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很尴尬
“必须联络殿下！他再不出现这点家底就丢光了！”克兰沃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汗水从额头直渗出来。
他的一切努力在对手阵营多了一个人和一枚戒指后化为泡影。枢密院宪兵的猩红铠甲哗啦哗啦得响声从内务省大理石浮雕的墙壁这头回荡到那头。他们粗暴得把成箱的数据，挡案，简历甩到卡车上运走。书记们战战兢兢得瞄着那些闪亮的刺刀，收拾好私人物品就乖乖得交出办公室滚蛋。克兰沃从窗户看到那些士兵正在焚烧从内务省搜出来的元首画像。而深受元首知遇之恩的那些平民出身的学者官僚却连反抗的话也不敢说，灰溜溜抱着脑袋跑了，心中一片悲凉。没想到这种危机关头，连一个靠得住的人都找不到。
“总理阁下，贵安。”克兰沃猛得转过身，扶扶眼镜，努力支撑着面对这个颠覆元首的元凶。
“请您不要对我抱这么大敌意，阁下，我只是路过。”修奈则尔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浅浅的微笑。
“如果您带来了我的罢免书，在下才会交出总理的印章。”克兰沃努力支持着自己把话说完。他实在是恨啊，诺维一失去荣光公爵头衔，他才见识到这帮平日里装孙子的贵族们有多奸猾。枢密院目前只签了一个《转移内务省办公地点的决定》，诺维的内阁就只能眼巴巴得把行政权交出去。毕竟，他们这样的平民是无权进“荣光贵族共和国中央枢密院”这种等级的地方办公的。同样的，诺维失去了公爵头衔后，家主空缺的斯图卡特家的家产直接归于枢密院领导。一切以斯图卡特家为中心的政治联盟也转眼间解散。转而投身进火热的‘枢密院资产再分配行动’中去了。
“总理阁下，”修奈则尔微微摇了摇头，“对于现在乌鲁克的荣光贵族们来说，每一次召开枢机会议都涉及价值上百亿的国家资产再划分。他们恐怕抽不出时间来表决罢免一个主君已经倒台的纹章官的总理头衔吧？”
可恶啊，竟然这么小看人。。。克兰沃咬着嘴唇瘫在皮椅上，面如死灰，“那您还来干什么。。”
修奈则尔慢步走到墙边那面蛇缠剑的旗帜下，“本人现在作为至高无上的人皇殿下的钦差驻守乌鲁克，有全任命一名书记官，不知道克兰沃阁下有没有兴趣？”
“。。。您还想得到什么？”这么快就来挖墙角？
“不要误会，阁下全权负责共和国的内政后勤，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修奈则尔从来不会吝啬对他人的褒奖。
“可是这几天我发现，才能什么的，在权利和身份前根本不值一提，请问您到底想要什么。”克兰沃看到修奈则尔转过身，仔细看得话，会发现那俊美柔和的面部线条中以不存在微笑了。
“请问共和国内务省文化部秘书处直辖下的科学小组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从登记离省的花名册中，找不到这几个人的名字呢？顺便说一句，我翻了一下你们的经费预算，虽然帐头被摸平了，可是每年会有一大笔钱购买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没有入库。比如说，这个X月X日，用于地方建设，购入三百公斤。。。石墨？”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注意到了！克兰沃浑身发凉，这个科学小组可以说是诺维不惜倾家荡产也要经营共和国的最主要原因了。在他的友人奥利芙领导下的这个科学小组所研究的，是所谓“人类的未来”。不是通过改变人的观念或者颠覆体制来解决世界的矛盾。而是通过科技，以技术的力量来创造可以满足一切欲望的世界。这就是诺维的思想，是以这个小组花名册上几百个年轻学者的智慧为基础的。也是他们这些聚集在那金发红眼的少年身边的书生们，真正不惜名声，权利，甚至生命也要保住的道路，他们期望的道路。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这么多天来，只有这句话，克兰沃所得最轻松。
“我记得实验室应该在这附近。”诺维透过马车玻璃，打量着乌鲁克北郊的贫民区。
一路上，只要看到这一车自称“军官遗孀”的美女，所有卡哨一律放行。毕竟，谁能想到堂堂一国元首会不要脸到穿裙子潜回来了呢？不，是谁看着这么漂亮的女人的时候，都不会去关心元首那点破事的。
“真的能治疗吗。”CC心里还是没底，连教廷都因为缺乏当初实验数据而无法治疗的基因病，你共和国不过最近才出了几台怪模怪样的机器人的科技水平，有什么办法？
“别担心了，最起码可以打一针清霉素，等我先回去把笔记本电脑和抽水马桶的研究项目叫停，马上开一门基因工程的课题研究。”诺维眼都不眨得胡吹着，一边来回扫视周围建筑，“在那里，那间就是。”
“你耍我！？”CC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差点一脚把门口的诺维踹爬下。
“没见过世面，这叫大隐隐于市。你实在不满意的话，以后关于CODE的研究所就叫‘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好了。”诺维意气风发得站在他立身之本的研究所门口，觉得亲笔题词的‘乌鲁克垃圾处理场’几个大字真是无比顺眼。
“殿下！”叶塞尼亚每次神出鬼没得现身都会把诺维吓得魂飞魄散。“您是怎么回来的？”
由于垃圾厂周围没什么人，诺维摘掉了女人的面具，所以在叶塞尼亚皱着眉上下打量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他一张男人脸加上长裙和胸口两个苹果，无比得。。不协调。
“闲话少说，把局势讲给我听。”
叶塞尼亚在上一部最后漫长的章节中都没有出现，其实按照他个人的解释是，由于本身负责情报系统，和元首的私人邮政系统，有事没事要客串一把打手或者指挥官或者谍报人员或者钦差。终于，他‘迷失在人生的旅程里了’。。。好吧，以上胡扯，实际上他一直在监察搜索蒙召的荣光。也就是接到来自人皇的直接命令的荣光贵族。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排查那场被查理一炮解决的世纪级阴谋。应该说，排除运气的成分。当初策划者的智商已经成功得把这老蝙蝠率领的情报系统整得疲于奔命。这个阴谋的元凶也荣升为叶塞尼亚近几百年来最恨的家伙。毕竟，这种被人耍到翅膀抽筋的打击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那你找到他了么？”诺维还挺想见见这个阴谋家的，他阵营里真的没什么智囊。看叶塞尼亚把共和国的间谍带成那熊样就知道这家伙IQ其实拿不上台面了。而原本想拉来的鲁路修偏偏要自己担干，估计现在仍然处在与罗罗的‘幸福生活’之中。。
“我大致确定了那家伙的位置，应该还在仙度拉底。”叶塞尼亚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想起见正事，“现在枢密院决定升查理殿下为一级上将，军务省副省长。”
“我那个哥哥虽然懒得难以置信，可是很有点小聪明的。他要是回来，那我们安大略一家都死定了。现在不用担心他，关键是研究所怎么样，撤退方案拿出来了么？”
“殿下，我反对撤退！”不知道什么时候奥利芙从实验室赶过来了，对于这个最初姐姐玩变身游戏赚回来的天才，诺维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要是干脆一点，吉安娜也不至于跟着蒙太古家那个家伙跑了啊。
“目前LHC刚装好，大部分课题才起步，要是换地方，那我们就只能重头来了。”
“LHC。。。是说的TheLargeHadronCollider么？”这家伙竟然点头了。。。。
KUSO！你搞笑吗？我才消失几天你连大型质子对撞机都装好了？我说核弹怎么搞怎么搞都出不来是怎么回事！研究到那份上干嘛啊，那实验我那世界都没做诶！有那工夫把我外面那辆马车升级成宝马好不好！
想到这里诺维只想把奥利芙痛扁一顿，可是考虑到广大科研人员的感情，他只能含着泪喊口号，“好！放手去干吧！”
“可是这样规模的基地迟早会暴露的。”诺维白了一眼一旁瞎操心的叶塞尼亚，这不是废话么？傻子也知道占了城市三分之一耗电的垃圾厂有问题啊！
“那就撤吧，把所有危险级别的研究课题资料都销毁，完成的蓝图打包带走，改成全民用开发向的研究设施。”诺维盘算了一会儿又补充，“一点都不留人家也不会相信，那么把上次机械兵装竞争失败的课题拿出来继续做好了，多少掩饰一下。”
“上次的那个。。就是985工程么？也许骨架还在。。。”
“这是。。机械兵装！”CC一直跟在后面没出声，可是看到这个骨架才叫出声，这是次时代的设计啊！如果说是靠黑骑士团抢夺的机体研究而得还可以理解，可刚才说竞争失败，也就是说是和扎古同时期开发的产物！这个研究所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
“其实985工程比211工程好不少啊，为什么废弃呢？”叶塞尼亚还是不理解当初诺维的选择。
“因为太贵了，而且用来打噩梦那种低档次的东西实在是太浪费了。”诺维没说实话，其实当时只是因为当时对夏亚很有爱，加上想走橙子线才同意那个方案。因此代价是，未来他可能会面对这样的战局，扎古对GAT－X101、扎古对GAT－X102、扎古对GAT－X103、扎古对GAT－X104、105、106、107。。。。。
“说起来，为什么工程代号这么奇怪？”CC无意间一回头，发现诺维的嘴弯成了个诡异的弧形，然后如同发动决战演说的元帅般一撩裙子（哈？），一脚踏在凳子上，握起双拳大吼，“211出来的都是渣骨！985毕业的全是高达~~~~~”
（恶搞一下，211的同学不要在意。OTZ）
“这么说，这家垃圾厂就是秘密基地喽？那位殿下的想象力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坐于飞空战舰的最高端，举目望向脚下似乎可以一手掌握的天地。即使自律如修奈则尔也不由得生出一种惟我独尊的狂念。
克兰沃面色苍白得站在一旁，他早该知道奥利芙那家伙添置器械时那么不知道轻重，一个垃圾厂竟然老老实实交上千万的电费，你以为这几十年乌鲁克的垃圾都是灯泡吗！！！
“雷达上有反应！对方有装甲骑兵出动了！”克兰沃一听这报告，立刻爬到窗边向下张望，这时候就看见山一般的垃圾堆向四周塌陷，显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升降机上的两个装甲上挂着不知道什么破烂的扎古。
“KUSO！！是谁真把垃圾堆在跑道上的！呃~~以后不准收生活垃圾！！”
克兰沃很无语得听着公共频道里大公的咆哮，突然觉得很丢脸。
“真是巧了，逮到一条大鱼。”修奈则尔清了清嗓子，立了起来，“诺维阁下，初次会面。”
“。。。。靠。这回脸丢大发了。。。往旁边坐点，你屁股太肥了。”诺维显然不知道飞空战舰里，自己的发音相当清晰。
“修奈则尔么？没想到他竟然驾驶着飞空舰，看来真的已经投靠人皇了。”莫名的女声传来，声线相当性感。
“飞空舰有什么破绽么？坐我怀里就不要扭来扭去好不好！真麻烦。”
“可我好象坐到操纵杆上了。。”
“这是新机型，没有操纵杆好不好。”
“那这根是。。”
“我说殿下，你把公共频道关了好不好。”叶塞尼亚的声音传出来后，战场上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克兰沃觉得面部肌肉已经僵硬了。
“咳咳，这个。。阁下”，修奈则尔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不过立刻又被打断了。
“国贼诺维！！”不知什么时候，一架火红的装甲兵装出现在飞空战舰舰首，这回是一个女高音，她一声叫完驾驶舱里的人都在耳鸣。
“要开战了么，殿下快走，我来断后。”叶塞尼亚驾驶的那扎古刚启动背包的喷射器离地。隐约只见一道红光闪过，诺维就眼睁睁看着管家大人的扎古被刚才还攥在那红机体手里的长矛扎成一串，盘旋得掉入污水池里。CODE－B本书第一次出手，光荣遭到秒杀。。。。。
“诺维！！”红骑士尖啸着（不是这个词的话，克兰沃无法表达此刻悲痛的心情），从半空中跃下，一把揪住了扎古的鼻子。。咳，那个部位大概是冷凝管吧。。
“那个女人是谁！！！”你这个女人又是谁啊！！！诺维很想反骂回去，可是又不敢。
“呃。。这位。。要不你放手先？”就算是夏亚，这么被制住也只能服软吧？诺维这么自我安慰。
“我不！”喂！这种场合下，不要用这么傲娇的语气做这种恐怖的事好吧！！
“乖，先放手，有事大家商量，何必动刀动枪呢？”诺维感觉能听到扎古解体的声音了。
“那个女人是谁！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一听见你黄鹂般悦耳动听的嗓音，我就沉醉在咱们美妙的童年回忆中不能自拔了，这无数个日日夜夜，星辰起落，我都仰望苍穹，试图从群星之间回想起你的笑颜。哪怕是做梦，我都在想象你丝绸般的秀发从我指尖划过时，你眼角那一抹动人心魄的柔情，这么多年不能再见到你，我的心底如同被刀割一般难受，你知道么？”
人到危机关头总会爆发出超乎常人的力量，比如至尊宝，比如韦小宝。所以这个时候，诺维可以眼睛都不眨得，用赵老师解说《动物世界》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当众调情。
“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谁？”CC自己也没注意到她语气里带着很大的醋味。
老天知道那是谁，那段话对哪个女人说不行啊！这个关头你就别出声了好不好！诺维没好气得白了他怀里的女人一眼，不过注意到CC神色不对时，面不改色得一手遮住扬声器，一手挑起CC尖尖的下巴，深情注视那双泛金的眸子，“那段话憋在我的心里很多天了，你真的明白我是想向谁倾诉么？”
OK！CC被捕获！外加眩晕状态！诺维这才暗松了一口气，感到背后已经被冷汗浸失了，走多线真是下地狱啊。。。。（要是阿尔托莉亚醒过来，估计立刻就会气死。）
“你。。。真的还记得么。。”听声音那个女的也受到了致命一击啊。。。所以说我斯图卡特真是少女杀手啊~~~
“那。。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么？”NO！！！！！！不可以在这个地方倒下！
“我记得，你的名字，连同那个时候你两颊可爱的嫣红都牢牢纠缠在我的心头，能让我再看你一眼么，哪怕是可怜可怜我这么多年的苦恋，让我看着你那星辰般动人的秋眸，再叫出你的名字。。”一边说着，诺维暗暗抽出创世之星，对准了对面的驾驶舱。
红骑士似乎全身僵了一下，送开了扎古的鼻子（万岁！！），然后扶下身，打开了背后的驾驶舱盖。然后诺维通过监视探头，遥遥得与那个绯红着双脸的扎双马尾的女驾驶员对视，傻眼了。
“诶？明日香？”
那少女浑身一震，颤抖着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明日香又是哪个女人。。果然，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啊。。刚才的话。。都是谎言么。。。亏我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你。。”
糟糕！因为造型太像所以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吗！！可是这女人他真的第一次见！再说这个世界的动画人物一般都是本名啊！
少女抬起头，漂亮的宝石蓝大眼睛里闪动的泪光掩盖不住她滔天的怒火，“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吾命休已，诺维欲哭无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