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对话请视为日耳曼语)
【我们将继续向东进发,直到我们找到正在推进的格里芬梯队或是正在前进的正规军部队,然后我就会把我的“孤儿们”交给他们照料。
尽管他们会成为战俘,但那样他们至少是安全的,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应该把他们卷进来。
这场战争也不应该属于他们。
至于我······
我就另当别论了。
这就是过去的我······】
第三次世界大战停战协议签订的第六年,十年战争爆发第五年的冬季,贝莱格莱德外沿【突出部防线】防线。
卡拉西林炮兵旅装备的二十点三生的重型榴弹炮不停地发出怒吼,四十二公斤着二十公里外的贝莱格莱德的坍塌辐射防卫墙。
二月十七旅、耶路撒冷旅和共和国卫队第四精锐装甲旅的一支小分队驻扎在贝莱格莱德城外十几公里外的前进阵地上。
作为奇袭的队伍,他们已经深入了联邦控制区内四百余公里,高速推进的部队迅速分割了这附近的四十多座中小型城市,有些联邦部队撤退的速度甚至跟不上他们前进的速度,还出现了撤退的联邦部队和突击的伊旗科里部队一起在高速公路上堵车的奇景。
临时组织的警察预备队在装甲第四旅一个坦克排的履带下开始溃散,但是只有数个镇的片警和撤离的防爆警察被马卡洛夫中尉指挥的一支预备役轻步兵排临时征召了起来,用防爆车和各种型号的警车组成的防线阻挡了二月十七旅六个摩托化步兵营前进的步伐足足六个小时。
直到这支武器远远不足以支持防御战的准军事化轻步兵营耗尽了他们的最后一发子弹,全部的三百五十九名士兵和警察仅有三十七人活着离开了这条防线,而配属的四十一名警用全自动战术人形则在战斗中全部变成了零件,有的甚至连核心都没有留下。
在被临时征调的第四装甲旅的一个坦克排加入战场给这支“除了敌人什么都缺”的部队拉响了丧钟。
缺乏反坦克武器的他们被战前三代坦克碾过去,沉重的坦克压烂了几辆【维多利亚皇冠】(注释1),直接穿**了警察们的防线。除了两个躲在装甲镇暴车下的年轻警察逃过一劫以外,其他的还活着的人都被当做战俘由伊旗科里步兵带到了坦克部队的军官面前。
因为冲破防线的功劳是他们的,所以他们也有优先处理战俘的“权利”。
“约亨中尉,你们加入战斗没有持续多久,那些联邦肥鸡的低空几乎是立刻就土崩瓦解了。”
他的装填手(这时还不是多尔夫)向坐在坦克边上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白兰地的坦克中尉敬礼。
他们抓到的那些警察还穿着单薄的黑色的春秋警察制服,战斗中的伤口简单地包扎着,都抱着双手战战兢兢地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贝莱格莱德的冬季气温甚至能够降低到零下十五度,即使裹着厚厚的军大衣也难以抵御这种狂风和严寒,对于本来应该呆在温暖的家里和家人朋友一起过圣诞节的警察们却不得不应对街道上那些暴动的居民。
最后被伊旗科里支持的暴动推翻,不得不撤退。
被召集而来支援贝莱格莱德的外围防御并不是他们的本意,但是他们既联系不到贝莱格莱德城防临时指挥部,也没有任何增援,但是依旧在雪地里苦苦地支撑了六个小时十三分钟。
“嗯哼······”
约亨中尉只是轻哼一声,甚至没有正眼看一眼那些被俘的警察,又拍了拍自己的枪套,接着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你难道打算用自己那份口粮养活他们吗?里克特下士。”
“中尉?我没明白·····”
“我不会让一群白痴战俘成为我的包袱的,下士。”这个中年大叔一口喝干了酒壶里的白兰地,大声地说着,即使不远处的耶格(R6梗)也听得一清二楚。
“中尉,那怎么办?”
“难道你还要我给你画一张示意图吗?小伙子。”
约亨中尉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手枪,靠近了站在一边的战俘身边。
“把这里烧光,你以为他们拖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等下士回答,中尉就拉动了滑套,将上了膛的手枪抵在了一个中年警察的头上,大声喊道:
“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Nchit!(德语:不)”
啪~
炙热的弹壳伴着还温热的红色液体飞溅在洁白的雪地上,身材高大的警察只是歪了歪脖子缓缓地瘫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但是中尉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站到了另一个年轻的预备役士兵面前,刚刚发射过、还微微发热的枪管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 No lo sé. ”(西班牙语:我不知道)
啪~
同样的扣动了扳机,炙热的弹头在那些有机物发射药的推动下穿过了他的头骨,在神经还没有把痛觉传到神经中枢的时候,子弹的动能就已经完全的破坏了他的大脑。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没有被战场上的流弹和爆炸杀死,却死在了一个不可能回答出来的问题面前。
“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не знаю ”(俄语:我不知道)
啪~
“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沉默)
啪~
“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啪~
······
几乎所有人都是被同一个问题杀死,但是所有人都选择了回答“不知道”或是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正式地回答中尉的问题。
并不是他们不想回答,而是他们并不知道有这种命令。
他们的任务只是等待撤退的命令和拖延敌人的步伐给难民和其他部队的离开提供条件。
从他们呆在这条防线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是弃子。
而中尉也没指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答案。
······
【这就是过去的我。
而那时,我、约亨还是个刽子手。
我真的相信伊旗科里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发动战争吗?
我真的思考过那些联邦肥鸡就是专制的剥削阶级吗?
不,问题就在这里——我根本就没去真TMD思考过这些问题。
我过去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没有道德观念可以约束我。
那就是我们在这条战线上处理问题的方式。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蝴蝶事件,当我的“桃乐丝”(约亨少校原本那辆T90S的名字)被那些失控人形击毁的时候、不得不拿起武器和斯拉夫营一起战斗的时候而止。
某天早上,我醒来,
突然意识到——我的一生都充斥着暴行。
这些我犯下的罪行就像是一群野兽,一群在暗夜下的树林里尾随着我的野兽。
它们随时准备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像我发起突然袭击,
将我撕碎,将我压扁。
所以那些士兵可以带走我的“孤儿们”。
而战争则应该把我带到应有的下场。
我将看着肥鲍勃、多尔夫、尼古拉斯和辛格博特安全地被格里芬的雇员带走,而我会溜走,并尽我最大的可能让我自己在战斗中阵亡,我想象不出这有多难。
每天都有上千人阵亡。
我明白我已经被上天剥夺了活下去的权利,但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自杀。
如果那片午夜下的战场废墟中有什么东西正等着我,我倒希望它快点向我索命。
让那至深的黑暗将我抹去,将我吞噬,让它终结。
这念头对我来说是种福气。】
(注释1:福特维多利亚皇冠是安全性、耐性性与可靠性非同凡响的一种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