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低速的直升机去试验喷气式战斗机的机动动作明显是一个不明智的行为。
但是非战斗人员无所畏惧!
“不知道,反正低速缠斗才是我的强项。”(米格17也是很适合低速缠斗的机型,但是飞行速度依旧比直升机快上不少。)
“过分了!这是直升机!”
“AK12,固定住伤员。”意识到不好的医生依旧用着慢悠悠的声音叫着别人,但是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慢上分毫,甚至还加快了几分。
那个躺在机舱里的飞行员的依旧一边咳着带有内脏碎片的红色粘稠物,一边神志不清地抓着医生的袖子,用他那模糊不清的和声音不停问道:“我不会死吧,医生,我不会死吧······”
路程遥远需要消耗的时间长、不靠谱的飞行员加上伤势严重和医疗条件差,无论哪一条都能要了这个飞行员的命,所有人都沉默了,仿佛只剩下医生一个人会回答似的。
“我不会死吧?”伤员一遍又一遍地问着。
“你不会死的。”医生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好像招魂一般。
招的不是那个已经快要远去的飞行员的魂魄,而是在场的其他人的魂。
“幸好这帮家伙没有空中单位,要不然我们全得玩完。”时雨抬高了飞行高度,对方拥有的不只有单兵防空导弹的话,时雨会考虑把飞行高度抬高到升限。
UH-60直升机的实用升限比Mi-4的实用升限略低,但是爬升速度和巡航速度都都要快上不少,操作性能好了许多。
“机长!右翼,侦察者!”那个机械师突然喊了起来,时雨向外看去,十二架不知道什么型号的中型无人机分成一个“众”的队形,追着他们飞机的攻击着。(注释1)
“Damn it!”(该死)时雨抽出了腰间的格洛克冲锋手枪,把枪绳套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抓紧了操作杆,向旁边一扭,这个飞机快速向右边倾斜去。
“喊我干嘛?”(注释2)那个地勤抓紧了一边的绳结,将自己的身子固定住,其他人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似乎已经有两架直升机被击落,大部分飞机都已经带着伤,有几架已经升起了黑烟,看上去很快就要迫降的样子。
“你手里有枪为什么不用啊,喊我干嘛?”时雨难以吐槽这位迟钝的地勤人员,将飞机快速地压下去。
“准尉!这是直升机,高度已经过低了!破S机动还没做完你就得坠机!”失血过多的机长用着他仅剩的力气喊道,这时红色的过低警报灯也在这时亮起,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甩掉机动性明显更好的侦察者。
“医生,副驾驶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肺部衰竭,情况很糟。”
“医生,先救命大的,其他人等降落以后再给他们收尸!”时雨喊着,将操纵杆快速打向了另一边,伊万诺夫给他的飞行教材中,他看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叫做防御滚筒的东西。不如说,他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走为上”这项技巧,但是前提是建立在打不过还可以跑得过的基础上,但是在高速机动并且左右摇摆的直升机上射击同样可以做到高速机动的轻型无人机的难度非常大。
时雨尽力的做出他学过或者只见过的飞行动作,最多的还是因特曼回旋(IMMEL)和防御滚筒,但是随着直升机数量的减少,侦察者的主力开始盯上了这架飞行速度最快,而且最棘手的直升机。
最后一架战斗机拖着黑烟,机翼蹭过直升机的左翼,金属蒙皮发出了尖锐的嘶吼。时雨甚至能看见飞行员绝望的表情。
战斗机拖着巨大的黑烟摇摇晃晃的一头栽了下去,落在了不远处的山坡上,爆炸和烈火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时雨还没有反应过来,迎面又飞来了一架小飞机。直升机在空中可以通过的地方太多了,包围他们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想要不时恶心一下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时雨一边偏转机头,一边隔着玻璃,一手拿着手枪扣下了扳机。时雨本来没打算用手枪打下来一架飞机,但是二十发7N1的高膛压弹穿过了原本就不防弹的前挡风玻璃,慌乱之中不知道是打在了油箱还是哪里。
反正就在距离直升机前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上,一架无人机突然炸成了碎片,但是还没等时雨高兴起来,腹部上突然多出了一根折断的传动杆。
“呼!”
时雨猛地睁开了眼睛。绿色的培养液包裹着赤身**的自己,很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呼吸面罩随着他的呼吸频率缓缓地输送着清凉的氧气,狭小的密封玻璃罐子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时雨低头看了看自己,整个人悬浮在这个培养罐里,自己的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熟悉而又陌生,原本手上大片的烧伤的现在也只是剩下了一小块红斑,那些藏在衣服下面的伤口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牛奶般细腻的肌肤,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
我不应该死了吗?这幅身体是我自己的吗?
时雨想着,玻璃外壁的金属帷幕缓缓地降下,一个穿着白大褂微微有些发福的医生看上去有些眼熟。
“呦!你醒了?”依旧是这样慢悠悠的语气,就好像一个老头一样絮絮叨叨地打着招呼,隔着液体,这种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实,但是那种熟悉的语调真是让人难以忘却。
时雨还带着呼吸器,不能发声,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身体就像是午睡时把自己手臂枕麻了的感觉,不过这一次全身都处在这种奇怪的麻酥感中。
“恢复情况不错,准尉。”医生慢慢悠悠地说道,一边将手放在了一遍的控制面板上,“不要乱动,麻醉剂还有残留,不过你能这么快醒过来,我们也感到很意外。”
绿色的粘稠液体开始缓缓地带着时雨下降,直到全部流干,时雨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能瘫坐在培养罐底,不安地看着医生。
医生摘下了他的呼吸面罩,用一条浴巾包裹住了了他身子,但是时雨已经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瘫软的像是一滩猫饼。
“64式,过来搭把手。”医生向实验室外面招了招手,穿着草绿色常服衬衫的少女从门外探出了脑袋,看了看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时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嗯?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时雨将浴巾裹得更紧了,胆怯地看着四周,但是能看见的都只有一些大型的医疗设备和覆盖着金属蒙皮的大型培养罐。
“不要管他,64你先抱着他。”
“这样吗?”64式歪了歪头,一手穿过时雨的腿弯,一手搂住了他的背部,将他轻轻抱了起来。
“不要这个时候天然啊!”时雨用着仅存力气抱怨道,但是本人却乖巧地躺在64式的怀里。
“这样也行,把他送回房间就可以了。”
“是!”64式转过身子,走进了全部漆成白色的走廊里走去。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情吧,准尉。”医生跟在后面,依旧用着他那特色的缓慢声调说道。
时雨抬头看了看64式的下巴,猛地低下了头,脸涨红得像个苹果。
“首先,你在撤退的时候超剂量的使用了二级管制药品,导致了病源性成瘾,所以我们会强制性限制你的吗啡和杜冷丁的用量,还有建议你停用**和氯丙嗪。(注释3)”
医生翻了翻手中的电子文件夹,接着说道:“还有你还需要观察一个星期,毕竟你这次的伤势太重了,所以你就安静的静养吧。”
“嗯,被利器刺穿腹部,加上烧伤的伤口感染,加上你还有以前受过的枪伤,把主治医生都吓了一跳呢。”64式补充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唔姆?那是·······那是·······”时雨声音小了许多,浴巾的阴影里似乎还可以看到熟透的苹果般的红晕。
准尉少见的害羞了。
(注释1:通常直升机左边的是正驾驶,也就是机长。所以坐在右边的是时雨。)
(注释2:这里我玩了一个英语名字梗,丹 “Dan”这个名字和该死 “Damn”谐音)
(注释3:吗啡和杜冷丁都是镇痛剂,但是具有成瘾性(药物依赖性),多用于癌症晚期患者中。**是一种精神类药物,多用于镇静和催眠,是一种有效的催眠药之一,可作为**使用,是一种强烈的麻醉药品。氯丙嗪同样是一种镇静剂,但是似乎更适合治疗精神类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