信仰盖亚的人，渴望生命的人，希望赎罪的人。。。人类的文明一次又一次在颠峰被毁掉，再重生，再毁灭，画着无穷的轮回。
一切都是那些失落的诛神的技术惹的错！从灭亡中残存下来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已经厌倦了一次次分裂和自相残杀，他们决定封神！他们就是评议会。“守护人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把文明锁在过去，他们也不想再一次看到人类从自己创造的灭绝中爬起来的景象了。从某种意义上，这是盖亚和弥撒亚的妥协，人类以‘自己的意志’放弃了摘食生命之果。可是这是对那些牺牲了无数人才造就的CODE们的侮辱，你们，凭什么代表人类的意志！？
所以战争升级了，掌握失落的科技的评议会同时追捕着CODE，两位神灵。自称为弥撒亚或是盖亚的使徒的人类或是CODE相互之间也存在着数不尽的恩怨。
而现在，这个引起一切的弥撒亚面前，是那个想要终结一切的男人。
“贵安，我是弥撒亚。”少女的笑容好象神庙中怜悯万物的天神，好吧，她本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盖亚还是弥撒亚都喜欢选择女性的形象出现。所以诺维实在搞不清现在这些女神到底谁是谁，不过。。。不管怎么说，被人趁着睡觉砍碎，哪怕脾气再好的女神也会发飚吧。。。。
豁出命狂奔的诺维觉得自己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无论什么生命形式，就算叶塞尼亚那样的CODE，如果大脑、神经受伤太重，或者失血过多，类似纳米机器人的东西无法修补过大的伤口的话，肯定也活不下去，这就是CODE的有限永生。所以。。。那天一个人面对那个被无数铁链束缚的女神时，诺维是把她当成饺子陷剁的。
可是现在她还是出现了，这就是所谓的掌握了生命之果的完美体弥撒亚吗？CODE是人类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和对盖亚的研究，经过不同手段实现的局限永生，而弥撒亚已经不能被称为人造物品了，她真的成神了——永远不会坠落。
她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诺维咬着牙，长距离的冲刺使他两肋痛得如同针扎，可是大脑中奔腾的信息流根本没空闲感觉身体的负荷。怎么除掉她？评议会怎么锁住她的？她的力量有多强？刚才怎么出现的？叶塞尼亚能对付她吗？可恶！风头正紧说的是这个家伙吗！那个老鬼到底瞒了多少事！
“咚！”“啊呀！好痛！”女神手臂抱在胸前，象只猫一样走进小巷子，看着一脑袋撞在墙上的金发男人。“真是难以相信，我真的是被你这个走路不看路的家伙干掉的吗？”
诺维眼睛里含着泪紧贴着墙壁哆嗦，活象是被大灰狼追的小红帽。
“啊~~~你也不用这样吧。。。”弥撒亚为难得挠了挠金色的眉毛，“真是的，难得是除了盖亚第一个杀了我的人。”
不知道求饶有没有用，这下真的是玩过火了。。。真是不真实的感觉啊！我这二十年希奇古怪的梦到今天就结束了吗？诺维觉得一生中最糟糕的事就是自作聪明到利用家族传下来的秘密，犯傻到想要这个世界绕着自己转，混帐的竟然连创世之星都没带在身边。失败到死到临头尽然只想吐槽。
“真是窝囊啊。。。想不到我最后的子孙其实也只是个人渣吗？”。。。能这么彬彬有礼得微笑着骂人，应该说真不愧是弥撒亚吗？。。。诶？什么子孙。。
“嘛，没关系，就原谅你吧。反正我也复活了。”弥撒亚一弹头发，好象跟本不把自己被剁成肉酱的事放在心上。。。你这家伙就是这么把人吓到半死再道歉才被当成天使的吧？不过说回来真不可信啊。。“不过呢。。。。”还是要我命吗！
她酒红色的妩媚眼睛可没有花瓣般的双唇的笑意，“你既然想要承担我的责任，那么好吧。跟我来，看看我要对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优雅得转身，纤细得如同水蛇得腰身扭得好象舞动的波纹，诺维犹豫得看了看脚边的板砖，最后还是放弃了拼命的想法，咬了咬牙跟上快要消失在阴影中的女人。被看到了会有点象第一次**的家伙吧。。。诺维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时候还能乱想的天赋折服了。。。
“我用过很多很多名字，对你来说比较亲切的应该是阿尔克雷德。不列塔尼雅。斯图卡特吧？那么好吧，以后就叫我阿尔克雷德好了。”诺维象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跟在他刚相认的曾曾曾曾。。。祖母身后，老实说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亲切。
“不要指望小叶了，原本他就是我的守护骑士。不会防碍我们约会的。”。。你确定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吗，老妖婆！诺维一边挤出一脸微笑，一边腹诽着。
“你在骂我吧？”阿尔克雷德猛得回头，锐利的眼神让诺维想起了打他一拳的式。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凶啊。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当初拔剑时有多果断了。
少女的红眼睛逼视着她畏惧的子孙，面对她绝世的美貌吓成这样的男人还真是第一个。切，虽然这么残砍死她的也是第一个，不过这反映未免太脓包了诶！
“算了，等会儿对付CODE时不要逃就好了。”“。。。。你说CODE？”别开玩笑了，那再怎么说也是超人啊！你借刀杀人也不要太明显了啊！诺维觉得自己跟着她脚下的红高跟鞋过来就是疯了。
阿尔克雷德眯起眼睛，“如果不是因为你砍伤了我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听好了，你欠我一条命。而且一个男人不要逃避自己的责任。把世界还给人类，那是你说的话吧！”叶塞尼亚你这个反骨仔！
“啊哈哈，真是开玩笑啊，我一个普通人。。保卫世界和平的重任还是您继续吧。。。”“闭嘴！”阿尔克雷德或者弥撒亚垂着头，连嘴角的微笑都消失了，金发遮住了她的眼睛。“你还真是第一个。。。惹得我想杀的普通人。。”
“对、对不起。。。”还有和一个被自己杀掉的人打招呼更折磨人神经的事吗？诺维现在都快崩溃了。
“哈哈哈哈！这不是吸血鬼真祖吗？能让我接近到这样的距离，意思是说我已经强得超过你了，还是。。。你已经弱得没有力量了？”虽然很感谢你插嘴，可是。。。。这个是什么东西啊。。。诺维觉得自己突然从少年拯救世界的热血日本漫画跳到劣质美国恐怖电影。
“那股恶心的丑味就是你吗！真是低等的生化技术啊。CODE——L！”。。。呜~~加上她的话，看上去就是日本午夜档的重口味美女与野兽AV了。。。
“别在那发呆了！把剑给我！”诶？什么剑？诺维费劲得把视线从那个家伙满身章鱼一样的触手拉回来。
阿尔克雷德很不满得鄙视躲在身后的子孙，真是要命啊，继承斯图卡特家的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吗？“剑啊！创世之星！你砍死我的那根棒子！”
诺维很无语得一摊手，你没见我浑身上下只有一根棒子么？嘛~~这种话要是随便开口乱说的话，斯图卡特家恐怕就要绝后了。。。
“哼！已经堕落到寻求人类的庇护了吗！真祖啊！真是太丢我们的脸了！”那个似乎是由触手集合成的人形一张双臂，从袍子下射出数十道浓黄的浆汁。
“切！”阿尔克雷德的红色瞳孔瞬间凝聚成金黄的豹眼，面前的青石板瞬间炸成一面石墙，把抱头鼠窜的诺维和痛苦得捂着腰际的女神保护起来。
“真他妈的恶心！！！”诺维狂叫着看着面前的石头发出“咝——咝——”的青气化开，腥臭得好象刚破开的榴莲。
“哈哈哈哈！你不是不死的吗！真祖！那就和我融合为一体吧！融化吧！所有的一切全融化吧！”那个CODE现在几乎开心的疯了，舞动的触手如同蛇群一般扫动着，周围的建筑都化的好象夏天的巧克力。。。这么形容是为了让大家不感到太恶心。。。
阿尔克雷德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这种程度的低级进化者当然不可能杀掉她，可是这么输了不仅仅是面子问题，她扫了一眼拼命往后躲着的男人。真是个除了惹麻烦什么也做不了的东西！
“合体吧！”“哼！”触手如同触到了光墙一般被切断，如同挣扎蠕动着的大肠。可是她只支持了片刻就捂着腰痛苦得蹲下，就算可以说是完美体，那个男人造成的伤还是需要时间痊愈的。
诺维看着那些碎掉的触手象蚯蚓一样又开始自我组合，强忍着呕吐感把周围地上的碎块都踢开，“喂！你不是弥撒亚吗！想点办法啊！要不和他合体算了！”
“躲开！”阿尔克雷德根本没空和他废话，一把揪着诺维的领子跳出十几外。“现在我才觉得你不是个人类。。”随手用路边的垃圾箱当盾牌的公爵看着眯着眼喘息的少女。
“少废话，剑在哪里！”阿尔克雷德喘息着，可恶！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在学校！”诺维挥舞着垃圾桶打飞越来越多的触手，那种腐蚀液好象是从腹部喷出来的，距离有限制吗？触手细胞有再生能力，不过既然是CODE那一定有界限吧。“你刚才那招还能用吗？切断他身边的围墙！把那家伙的移动停止！”
怎么突然间。。少女看着那双一色酒红的坚定的眼睛，刚才明明还那么软蛋，这是哪里来的勇气？
“你们逃不掉！融合吧——！”可恶啊，怎么这么能吐啊。臭成这样的家伙也是‘人类的杰作’？你前半生是在阴沟里度过的吧！
诺维下意识抱起身边的女人躲开大股的浓浆，“开什么玩笑啊，在这种地方倒下的话连成为有机化肥的机会都没有！”
他怀里的阿尔克雷德头上布满黑线，你也不用这么说嘛。。。
“听着！虽然不是清楚很多，不过既然你是叶塞尼亚那种CODE的原版，那么他血液里那种功能很强大的纳米机器人你也有吧？”不管怎么说，有些时候不玩命是活不下去的，
“机器人？啊，的确是类似的东西，可是。。。。”“可是？”“我现在没有操作的精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搞清楚害得我连力量都发挥不了是你的错！”“什么都喜欢怪到别人头上吗！真是个骄横的小姐！”“那你呢！砍我的那股狠劲跑哪里去了！”“我也不想这么窝囊得逃跑，可是你没看到那家伙痰多厉害！”“闭嘴。。。这么说怪恶心的。。。”“也是啊。。。这个样子永生真够受的。。。”“融合吧——！”
可恶！真是不死心，竟然一直跟来。诺维现在是没心情注意被他公主抱着的女神大人了。虽然暂时能躲起来，可是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有什么计划吗？快想！快想！快想出来！
阿尔克雷德默默得看着这个杀掉他的男人，特地引到城外，是不想牵连无辜么？真是奇怪啊，这个家伙似乎不是很在意别人死活的类型啊。。
“喂，你不怕我了？”这个关头，女神竟然生出逗逗他的看法。
“切，恐怖电影三要素，怪物绝对不能露面，杀人手段绝对不能露陷，还有怪物一定不可以说话。”诺维还没有意识到，为了躲避在外面‘吐痰’的怪物，他直接把阿尔克雷德放在膝盖上，象抱布偶一样搂在怀里。
“你还真是个理性的男人。”她并没有拒绝这种只是为了寻找安全感的温柔。无数的轮回中，醒来，杀人或被杀，沉睡。永恒得无法终结的生命。这样愤怒得等待一个人，这样兴致勃勃得和一个人吵嘴，这样紧紧得依偎在一个人怀里。。。还是第一次。
“喂，想活下去的话就合作吧。我释放出力量，你来操作使用，毕竟是斯图卡特家的子孙，应该是有权限的。”“早这样做不就好了吗！快开始吧！”“给我点体液。”
。。。。怎么突然感觉进入黄色片段了。。。“啊！你属狗的啊！”
“你们躲在这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越来越亢奋了。。。而且似乎触手也多了。。。
“你可以没啊？”诺维扭头看那个少女时，这才意识到刚才抱了一路的是个天神。
“弥撒亚系统登陆，基因码载入，遗传单位解锁，权限连接载入，分析再启动，确认命令锁码解除，正式身份登记，新档案，联合军参谋总部所属，上尉。任命人，系统管理员代码输入，军衔权限确认，一等涉密单位，。。。。。。”此时的阿尔克雷德已经恢复成了弥撒亚，就如同叶塞尼亚在那个清晨‘见’到的那样，人形皮肤完全展开，这个如同幻象般朦胧的仙女无风自动的长发如同透过窗缝射进黑屋的阳光。深夜里耀眼的绽放的白芒如同盛开的莲花。
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人的感觉了，虽然五官似乎没变，可是笼罩她全身金光，蛇一样细瞳孔的金眼睛，真的和叶塞尼亚展开黑翅时浑身电流目射红光的感觉很像。确实，当初在地下神殿里砍钝他一把长剑的就是这个身体没有错！
“快点开始吧！这个状态我不能维持多久！”弥撒亚的声音直接投射都诺维脑子里，他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女神的裙下正渗出一潭纯金的血液。
“这、这是。。”只是心思一动，那血液就凝结成他那把‘剑’的模样出现在诺维手里，“嘿！真他妈的犀利！”诺维一甩手就用铺天盖地的红光绞碎了那些讨厌的触手。
“融化！！”“哈！这回可以公平竟争了！”强烈的腐蚀液在诺维的面前被挡住，悲惨得象撞在玻璃上的麻雀。
“犀利啊，犀利啊，这个经典的场面让我想到一句台词。。你要不要听啊？”金光在诺维身后凝结成两翼，被巨大的翅膀环抱的夜空中，闪现出无数各式的华丽长剑。CODE—L惊恐得挪动着，这算什么公平竟争！他四肢都被那恶魔一般的红光绞成芥粉，只能一边徒劳得把体液喷射到那面无形的墙上。一边惊恐得看着那个男人摆着POSE。
“杂鱼们，光荣得死吧！巴比伦宝库！”剑的海洋淹没了这个甚至连台词也没几句的龙套。
怎、怎么会这么快。。。恢复成人形的阿尔克雷德捂着腰部大口喘息着，他竟然立刻就了解了血液的用处，而且在使用时似乎完全不在意精神的负担，刚才的精神力场只看了一眼就了解，还能够模拟十字背负者系统和创世之星系统。。。虽然是下三滥的人品，可是天赋和悟性绝对是超一流的。
看着手里变换的金色血液化成一片金砂飞入少女袖口和短裙。诺维很丧气得搓搓手。了解了弥撒亚是个怎样的存在，他已经放弃了趁火打劫的想法。
“你的确有继承我责任的资格。”少女用上下打量着这个竟然让她看走眼的家伙，“因为你的干扰，我苏醒的时间出现了偏差，所以有些丧失人性的CODE，你必须帮我一起抓。”
“可以啊，那东西蛮好玩的，下一个是谁？”好玩。。你就是这么形容最高级的人类技术吗？算了。。。
“具体位置不明，不过碰到一定知道的。所以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在那个小公园等你。”
“。。。喂，我可是学生加国家元首诶！哪里有时间陪你玩这个！”
“你想不负责任吗？”
“。。。不要说的我们关系很复杂一样，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是吗？我还有个很不孝的子孙呢！”
“。。。那是在说我吗？”
“谁知道呢，反正是成为弥撒亚以前的事了，也许早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诺维突然觉得自己杀过一次的祖先大人看起来很孤独，这个时候男主人公应该奉献出自己的肩膀或外套吧？诶~~还是算了，有一天要是阿尔托莉雅和她撞见了那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喂！还楞着干什么！天快亮了！”
“啊。。只是觉得你刚见面时咬着牙用敬语骂人的样子真的挺有趣。。。好吧！好吧！我会帮你完成任务的，约定了。”不要误会了，弥撒亚。我和你目的相同只是偶然，现在我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她一个。
“谢谢。”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忘记你，你的生命中也没有我，这就是我的命运。。。
不过最起码，诺维承担了走在前面挡风的义务，因为这个时候，他无论怎么看，身旁和他斗嘴的都是一个叫阿尔克雷德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