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作者:崔诗语 更新时间:2020/6/16 18:08:56 字数:3309

火箭弹在不到五十米外的走廊尽头炸开,冲击波甚至把一个变形的机匣从那一头炸出来,直直地戳进了这一头的墙壁上,吓得机枪手一缩脖子。

时雨扔掉了还冒着热气的空弹药筒,折开了步枪上的刺刀,猛地冲进了硝烟弥漫的走廊,他身后的新兵们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紧接着追了上来。

应该是没有想到室内还可以用火箭筒还击,机枪短暂地哑火了几秒。但是对面毕竟是打过多年战争的精锐士兵,几个自动步枪手迅速填上空缺的火线。

但是仅仅是十秒的迟疑,手持着步枪的士兵就已经越过了被炸开的缺口冲了进来,在抵近射击中卡拉什尼科夫清脆的枪声在宽大的医务室内回响着。

几乎是同时几个楼道口里抛下了冒着白烟的催泪瓦斯,手榴弹的破片在这个房间里面飞溅出来。

员工食堂里已经不似原本那样井井有条,到处都是掀翻的作为掩体的桌椅,还有没有办法被拿来当做掩体的木箱。

机枪声、步枪声、火箭弹推进声和爆炸声几乎能让一个士兵陷入暂时性失聪,如此近的交战,一切战术似乎不存在价值。

杀伤对方的方式似乎只有把扳机压到最低,然后把枪口指向对方,让自己活下来的条件似乎就只有装备、人数再加一点点运气。

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方向的士兵还没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海狸特遣队的小伙子们闯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伊旗科里士兵脆弱的后背暴露在那些胡乱泼出的弹丸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各种口径的弹头打穿了身体。

即使这支部队装备防弹衣的比例比他们之前遇到的民兵要大许多,但是大多数的士兵都在乱枪之下受伤,失去了战斗能力。

不足八百平米的空旷房间里躺着超过八十人,四十多个特遣队员和还能站起来的六个伊旗科里士兵对峙着。

地上还躺着许多不断呻吟的武装人员,虽然有着防弹衣的保护,但是略显娇小的防弹插板显然只能挡住这些欧罗巴人种庞大的身躯的胸部和一部分小腹。

特遣队大量使用的M43弹(AK47的7.62毫米子弹)和M74弹(AK74的5.45毫米子弹)轻松地在肉体的一端切开一个口子,然后顺着另一边削出一个碗大的伤口。

流出的肠子被尼龙材质的军服兜着,流淌出的红色液体穿过细小的纤维网格淅淅沥沥地流了出来,白色的瓷砖上都是一些奇怪的蛋白质残渣和含铁溶液。

“me anname alla, ära tulista! ”(爱沙尼亚语:我们放弃了,别开枪。)

时雨轻轻地丢下了已经打空了的并联弹匣,这个用蓝色电工胶布缠起来的并联弹匣在灭火器箱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接着顺着地上的粘稠液体滑到了举起双手的伊旗科里军官面前。

用胶带缠好的并联弹匣再一次塞进了弹匣井中,轻轻拉动了枪栓,清晰的上膛声穿过伤兵的呻吟,刺激着军官的耳膜。

“mówiłeś, że co? ”时雨反问道,摘下了身上已经空掉的运动单肩包,扔在了地上。

(波兰语:你说什么?波兰语与爱沙尼亚语相似,但是时雨听不懂爱沙尼亚语,认为军官说的是法语或是罗马尼亚语。)

“怎么办?长官。”川仔端着手里的AK74一边大声问道。

“麻球,格老子怎么知道他姥姥的在说什么?”时雨小声问答,把枪微微向下压着,“我又不擅长印欧语系的语言。”

地上的伤兵还在哀嚎着,但是对面的军官还在用爱沙尼亚语不停地说着什么,双方还幸存的士兵端着枪对峙着。

这短暂的尴尬让众人都有些下不来台。

军官放下了一只手,试着伸进了自己制服外套的内侧,这个时候做出这种让人误解的举动瞬间让新兵紧张的神经崩断。

啪~哒哒哒哒哒~

突然爆开的枪响让几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迅速卧倒在地上,人数上的劣势让伊旗科里士兵在近距离.对.射.中.处.在下风,还没等有效还击就被互相射出的子弹击倒。

“这样真的好吗?”川仔埋下了自己的头,大声向同样趴在地上握着步枪的时雨喊着,“他们已经投降了。”

“先处刑,再审判。”

时雨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违反了数个国际法,向着还拿着武器的士兵悠闲地点射着。

在几十秒的交火中两名特遣队员和所有还能站着的伊旗科里士兵倒在了血泊中,时雨从地上爬了起来,拆下弹匣调转过抱弹口的方向,把有子弹的那一个弹匣再卡进弹匣井里,用力的拉动枪栓。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川仔看着一地的士兵,交火前还在呻吟的士兵现在都好像死了一样,安静地只能听得见受伤的特遣队士兵沉重的呼吸声。

“有什么残忍的?我只能把我能带走的人带走······我们无法拯救所有人,川仔。”时雨安静地摸出了一支在战场环境下显得有些突兀的手枪,精致的镀层和漂亮的雕花都让她显示出了那种高贵的气质。

时雨的左手轻轻地拉动了滑套,慢慢地推了上去。

川仔再想说什么,时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地念叨着:

“我们的快乐止息!跳舞变成悲哀!”

啪~啪~

“冠冕从我们头上落下,我们犯罪了!我们有祸了!”

啪~啪~啪~

······

熟练的退下弹匣,装填上威力不足的.22lr运动弹,再上膛,所有人不问缘故、不管伤势,神圣的《耶利米哀歌》的念诵声和清脆的枪声同时响起。

他们不能止步于此,他们的目标是逃离这座炼狱,所以得排除一切可能干扰他们离开的潜在威胁。

他们没有实行《日内瓦公约》中第一公约和第三公约的大部分条款,他们在混战中射杀了伊旗科里的医疗兵,不可避免地损坏由医院保护着的医疗设备。

大部分的伤员也没能得到第一公约要求的那样保护着,时雨用一直陪着他的运动手枪挨个减轻他们的痛苦。

除了走廊彻底不能使用的三楼,以及没有通道的一二楼以外,这座医院已经彻底的落到了特遣队的手中,除了外出巡逻的第三中队以外,剩下的两个中队已经集结到三楼,原本进来的八十四名士兵现在只剩下了五十六个,而且其中四个还是重伤难以继续战斗,只能让几个轻伤员帮忙照顾伤员。

但是让这些不怕死的新兵直接袭击了看起来像是伊旗科里指挥部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光是清理这个房间里的伤员,时雨就用掉一整盒点二二的手枪弹(50发)。

粗略的估计一下就他们这种莽撞的打法消灭了超过两百名民兵在内的伊旗科里士兵,但是在他们脚下的药库里似乎数量不明的士兵。

周围的电台已经被子弹打成了电子垃圾,如果没有充足的电子配件的补充,很难再恢复使用,其他的人也都聚集在三楼,楼道里还在发生小规模的交火,但是似乎更底层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但是没有特遣队员的参与发生的交火八成是内部人员的武装冲突。

时雨走到了刚刚的军官身边,轻轻地俯下身子,看着他领子上的少校领章,抓出看这个军官再也没能从衣服里拿出的手。

一个皮夹被僵硬的手指带了出来······

“该走了,长官,就差你了。”

“我来了。”

时雨点了点头,一边看着钱包一边楼梯间走去,他的大部队都在楼下。

钱包里夹着军官的证件,透明的夹层里有一张照片,军官穿着礼服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站在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身边,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被血染红的照的背面用铅笔写着几行时雨看不懂的单词。

“kallis Abby ja Kaitlin.

võib - olla ma ei näe teid enam kunagi.

revolutsioon on julm, kui me arvasime.

me oleme siin, kelle nime ma ei tea. linn.

föderatsiooni sõdurid on läbi meie liinid.

me saame surma.

ma armastan sind.

hüvasti, mu arm.

Andersen Ave. ”

(爱沙尼亚语:

亲爱的艾比和凯特琳。

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革命比我们想象还要残酷。

我们即将战死在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镇。

联邦的军人即将冲破我们的防线。

我们一定会被杀的。

我爱你们。

永别了,我的爱人。

安徒生·埃夫里尔(Ave在爱沙尼亚语里有一个意思是战斗猪,可能是传说,我已经找不到当时的资料了)。)

第一公约《改善战地武装部队伤者病者境遇之日内瓦公约》 即1949年日内瓦第1公约,共有64条正文及两个附件,主要内容是:确认敌对双方伤病员在任何情况下应该无区别地予以人道待遇的原则;禁止对伤病员的生命和人身施加任何危害或暴行,特别是禁止谋杀、酷刑、供生物学实验或故意不给予医疗救助及照顾;医疗单位及其建筑物、器材和人员不受侵犯,但应有明显的白底红十字或红新月及红狮与日标志。

第三公约《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即1949年日内瓦第3公约

共有143条正文和5个附件,是对1929年同名公约的修订和补充。它扩大了公约的适用范围和保护对象。主要内容是:战俘系处在敌国国家权力管辖之下,而非处在俘获他的个人或军事单位的权力之下,故拘留国应对战俘负责,并给予人道待遇和保护;战俘的自用物品,除武器、马匹、军事装备和军事文件外,应仍归战俘保有;战俘的住宿、饮食及卫生医疗照顾等应得到保障;对战俘可以拘禁,但除适用刑事和纪律制裁外不得监禁;不得命令战俘从事危险性和屈辱性的劳动;战事停止后,应立即释放或遣返战俘,不得迟延;在任何情况下,战俘均不得放弃公约所赋予的一部或全部权利;在对某人是否具有战俘地位发生疑问的情况下,未经主管法庭作出决定之前,此人应享有本公约的保护。(20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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