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are short of everything but theenemy, you are in the combat zone.
——如果你除了敌人什么都缺,那你一定在交战区。
战斗来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哨卡前方慢慢地开来了一辆五菱宏光,看上去像是一辆没有赶上大部队的逃难车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辆普通的小车突然冲向了停在哨所前方不远处的坦克上。
数吨的炸药就在不到两百米外的距离上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带来的是近乎实体化的冲击波,火光伴着烟尘飞到了十几米的高空中。
迷雾中手持盾牌的宪兵在残兽的机枪的火力准备中掩护着装甲薄弱的胡峰缓慢推进着,龙骑兵带着优雅的阵型向前冲着。
唯一的一辆坦克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仅有的几挺重机枪的小分队,火力在铁血大部队的冲击中显得有些羸弱,缺乏重型攻坚武器的铁血部队利用她们自己的优势,步兵战术发挥到了她们AI所能计算到的极致。
但是他们的伤亡太大了,就连安奈金引以为豪的重机枪遇到了对手,宪兵的盾牌可以在400米远的地方承受重机枪的大口径子弹,把部队带到了更近的地方,而且还有不少紫菜头从两侧的迂回穿**来。
400米的地方已经是步兵冲锋的常见距离了。
这种混乱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保证别人的安全。
刚一交锋,缇茨指挥的部队就损失了超过10个人,在前哨阵地的几个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唯一一辆坦克也在铁血的突袭中丧失了战斗力。
“请求支援!我们在80号高速公路遭到了不明武装的攻击!”缇茨站在稍微靠后的武装悍马车边上,通过卫星电话联系着后方。
特种警察和训练营的士兵们被派到了正面的简易纵深防线上,有经验的武装人员和自动武器已经开始匮乏。
不时的会有一个伤员被一个19岁的年轻警员拖下来,由几个上了年纪或者原本是会计科的文职警察照看着。
普通警察负责保护两侧的安全,事实上这里哪都不安全,只有手枪和防暴枪的警察的能力也有限,几乎是一个轻步兵伤员从前沿阵地上退下来,就会有一个警察或者保安拿走他的突击步枪。
情况远比看上去的糟糕,各部门各单位的弹药不统一,指挥无法协调的弊端逐渐显现出来,甚至不得不使用最原始的传话的手段传达命令。
“喂!那边的!我们快没弹药了!”装甲车上的炮手喊道,他们并不是缇茨部队的人,而且原本在附近的军事工厂里担任武装护卫的雇佣兵,根据《安保武器协定》,他们能用的重型武器只有一些部队看不上眼的家伙。
比如老式的BTR60装甲车和78式82毫米无后坐力炮
但是那辆装有82毫米的无后坐力炮黑色装甲车完全就是个例外,现在配有爆破榴弹的无后坐力炮的轻型装甲车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火力输出中坚,缺少重武器的他们不得不借助这一门火炮抵挡铁血的冲击,缺少穿甲弹的步兵在那些有着装甲的人形单位面前,反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铁血的数次穿插和正面推进都是在他们火炮的打击下不得不撤退休整。
“给我在他们冲进我们阵地之前打光所有的炮弹!”缇茨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也是无奈的做法。
“这是老板的命令,没办法了。”炮手叹了口气,向后面喊道,“装填手!爆破榴弹一次装填。”
一个瘦小的青年抱着一个撬开一头的军绿色防潮筒爬了出来,从后面拉开了炮闩,把一枚迫击炮弹一样的弹药旋转着填进了炮膛,哗啦一声闭合了药室关上了炮尾锁。
然后轻轻敲了一下炮手的头盔,接着又像猴子一样灵巧地钻进了车里。
炮手看了一眼周围,又一次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白光瞄准镜上。
“后方安全!”
随着一声高喊,尾喷喷出来了巨大的红色火焰,强大的气流卷裹挟着碎石和砂砾与守卫者们擦肩而过。
一枚类似于火箭弹一样的东西很快就变成了在公路中央绽开的巨大火花。
这门火炮成为了这些人的精神支柱,只要这门炮还在开火,敌人就会被击退。
重火力阵地是最先被集火攻击的,1、3号车位的机枪手已经陆续换了四五回,先是专业的机枪手操作,再后来就是简单训练过的新兵,最后不得不由现学现用的警察和保安来代替。
幸运的安奈金一直待在他的岗位上,直到第一枚炮弹落到了这个阵地上。
一枚曲射榴弹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线砸在了最突出的那辆悍马车的前引擎盖上,车内的压强在七千分之一秒内增加了数十倍,冲击波将安奈金整个人推出了炮塔,接着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该死的,还击,炮手呢?对方的榴弹是从哪里打来的?”缇茨转过头,向装甲车的方向喊道。
“他死了,长官。”那个瘦高个青年冷漠而又认真地回答道,双手穿过炮手的腋下,将他还温热的尸体拖出了装甲车。
装甲兵头盔上留下了一个小孔,红色的液体顺着他年轻的脸颊流下,染红了他军绿色的制服。
“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士官长喊道,他的弹匣袋已经空瘪了下去,手中握着的手枪的套筒也被托弹板卡在了握把后部。部队弹药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缺口,有些人已经开始在尸体上寻找可以使用的弹药。
队伍中会使用手榴弹的人越来越少,已经出现了因为手榴弹操作不当造成的非战斗伤亡。
缇茨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了,因为缺血而显得虚弱的安奈金带着苍白的微笑,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有些轻微:
“副的!我不会死吧?”
“不会!”缇茨握住了那只有些冰冷的手,爆炸并没有要了这个机枪手的命,但是却给防线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你发誓!”安奈金紧紧地握着缇茨的手,他不愿意去看他的伤口,即使包扎过,沙色的迷彩服上依旧留下了明显的血迹。
“我发誓。”缇茨拽下了挂在脖子上的身份牌扯了下来,塞到了他有些无力的手上!“我很快就回来,坚持住!”
说着,缇茨再一次冲到了车前,拨通了指挥部的电话,这一次并不是询问指令或者是求援,而是直白的叙述:
“我们必须得撤退了,这不是请示!我不能让这么多人去送死!”
说完,缇茨就猛地摔上了电话,拉住了身边还在往后拖人的那个年轻警员。
“你去把会开卡车的都叫过来!”
“是。”那个警察放下了手中的尸体,转身又往回跑去。
缇茨转过头去,装填手站在尸体旁,然后把一支左轮手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等等!你!”
砰!
“啊!”缇茨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柔顺的黑发披散开来,平时看起来强硬的一个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流露出原本就应该属于女生的柔弱。
“怎么了?”昏暗的应急灯下,一个金发少女用着一股近似冰冷的语气问道。
“没什么,只是做了噩梦而已。”缇茨看着自己的微微发抖的右手缓缓地攥成了一个拳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
她的室友看上去冷漠,但是实际上是一个认真的热心肠。在蝴蝶行动中就是这个装填手把昏迷的她拖进了开动的卡车,离开了那个炼狱。
不过自己竟然会做梦中梦,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呢,缇茨再一次躺了下来,看着对面床铺上的金发少女,轻轻舒了一口气。
“晚安。娜塔莎。”
“晚安,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