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的民哪，我可用什么向你证明呢？
我可用什么与你相比呢？
锡安的民哪！
我可拿什么和你比较，好安慰你呢？
因为你的裂口大如海，谁能医治你呢？”
“长官，你在干嘛呢？”
UMP45戳了戳跟在坦克后面自言自语的时雨，大声问道。
坦克发动机依旧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地向前推进着，士兵们紧紧地跟在这个钢铁怪物后面，握着武器警惕地看着四周。
“只是想到了《耶米利哀歌》了，读一读似乎可以减轻点压力。”
时雨回答道，抬起头看着四周的废墟，警察局大楼就在他们前面的街道上。
一路上除了残留的一些巡逻机器人以外，几乎没有能够有效反击的敌人，而那些被坦克碾碎的机械玩具最终成为了特遣队的补给箱。
虽然北约的点223（5.56）口径子弹居多，但偶尔也会碰到一些4.6或是5.7口径的手枪弹。至于那些无人战斗机器人的武器已经不是人类可以用的了。铁血的单位还有余力研制适配于低AI机器人使用的杀伤工具，简单到就是一个能兼容常见弹匣的、可以发射子弹的长方体盒子。
之比司登式还要简陋一些的机械结构，却能被那些没有智商的机器人安安稳稳地操控。
但要是交给时雨手下那些几乎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新兵手里，八成会成为他们特遣队最大的威胁。
“别这么紧张，指挥官，想想你有没有干过比较蠢的事情？笑出来就能让人放松许多呢！”UMP9接过话茬，接着说道。
“比如说呢？”
时雨反问道，让自己的身子尽量往坦克后部缩了缩，减少被狙击手观察到的面积。
时雨的装扮在这个队伍里并不出众，既没有足够引人怀疑的年龄，使用的五六式冲锋枪即使在队伍里也算是中下游水平，头盔也因为被打烂了而换成了配发的平顶帽。
但是身边的404小队却穿的与众不同。
要是运气好到不行，真的被狙击手点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比如我每次当着四五姐面前提钢板总是被······”
咣！
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吓了时雨一跳，连忙回过头去。
UMP9捂着头，而她的姐姐正攥着拳头微笑地看着提到关键词的双马尾少女，戴着贝雷帽而且面无表情的少女跟在他们的身后，背着那个最小只的战术人形。
那些新兵们跟着老兵们沿着墙壁快步向前，才能勉强跟上坦克的速度。
“你看到我的武装带了吗？”时雨抽出了一支烟，看了看四周，然后叼在了嘴上，但是并没有急着点火，轻轻拍了拍步枪边上宽大的外腰带。
“看到了，怎么了吗？”
“我曾经试图用腰带勒断一个格里芬精英战斗人形的脖子。”时雨笑着，看着周围的几个新兵，那几个人显然都听懂了，凑在一起讨论着。
“然后失败了，没能潜伏过去”时雨顿了顿，一只手拿着打火机，一只手挂在垂在腰间的步枪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拿下了香烟，然后夹在了耳朵上。
一边用着散漫的语气接着说道，
“那些家伙把我当成了新式的铁血战术人形，而我却在行使正当防卫的权利，然后我试图用手榴弹自杀，同时销毁身上的文件。”
说着，时雨停了下来，举起握成拳状的左手，士官和老兵心领神会地半跪下来，示意着队伍里的其他人停下来。
在一小段骚乱之后，队伍才像挤在一起的火车一样塞满了整条街道。
坦克在往前滑行一小节距离之后，安安稳稳地停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口。
一栋看起来十分庞大的建筑物残破地伫立在废墟中，几乎所有的玻璃都在炮击中震碎，留下了空洞洞的窗框。
停车场上一片狼藉，被焚毁的车辆残骸堆积在广场上。
在各自分队长的指挥下，这些新兵蛋子笨拙地找着位置卧倒，几个士兵握着步枪，紧张地跪在坦克发动机舱盖上，紧张地看了四周。
已经烧化了的车架被卷进了坦克宽大的履带中，开出了一条小道。
按照安排，配属的机枪手找好各自的压制位置，其他人则以三到五个人的小队，分组进入了这座建筑物内。
时雨转动着手中的打火机，看着不时在窗口上用着各种手势表示这里很安全的新兵们，看着身边的404小队。
“我能活到现在，还得感谢那个往我手雷包里塞闪光手榴弹的后勤官。”
时雨摊开了自己戴着手套的右手，比划了一下，
“手掌连同一部分手臂一同被烧伤，小指和无名指骨折。”
说完，时雨又沉默了下来，然后看着拖出武器箱子的士兵，成箱的镇暴手榴弹被抱了出来，防爆毯和防爆桶被士兵们随意地从楼上丢了下来。
特警队的冲锋枪和突击步枪架在一起，防弹衣和头盔分别堆在一个角落。
市政厅警卫部队装备的夜视装备和通讯器材比特遣队的要好很多，但是那些治安枪械的杀伤性却不足以满足对机械的作战需求。
“然后我又傻了吧唧的试图和战术人形近身格斗。”
时雨站起身，走到士兵中间，看着他们找出来的武器，几个士兵欢呼着推出了几个红色汽油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伴着那些士兵天真无邪的笑声一起。
无比的讽刺。
两支小口径狙击步枪支开了两脚架，搭在弹药箱上，地上还堆着38毫米的防暴枪。
虽然榴弹并不缺乏，但是大多都是催泪弹和烟幕弹，还有少部分是用于对付失控战术人形的EMP榴弹。
几辆停放在地下车库的装甲镇暴车和警用冲锋车被会开车的士兵开了上来，士兵的士气似乎随着那两辆装甲车的出现而达到了顶点。
高举着步枪欢呼着。
这里的补给虽然不充分，但是至少每个人都拿上了武器，少有的几支突击步枪分给了那些没有武器的士兵。
原本装备于特警队的微型冲锋枪被士兵随意地背在身上，老兵和他们的追随者盘坐在一起，防弹背心被强制地塞到了每个人身上。
头盔却没有足够分给每个人的能力。
黑色的头盔和防弹衣穿在各种迷彩服之上，各种各样的警用手枪被分配到了每个士兵手中。
防爆毯和防弹插板被垫在了冲锋车的内部，以填充那薄弱的装甲，弹药和破门锤被士兵们丢上了那些武装载具。
几个体格粗壮的机枪手在伊戈尔中尉的指挥下，给那辆油老虎灌上汽油，那辆坦克唯一的好处似乎就是能够接受几乎所有种类的燃料。
即使是存储在警察局地下车库的93号汽油也不例外。
一些带不走的设备和武器堆在地上，倒上了汽油。
“问你个问题，”时雨突然戳了戳四五小姐的肩膀，站在“垃圾堆”边上。
“什么？”
“你有备用素体吗？如果有，现在就备份一下云图吧。”
“没有，我这种机体已经停产了。”
“那你就保护好自己吧，我不会把你们当做消耗品，但是······”时雨点上了烟，看着剩下的半包香烟，沉默的了半晌。
火星随着时雨的呼吸一点点地往后退，最后只剩下了最后的蓝色过滤嘴。
时雨看了看燃尽的烟头，然后抛在了浇上汽油的武器堆上，火焰瞬间腾起，橙色的火焰照亮了时雨的面颊，
“我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这就是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