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perfect plan. No plan ever survives initial contact.
——完美的计划不存在。所有行动计划在接敌后都是一张废纸。
四架老式活塞螺旋桨战斗机划过碧蓝的天空,在他们的护航下八架较为先进的HU-60A直升机分成两个四机编队,整个飞行编队就像是系在领子下的蝴蝶结。
时雨坐在了小柴的背上,手里还拿着一支五六式冲锋枪,他的CQ步枪被一个名为AK-12精英人形拿走了,相比之下优秀的武器要留给优秀的士兵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直升机渐渐远离了满目疮痍的城市,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废墟更恰当。虽然直升机脱离了交火区,但是危险依旧存在。
时雨看了看舷窗外,蓝色海军涂装的F4U海盗战斗机在不远处匀速的飞着,这种早已退出军界的老式飞机因为简单的操控性能和低廉的维修成本还在被一些安保公司用作高级无人机的代替品。
机械师无聊的靠在原本应该安装舱门机枪的地方,因为战术人形的自重要大于普通人类,所以包括乘客座椅之类的非必需物品都为了减重而拆卸掉了,就连很重要的舱门机枪都拆掉了,现在整架飞机内部就像是一个小型仓库似的。
“哎!准尉,你说的敌人在哪里呢?我怎么没看见?”坐在旁边机械师拍了拍时雨的肩膀,调侃似的说道,军队中善意的恶作剧不在少数,时雨本人也不在意,毕竟这一次他提出的作战计划制定的仓促,肯定还存在着不少漏洞,最后还是靠着当地的格里芬指挥官帮忙最后才敲定的撤退计划。
“我的嘴可是开过光的,说出来怕是不好。”时雨微笑着说道,同时轻轻跺了跺脚下的钢板,“说不定敌人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赌500新联邦币,没有敌人。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没有人攻击我们。”
“那我赌我的手表,有敌人。”时雨耸了耸肩附和似的指了指手上的银色机械表,“但是载满人的飞机总比空飞机更有价值不是吗?”
此时直升机正下方2400公尺的地面上,六个掷弹兵打开了两个大号长方形武器箱子,其中两个拿出了发射器扛在了肩上,圆柱形的电池拧进了发射器下方的插孔中,两个掷弹兵拿出了细长的导弹,推进了发射器中,迅速关闭了定位槽。
巨大的瞄准镜大概瞄准着目标的方向,一声好像指甲在黑板上剐蹭的尖锐声响起,仿佛是在提醒操作手导弹已经锁定了目标。
两个光柱从树林里腾空而起,直冲最前方的护航战斗机。
两架飞机不停地摆动着机尾,试图甩掉这种粘人的导弹,但是这些老爷爷辈的武器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两团绚丽的火球在空中绽开,飞行员中没有比这更华丽的退场,伴随着飞机残骸的坠落,紧随而至的是数十个机枪火力点的交叉火力。
一种被联邦士兵戏称为“竹竿”的小飞机从四面八方围追过来。
绿色的曳光弹划过了空中,交织起了空中火力网,几乎一瞬间就有两架直升机就升起了黑烟。
“只要不打中飞行员就好了。”时雨小声祈祷着,感受着子弹冲击直升机带来的轻微震动。
直升机最脆弱的地方似乎就是就是开放度最高的驾驶舱,斜向上射击的子弹穿过驾驶舱下方的钢化玻璃,击穿了飞行员大腿,一股猩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染红了他那橄榄绿的连体飞行服。
“医疗官,有人受伤了!”副驾驶一只手按住了飞行员捂住伤口的手,一边向后面的医生喊道,但是话音未落,另一发子弹呼啸而至,穿过了他的背部,然后再从另一边穿出。失去动能的弹头卡进了防弹座椅里。
“如果我们坠毁,希望可以遇到格里芬的撤离梯队。”
“小伙子,你闭嘴啊!”机械师呵斥道,用他配发的突击步枪向外射击着,在高速飞行的空中命中同样是高速飞行的小飞机就需要看个人信仰了。
“准尉,帮忙。”陈医生慢吞吞地说道,似乎他的秉性就是这样,但是拿出药品的手却敏捷得像一只被读者追赶的鸽子。陈医生只有在救人的时候才有一点救人的样子,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可能让他慢慢悠悠地做处理。
时雨看了看副驾驶的伤势,轻轻摇了摇头,对医生小声说道:
“没救了,先救正驾驶,保证飞行。”
“不行,先救重伤员。”
一个固执的医疗官总有他自己的坚持,时雨也没有多废话,一下拉开了给飞行员打杜冷丁的医生,抽出刺刀割开了副驾驶的安全带,简单粗暴地拖出了已经重伤的飞行员。
“喂,准尉!不能这样搬伤员。”
看到伤员被粗鲁的对待,医生也急了,语速加快了不少,但是听起来还是很慢。
“少废话!”时雨把刀插回了刀鞘,拎起一块防弹插板钻进了驾驶舱。插板就垫在了座舱下面的玻璃观察镜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看上去像是卫生巾的白色小包,用牙撕开外面的封皮,直接按在了飞行员的伤口上,才勉强压制住了向外喷出的血液,但是仅仅一包止血贴坚持不了多久。
流弹依旧不时地击中或者击穿本来就不厚实的玻璃和金属蒙皮,在直升机上留下了许多弹孔和凹痕。
时雨抽出了腰间的武装带(注释1),扎在了飞行员伤口的上面约三指宽的地方。这是止血用的紧急方法,很好用但是会不会造成坏死或者神经损伤就不是时雨这个外行能管得了的事情。
“要是这个飞行员······”
“你闭嘴啊!”
“看来不要我说了呢。”时雨用力勒紧了武装带,扣上了快拆卡扣,坐进了飞行座椅里。
“止血带不是这么用的!白痴。”医生看了一眼时雨处理过的伤口,小声嘟囔道。但是这边的重伤员又让他没有办法脱身去照顾另一个伤员。
飞行员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抓着操作杆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微微发紫的嘴唇糯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准尉,你会开飞机吗?”
“会,但是没开过这种。”时雨把手放在了操纵杆上,看了看已经全数字化仪表盘,仪表与之前开过飞机区别很大,但是像是操纵杆和输油阀的基本操作差别还不是很大。
时雨大拇指朝后指了指那个已经蒙圈了的机械师,接着问道:“你不让那个家伙来吗?”
“丹那家伙是个装甲兵地勤,而且根本没办法坐进驾驶舱。”飞行员放开了握着操纵杆,任由时雨握住了他那个座位上的操作杆,接着病怏怏地问道:“你的装备是?”
“装备”似乎是飞行员中的行话,也就是问对方驾驶的机型。
“直升机我只开过MI-4(注释2),但不是我的主力机。”时雨说着,拉起了操纵杆,抬起了机头,将机身向一侧倾斜。
“你的主力机是什么?”飞行员随口问道,突然这时飞机上的众人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米格17。”
“那玩意不是战斗机吗!”
“是啊。”
“那你别把直升机当做战斗机啊!这个上YOYO是战斗机的机动动作吧!”机长发出的绝望的叫声。
(注释1:一种宽腰带)
(注释2:一种早期大型直升机,兔子型号为直-5,据说后期产品只要12万软妹币一架,是一种价廉的军用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