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写自2019年上半年,结尾提到的那个只是都市传说,与新番并无必然联系)
“凸(艹皿艹 ),给老子下去啊!”时雨推开了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个PMC,捡起了自己的步枪,按下了弹匣释放按钮。一手接住了落下的弹匣,打开了自己的身上的弹匣包,给枪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同时又把旧弹匣装进空出来的弹匣包里。
电影和游戏里只为耍帅的胡乱抛弃弹匣本质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弹匣可是战场上昂贵而且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时雨有那么一瞬间想拆下那个雇佣兵FAST头盔上的GPNVG-18四目夜视仪(注释1),但是看在那个家伙还活着的份上还是放弃了。
虽然他的二代单筒夜视仪有一百多米的有效观察距离和40度左右的观察角度,并没有没有GPNVG-18类似于白天观察效果,但是远比某宝上38块钱一个的强光手电要好许多。
“你没事吧?”时雨拿下了放在步枪前端的刺刀鞘,塞进腰间的附件包里,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那个佣兵,爆炸的冲击波只是给他造成轻微的脑震荡,除了神志不清以外没有明显的什么严重问题,至少还没有生命危险。当然在暴露在建筑外面的家伙可就没有他们这样好的运气了。
一个基数(40枚)122毫米口径箭弹中携带的两万四千枚重型钨钢针覆盖了附近的六个街区,比12号箭型弹还要大几倍的钢箭绽开的铁雨,就连钢筋混泥土的承重楼板也被这种沉重的钢制玩具戳穿,附近建筑物的玻璃无一幸免,全部被这种用来杀戮和破坏的工具打得稀巴烂,坚固的钨钢箭矢穿过了石膏预制板,结结实实地扎在了一楼的地面上。一般防弹衣是不可能抵挡住这种可怕的动能武器,就连以坚固著称的俄制式六级防弹插板都能被它轻松打穿,更不要说爆炸的冲击波可以给轻步兵带来的二次伤害。
炮兵就是步兵的噩梦。
正如时雨预想的一般,那两辆武装悍马在这种程度的轰炸下几乎无法继续使用,重型箭弹利用偏双球基装药和重力提供的加速度,轻松地贯穿了武装悍马轻薄的铁皮车顶以及加固过的发动机装甲板。
这种过分挖掘军用越野车剩余价值的简易装甲车终究不如比不上正式装备的制式反地雷伏击车或者装甲车。
即使用备用履带加厚了车顶装甲的武装运输车也难免遭到了一定的损伤,铝制车体也被这种沉重的箭弹打穿,但是看着还能依旧撒欢的使用状况,装甲车里的人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车里的人顾不得管剩下的家伙们是死是活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波炮击什么时候开始,谁也不知道下一波炮击的弹种是什么,如果遇到了带有空心装药的穿甲弹,就连装甲车和车里的乘员也得全部交代在这里。时雨也判断不出来那种火炮的大概型号,带有尾翼的也可能是某种型号的大型迫击炮,可能是某种中型电磁火炮。
时雨不得不承认这个平行世界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的十分迅速,但是材料物理科学在这几十年几乎没有什么长足的进步。
“长官,还活着吗?”无线电里传来的中士的声音,“我们不得不离开了。”
“还活着,中士,而且非常健康,这里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幸运笨蛋。”时雨靠在墙上,揉了揉发胀的的脑袋回答着,现在他身边除了一个因为轻微脑震荡而神志不清的佣兵,已经没有活着的同伴了。
在那样的袭击下,缺少掩体保护的轻步兵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好,我们在加油站集合吧。一个小时之后或者遇袭我们都会先行离开。祝你好运,长官。”
“别自说自话啊!这中间可是有10分钟车程的啊!”时雨说着,把那个家伙拖进了商店里。虽然建筑物内也不算安全,但是外面的世界更加可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一轮炮火打击,就算只有最基础的高爆弹和榴霰弹,也会让他们这种几乎没有防护的轻步兵吃尽苦头。
那两辆武装悍马应该已经彻底报废了,重弹能打穿了武装悍马带着厚重装甲板的引擎盖,而且还能保持足够的动能破坏掉发动机的内部结构。
“真该死,要是我倒霉就再挨一枚炮弹。”时雨将那个昏迷的家伙塞进了这家商店的柜台下,迅速的检查了一下街道上的尸体,然后立马转身向目标方向跑去。
一个市区内的商业大楼,讲真不是什么好藏身地。
炮击清扫了附近的街区,遍地都是爆炸后留下的残骸,留下了不少被钢箭钉在地上的武装垃圾桶和武装机械犬,以及被炮火破坏的简易障碍物,但是交通信号灯依旧亮着渗人的红灯(注释2)。时雨沿着墙壁快速前进着,他知道这附近并没有军方驻扎的炮兵分队,虽然上头紧急调来的自行火炮分队进行轰炸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肯定会在他们公共波段的无线电中预先通报。如果是铁血自己的重火力单位,那么它们为什么会攻击自己的武装单位?
武器测试吗?时雨看着还在刺啦刺啦闪着蓝色电火花的高科技电子垃圾,摇了摇头。隔着带有凯夫拉织物夹层的靴底还能不时地感受到大地的微微颤抖,炮击依旧没有停止,只是落点逐渐远去。不确定的炮弹落点看起来就像是测试新式火炮的弹道性能和威力,而这个已经清空原住民的小镇则是绝佳的武器试验场,无论是铁血还是军方在这里测试武器都不需要承担沉重的舆论压力。
就算是军方的测试也可以直接把这个又大又圆的黑锅轻轻松松地扔给时辰或者铁血工造,反正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炮到底是哪一方面开的,舆论只要导向对政治有利的方向就行。
战争只是政治的一种手段,当战争利益大于战争成本的时候,他们会优先考虑用一些其他手段结束战争,这就是所谓的战争阻力。(注释3)
时雨抬头看了一眼那栋已经被炸掉一半的大楼,叹了口气,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走了进去,要是那里面有什么危险,刺刀也许连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是面对着那个只有肉体之身的博士就没有多大问题了,时雨决定先刺他一刀,直接把他打到无法反抗然后再拖走。
如果紧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都会有一些奇怪的举动来排解这种不安的情绪。
时雨推开大门的同时也轻轻地唱了起来:
“My mother has killed me.
My father is eating me.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
Picking up my bones and they bury them.
Under the cold······”(注释4)
声音不大,但是依旧在黑暗而且空旷的楼梯道里回响着,显得那样阴森可怖。
(注释1:美制第四代夜视仪,出厂价大约4.2万美金(一说),换算成软妹币就是29万,换句话说可以换一辆宝马2017年款525i运动型(2018年底报价28.64万软妹币))
(注释2:这个是我一个月前看的大概叫《五年后重返福岛核电站》还是什么的大概日语翻译文章,配图是无人区里的内容,有一张尤为诡异,就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交通灯亮着红灯)
(注释3:大意来源于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第一章第四节和第八章第五节)
(注释4:英国童谣《The Real Mother Goose》,中文翻译大概是《杜松树之歌》,原本是《格林童话》中比较黑暗的一篇名为《杜松子树》的“童话”,虽然诗语我认为那和《厕所里的花子》本质没什么区别,只是气氛比较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