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时雨看了看左手臂的伤口，隔着夜视仪也能看得见渐渐被深色液体染湿的制服外套，在他的火力压制下，打得对手几乎抬不起头来。
只是受伤的手臂难以控制射击时带来的后坐力，每五发一枚的绿色曳光弹就像是冬日祭里的烟花一样四处乱飘。
“长官？”一个人影从他身后钻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加入了战斗，与时雨的卡宾枪不同，AK74的长点射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清脆。他们队伍里能叫他长官而且还使用这种武器的人似乎只有一个。
坐在他们车角落里的那个阴暗家伙。
那个出警记录仪一样大小的敌我识别系统挂在这个佣兵的肩膀上，但是从裸露出来的电路板来看，应该是不能再用了。
“嗯？”时雨把打空了的卡宾枪垂下，抽出了手枪在身上擦了一下，把子弹推进了枪膛，“你醒了？”
“是，听到枪声就赶过来了。我叫卡特蕾缇丝亚·洛，请多指教。”
“太长了，洛，快撤，我有点难受。”
“是，长官。”
三个人形坐在一起，面面相觑。虽然没有尽到保护人类的职责，但是现场这个情况如果再继续追下去，要不然别说救出那个人类，就连她们自己都不一定能安全离开。
只是生物芯片信号的数量短暂的增加了一个，又很快的消失了。
把人当做挡箭牌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了。虽然小队里的人形多多少少有些损伤，但是都没有伤到关键部件，看起来伤的最重的司登也不过是暂停了分解反应燃料（消化胃袋）池的部分功能，并且不得不转而使用备用电池，时雨的刺刀也不过擦过了92备用的铯-134电池，也没有什么太严重的损伤。
就人形而言是的不太严重的损伤。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92式会在30秒内死于心脏衰竭和空气血栓，司登则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助而死于失血过多。
AAT-52的话，西红柿终究只是西红柿对嘛？
“我们的对手真的是铁血吗？”92式感到了一丝迷茫，看着地上留下的一滩滩液滴痕迹，只要跟着这些东西就能追到她们要找的人那里，但是铁血没有理由抓走这个人类。
除了刽子手以外，还有别的铁血人形喜欢使用冷兵器吗？
“我在一个半月前在郊区遭遇战中遇到过那个型号的人形，所以肯定是铁血没错。”（注释1）司登重重地点了点头。
同时城市的另一边，联系不上队的RO一拳重重地锤在桌子上，原本就有些摇曳的桌子在这一击下完成了它的使命，支离破碎地躺在了地上。
“千万别出事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O蹲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本体（喇叭），喃喃得碎碎念着，“AR-15······告诉我吧，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啊······”
“AR-15已经帮不了你了，你知道的。”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里的沉寂，“但是我可以，德拉维斯基（注释2），我的指挥官小姐，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不是吗？”
“呜哇！马卡洛夫！”
“呜哇，好了，不要把鼻涕往我身上擦啊！”（不要问诗语我战术人形为什么会流鼻涕，我也分不出人手去调查）
10分钟后······
RO抵达了之前那个军方安全屋附近的街区，几公里远的距离对于可以将速度提到四十公里每小时的战术人形似乎也没有什么难度，无线电里传来了马卡洛夫的声音：
“这里还是一片安静呢，铁血还没有行动。”
“铁血在那这座城市进行某种大型武器的火力测试，所以那个炮击不是针对我们的，92她们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RO一边奔跑着，一边回答着，作为本体的喇叭就挂在肩膀上，她现在只想快一点赶到，然后确认92她们的死活。
“哦？你在哪里知道的？”马卡洛夫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这个情报也是她刚刚从郝丽安小姐那里得知的，还没有告诉小队里的任何人。
“有人在调查这件事，我刚刚收到的情报。”
“刚刚？在你抱着我哭完以后？”
“别说的那么难为情！我只是发泄一下而已。”RO突然脸红了起来（SCP介入调查，注释3），差点一个趔趄摔进下水道里。
“原来如此，”马卡洛夫看着指挥室里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简易桌子，嘴角抽了抽，接着慢慢说道，“顺便一说，我的发泄方式就是把别人的发泄方式公开出去，我已经录下来了，期待明天的Fate book吧。”
“所以我才想让92来当副官啊。”
“好了，说正经的，让我们开始行动吧。”
“马卡洛夫，你已经在控制台前面了，对吧？”RO停下了脚步，靠在了墙边，接着说着，“我会把指挥官命令传送给你，而我亲自去确认大家的情况，可以的话，就把所有人都营救回来。”
“我知道了。”马卡洛夫叹了口气，坐在了指挥室的全息显示器边，看着无人机十几分钟前拍摄的实时画面，324高空无人机大队的大型无人机因为挂载的燃油耗尽，下一批无人机有没有到达，所以也没有办法掌握战场的实时变化，但是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马卡洛夫也不好阻止前去支援的RO，“让你乖乖躲在指挥室里，你也不甘心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这太冒险了。”
作为小队的最高指挥官，居然要亲自上前线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特种作战指挥室的高级军官居然以监控已经切断供电的理由拒绝给她们提供市内监控系统的权限。
“感谢提醒，不过完成你应该做的吧，马卡洛夫，如果我再出什么意外，你就一个人回去吧。”
什么嘛，什么都没开始就开始交代后事了，马卡洛夫扶了扶自己带着红星的蓝色哥萨克式皮帽，不满地嘟囔着，这样真的不太吉利吧？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说，情报的实时更新与行动的决定密不可分。
现在也只能依靠人力的目视观察来获得实时情报了。
“RO，我刚刚从郝丽安那边回来，拿到了很多情报，”马卡洛夫顿了顿，接着说道，“包括你想知道的，AR-15留下的那些东西”
马卡洛夫吸了一口气（SCP介入调查），然后大声说道：“给我活着回来，然后我才会告诉你，听到了吗？”
“成交，在我回来之前想想你要从哪说起吧。”RO提起了枪，打量着废墟，就像是被原子弹炸过的城市在夜晚里它无声地发出了悲鸣。（SCP介入调查）
“尽快一点，铁血的部队暂时失去了威胁，但是炮击还在继续。”马卡洛夫开始催促道，因为她在最后一个批次中一张不起眼的航拍照片中看到了一支正在向市区内渗透的铁血人形梯队，规模大约有一个加强排，如果真要是正面遇上了，即使有其他三个人形的帮助也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不如说铁血放在这里的机器就是用来测试炮击的。”RO哼了哼，把枪托抵在了肩膀上，慢慢地靠进了废墟。
“哼，真是大手笔，不是自己造的就敢随便浪费吗？”马卡洛夫也愤愤不平的抱怨道，为什么她们的子弹和配件都要让指挥官先看脸然后再按劳分配，为什么子弹供应不足的时候还得拿自己的津贴去买，为什么这些叛变的家伙居然可是正面奢华地打出一套木星全家桶，这不公平！
“铁血到底还有多少底牌，现在真的很难讲，但如果这次炮击是以剿灭我们为目标，我们的处境会更糟。”RO说着，她还在AR小队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在多弹种、高强度的精确炮击中，许多驻扎在野战工事的梯队还没有开上一枪就全员阵亡了。
无线电里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铁血中那些没有智力的低级自动化武装机器人，但是一般来说铁血的指挥官不喜欢让自己的姐妹们上前线。
然而突然渗透进来的铁血梯队要怎么保证她们的安全？
精准而可控的炮击。
精准而可控的炮击要怎么做到？
是实时的反馈信息?还是精确而且全方位的观察手段？
精确而且全方位的观察手段！
“怎么了？”突然的安静让RO不太适应，马卡洛夫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大声说道：
“RO······如果这次炮击正是以我们为目标呢？”
“你说什么呢？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早就完蛋了，”RO这时也被马卡洛夫弄得心里有些发毛，“而且你也看到了，着弹点完全是随机的，只有一发撞到了92她们······”
RO她不知道，马卡洛夫在郝丽安那里得到的最新情报中出现了这个不明重型武器往一个装甲兵单位集中火力急速射了一个基数的箭型弹，直接造成了十三人死亡，六人受伤，一名军官和一名武装雇员在脱离战场后失去联系，两辆武装悍马确认被毁，两辆装甲车不同程度受损的情况，在后续的炮击中，剩余的装甲单位也不得不迅速脱离战场。
如果这也是巧合的话，岂不是太巧了？
“难道说？”RO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马卡洛夫的速度更快，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我们也是测试炮击的目标，也许对方头目早就发现我们了，只是在戏弄······或者扰乱我们。”
“这、这是开玩笑的吧？”RO难以置信地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办公楼的门口，喃喃地说道“那么下一发炮击的目标，难道就是······”
“RO，找掩护！”
轰！
“RO!回答我！RO! RO635！”
（注释1：在第二章里提到过，因为时雨的着装被缇茨中尉误认为是铁血，那一氧气瓶砸的真酸爽；在第九章在演讲的时候也有解释过那种情况；与格里芬的梯队交火我会放在回忆里写。）
（注释2：原文应该是“你好”的俄语，但是俄语字母太难打了，所以诗语我就用了音译）
（注释3：SCP基金会是一个收容非正常现象的一个组织，具体的我也不想解释，反正就是这玩意不科学的意思（大概吧）；高数和英语使我快乐（嗝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