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再一次在支离破碎的街道上缓缓地前进着，宽大的履带在满是水泥碎片的街道上碾过，大功率燃气轮机在街道上发出了嗡嗡的轰鸣声，一辆带着残破不堪裙板和反应装甲的像一个蹒跚的乞丐一般的T80U撞开了街道上简陋的街垒，各式各样的车跟在坦克之后，一路向西方撤退，只要沿着64号公路及延伸了二级公路网络后撤，就能很快地退出伊旗科里实际管辖范围，撤到格里芬的S09或是S15防区。
“伊戈尔，你们情况怎么样？”时雨轻轻敲了敲坦克舱盖，那个年轻的坦克军官轻轻擦了擦鼻子，一不小心让手套上的机油抹花了脸。
“不是很好，长官，我们快没炮弹了，穿甲弹还有一枚，破甲弹也只有八枚，共轴机枪可能还有半个基数，但是我最担心的是反应装甲，我们已经半年没拿到军饷了，后勤部和斯拉夫营的人把我们反应装甲里的炸药块拿去卖了。”年轻的中尉说着，拍了拍坦克，看向了身边的军官，大声喊道，“阿廖沙死了！我们没炮长了。”
“那也没办法，我们没有可以接替的装甲兵，要不你让机电手（注释1）或是装填手接替？”时雨看了看说着，往坦克炮塔后缩了缩。
“长官，恕我直言，您对坦克了理解可能还停留在卫国战争时期，机电员这个编制早已不存在，而且我们有自动装弹机，所以也没有装填手。”
“那你们维护坦克可真麻烦，（注释2）补充乘员、弹药的话我会去想办法，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时雨说着，坐了下来，往坦克边挪了挪，避开坦克发动机的散热口，数以百计的溃散的残兵和投诚的伊旗科里民兵组织中那些老弱病残收拢过来挤在这些卡车、坦克和装甲车上可以坐人的地方。
“停一下，等会再过去，伊戈尔！你们部队有多少夜视仪？”
坦克在急刹车后向前一倾，紧接着狭长的车队跟着停了下来，收拢了四辆警用装甲车和十二辆卡车以及数以百计溃退的残兵和敌军投诚的老弱病残，在原本一百多人的基础上扩大了一倍半，下级军官和老兵不知所措地跳下卡车，卧倒在路的两边，几个士官跑过来，靠近坦克边的军官们。
“长官？什么情况？敌袭吗？”一个士官敬了个军礼，大声问道。
“不，我们现在暂时休整，你们把缴获的武器和弹药分发给没有武器的人，先从我们的人开始，还有给我们的坦克手搞点54R和苏式0.50。（注释3）”时雨回答道，接着向剩下的人挥了挥手，“军需副官留下，其他人去准备，把不需要的垃圾都扔了，所有人在右臂上捆扎荧光粗胶带。”
时雨知道这支部队的人来源广泛，而且这支部队的凝聚力完全来源于能够抱团撤退到联邦安全区的美梦和不久之前的一场胜利，但这种关系却十分脆弱，只要一场失败就能让这个庞大的独立营迅速崩溃瓦解。
“长官，您还有什么事吗？”军需官弯下腰，看着怀里抱着步枪的少年，大声问道。坦克的燃气轮机的轰鸣戛然而止，残破的弹药箱在抛出了卡车，数以百计的突击步枪和轻机枪和小型爆炸物下放到步兵小组（注释4），但是火箭筒和防弹衣却被牢牢掌握在时雨的核心连队中。
“我们有多少夜视仪。”时雨从口袋中摸出了挤得皱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了一支皱皱巴巴的香烟，接着将烟盒递到了军需副官面前，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
军需官从贴胸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给时雨点上，接着抽出了烟盒中的最后一支香烟，回答道。
“不知道，应该不超过十台微光夜视仪，热成像仪干脆没有，而且夜视仪大多是老式的，电池供应也跟不上。”
时雨吐出了一口烟雾，将手中的烟盒揉成一团，丢进街角的废墟中。看了看远处分发武器和士兵们，轻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我们能夜间行军吗？只有这么点夜视设备？”
“恕我直言，长官，可能性不大，我们只有一辆坦克和四辆装甲车，其他都是防御力极差的卡车和冲锋车，无论是夜视仪直接配发给司机显然不现实，一旦遇袭，战斗力也得不到保证。”
“长官，子弹带来了，放哪啊？”一个士官背着弹链走了过来，大声问道。
“伊戈尔接收一下，弹药！”时雨喊道，吐出了一口烟雾，轻轻摇了摇头。
“长官，还有一件事我得说一下。”军需官凑了过来，他的军服仿佛还在营地一般整整齐齐地穿着着，几乎没有粘上一点污垢和灰尘。
“说。”时雨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接着吐了口口水。
“我们部队大多数人都没有背包。”
“嗯哼。”
“我们的口粮只够支持三到四餐低烈度冲突的消耗。”
“你的意思？”时雨反问道。
“去最近的商场或是集贸市场去获取口粮和驻地。”
“你错了，我们去市政厅。”时雨看着军需官手中的全息投影地图，然后爬上了跟在坦克后的装甲车上，站在车顶上挥舞着双臂，大声喊道：“出发了！”
与其在拥有多个出口和地下设施的商城和购物中心扎营，还不如在交通方便却拥有相对闭塞的建筑中扎营。
（注释1：机电手又称机电员、坦克副驾驶，一般是操作车体机枪和电台的成员，一般在二次大战时期的五人车组上比较常见，战后一代坦克如T54取消了车体机枪，四人车组时取消了这个单位，再往后如T72、T80、T90这类的俄式坦克中因为有自动装弹机，最终演变成三人车组，当然，车长是可以直接越过炮手控制火炮，但基本上用于打击最优先目标。）
（注释2：█联时期，大多数情况下检查和维护坦克的工作由除了车长的其他成员完成，因为车长要开会，别问，问就是履带太重。）
（注释3:7.62X54R是枪弹型号，供给坦克的共轴机枪，R是凸缘的意思，还有SR是半凸缘的意思。苏式点五零，即12.7X108的机枪弹，供给坦克的高射机枪。）
（注释4：这里的步兵小组是三个人到四十个人不等的单位，因为战斗将自己的部队冲散，大多数部队都只剩下班排的单位，再吸纳进其他散兵，但依旧有许多独立的战斗小组。）
（我要不要考虑删书，这本书的成绩可以说是出奇的差，编辑也不打算给签，有点舍不得，但实在是文笔太差，还多多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