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夜观天象,卦起阴阳,知晓此处气候酷热,想必是有妖魔作祟。”
“降妖除魔乃我等出家人之本分,慢上一天,黎民百姓就要多苦一天!”
“吾辈义不容辞!”
余书一路引导,听得那道人唠叨个不停,终于忍无可忍。
于是便停下步来,向孙道士怒目相向道。
“姓孙的,你若真是有道之士,那就自己算卦一路直奔妖魔所在,否则休要聒噪。”
“再跟我讲这些胡话,少不得待我之后报上官府,查一查你通牒几何!”
士人虽然也有求神拜佛之举,但要数先后,排在之前的还是孔孟,祖先。
子不语怪力乱神,惟求天地一仁心。
真正求学向道的书生,可以尊敬出家人,是因为屋宅破土,祭祀,婚丧都有这方面人才的需求,而且不少僧道也在文学哲学上颇有造诣。
唯独是怪力乱神这一方面,余书是怎么也喜欢不上来的。
再说回孙道长,到底是三十多的人了,刚刚又被余书他们救助,所以就算被余书这样一番痛斥也不恼怒。
“哈哈,小兄弟既然对这些不感兴趣,道士我也就不多说了。那路途遥远,我们总得聊点什么吧,小兄弟有兴趣来一卦么?免费的哦。”
孙道士一边牵着老马跟在余书的身后,一面哈哈大笑。
笑声穿过两人身边的林野,传入无人的密林丘壑之中,大群的禽鸟闻声惊动,鸣声振翅,飞离林中,一瞬间的动静倒是把余书吓了一跳。
于是两人的关系继续僵硬了下去。
闷声赶路。
当然,这也有……
“道长你可曾研习过笔法诗书礼乐方面的东西?”
“哈,那是啥。道士我就一粗人,不懂那些。”
(余书:聊不来聊不来,我不认识这个人……)
这样的理由在里面。
直到再一次的,余书的脚步停下来。
孙道士从老马的鞍带上将水壶取下来,递给余书,余书擦一擦汗,摆手拒绝。
道士也不以为意,自己隔着一寸距离喝了个痛快,之后才跟余书说起话来。
“小兄弟,怎么不往前继续走了?”
余书皱眉,致意孙道长看地面。
“你没有看到么,平日里乡亲们砍柴火,割猪草,走到这里就算完了。”
“继续往前走的话,就是没人去过的地界了,你还打算往哪里去?”
孙道士讪讪一笑,算是默认了他一直没在意周围的事实。
余书叹一口气,然后再说道。
“到这里就算了吧,虽然什么也没发现,至少也比真发现了什么强。”
“现在就回去吧,乡亲们还能招待你住一宿,再耽搁下去,晚食都要赶不上了。”
到了这里,他大概也是想明白了道士固执要入林一探的理由。
无非是那四个字,降妖除魔。
余书嗤之以鼻,但是他也不想这么直接让道士难堪。
“那接下来就换上我来带路好了,小兄弟也请跟上我。”
孙道长却是神秘一笑,从包裹中取出一长条木匣,打开来里面是一把宝剑,一沓黄符。道士一手持剑一手执符,就笔直朝一个方面行去。
余书楞住,下意识接过老马缰绳。
然后就是一股怒气上窜,他在背后朝孙道士怒骂道。
“你还要我陪你发什么疯!”
道士仿佛听不到余书发火一样,倏忽拔剑舞空,口中开颂。
“摧山倒岳,覆地翻天。万神齐诺,呼圣集仙。敢有妖魔奉命不虔,灭以黄钺,斩以钁天。令持在手,永镇吾权。急急如上帝律令敕。”
“太阳正照,阴晦当衰,飞符前路,剪除妖氛。敢有妖孽,断踪灭形。神威到处,食鬼吞精。急急如律令。”
接下来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余书张大了嘴巴。
道士手中的黄符无风自起,飘向空中,道士一剑刺中半空的符纸。
符纸爆燃成一枚火球在空气中爆裂,天空中隐约雷鸣一闪而过。
余书一瞬间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同,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道长这时候收起道具,换上罗盘。
余书咽了一口唾沫,迟疑问道。
“刚才那是什么,戏法吗?”
孙道长刚找好了方向,一步踏出去。
他没有回头,回答声却毫不犹豫地响起来。
“那是,道法啊!”
一时无言,余书一下子宛如被说服了一样,牵着老马就跟了上去。
他刹那有点后悔,却不是兴奋。
道士既然不是假道士,那妖魔为什么不可以是真妖魔?
细思极恐,斯拔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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