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摊在地板上...虽处于虚脱之际但...我记得的...有一事...很怪异...
我姑且把这事归类为自己可能真的患有了脑抽风的前兆,脑袋瓜产生了幻听及幻觉...
当大家躺在地板上为彼此取着有趣的绰号之时。
身子很疲乏无力的我曾兴起强烈"杀"念想制裁那些人魔,我想把人魔通通都给丢进太阳裡去。
可这杀念却将我自己弄到差点脑抽风,在脑袋瓜闪过剧痛之后我脑内好像被打入了一段非常清晰却奇怪的思绪...
〈生灵们建立了武装力量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却在其中失去了生命的光辉反蚀了自己的灵性,除非当世之灵能晓得该直接砸毁这块框架,挣脱框固,重建一股纯洁之强力来取代。不然寄居其中的人魔将一直躲藏于内,妨碍生灵的灵性成长背离造化之引领。〉
〈吾徒之血脉、吾族之幼生体、初生之你,你还没有收割之权。〉
〈既降生为我族类就该谨记,生灵的魂魄只能寿终,方可剥离。〉
〈无知的小婴儿,好好记住本瓶的造化指引,不可再度辱没我斯兰媞媞师门之名。〉
有股女性的声音,她一整串的告诫来的既清晰又响亮...
但...我不明白,我头壳内的这些个天外飞入来的思绪,她到底是在说对我说些...甚么"指引"啊???
我不需要甚么育婴手册呀!
我比较需要的是...乐透彩大奖的中奖号码!
或者把我从这装甲军团裏弄出去也行!我要去其他地方当爽兵~!
这段被我归为是脑抽风前兆的走马灯,于我服役期间在我脑中只冒出来过一次...
我等了一整年,期盼乐透彩大奖的中奖号码会突然的从天而降。
可惜...那股女性的声音...我头壳内的幻听再也没有出现过...
× × ×
那段服兵役的日子,小哥我被逼急了当过烂人。
美其名是给力班长,实则溷蛋加王八,牆上这张正在用抹布擦拭的奖状可以说明一切。
"陆军忠勤辛劳奖章"
为何这张奖状会裱挂在我家店内的牆上呢?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道理很简单...连我自己都脱口而出了...
退伍前夕,王国禁卫军所颁发给我的这面奖状是我在装甲军团中无情无义的铁证。
在义务役的士官兵裡能拿到这等殊荣奖状的人着实不多。
受奖当日,我是营上长官所选出的唯一人选与旅上其他各营的获奖人共五人一同站在阅兵司令台上,我们五位获奖人从旅长指挥官手中接过奖状,我们身着华丽的军礼服接受着校阅场内全旅官兵弟兄数千人的最敬礼。
隆重军礼之后,司仪一声令下。
阳刚味十足的拍手击掌声,齐起齐落。
全旅数千官兵威势浩大,掌声拍击的盪天震地皆是为我们而响。
活这么大,那天最开心。
在掌声之中,小哥我终于理解了爷爷为何要让我到实战部队裡去长见识。
那是他送给我去成长的一份礼物,是份可敬的灵魂气节!
有种灵魂,它叫做"荣耀"。
荣耀既尊贵又刻骨铭心可以让人深深自豪一辈子,持有者必须自己亲手从恶魔嘴中去取出来。
得亲自去拿到手,持有者才能真正的够资格永世去拥有它。
没让爷爷丢脸!
我,夏雨盛。
领到了个盖有恶魔认证的奖盃。
不是那面纸张作成的华丽奖状而是"荣耀",爷爷要我来得到它,记住它一辈子。
同时顺带的,游戏破关,我光荣退伍了。
服役这一年内从菜鸟任人欺到老鸟忙不停。
一路走来我好像被激活了甚么东西,彷彿让人给敲开了天灵盖。
在军中那种极大压力的刺激下,我发觉了自己天灵盖内的黑暗面......很邪恶。
张张口,用语言去下命令指使他人这种事。
睁睁眼,找个垫背的阿兵哥来挡火那种坏。
走出营区这扇大门后我希望自己永远...永远...永远......都不需要再去干了。
× × ×
退伍当天,我们那一梯次的役男全员安然的活着踏出了营区大门,旅长大叔亲自站在营区大门口满脸笑容可掬的挥手目送各位弟兄们回家。
退伍人员裡有些人在服役时溷的风生水起玲珑八面人际关係发展得相当不错,可以看见他们被连上过来欢送的同袍们给拉着不让走在营区裡四处拍照留念,人人手上捧了一大堆同袍所赠与的鲜花在肩头上还披覆了好帅气的军礼大披风。
这是他们在过去一年役期裡过的生龙活虎的证明。
但绝大部分人是以百秒冲刺的速度,大脚快步拔腿奔出营区大门口,没人有心思回头多看一眼就一心想快速脱离这处在深山中困了自己一年的军营...
我想自己也应该是这心情的...
只不过今天家人们有来接我,全家人都正在营区外等我,所以我不想演出如逃命一般的戏码给我家姊姊来取笑我。
正当我悠悠閒閒的漫步跨出营区大门口时,一声熟悉的"夏班长"喊停了我的脚步。
回头一看,想不到是唯有相处了约两个多月的善面佛排长,他快步跑来到营区大门口送我了。
看看自己手上拿的这捲装有着奖状的华丽纸筒。
我没料到除了王国禁卫军外竟还有人认同了我,这...着实感慨万千呀!
钟排气喘喘站在营区门口待命班的那附近,他满脸笑容一手拿着一束鲜花一手正向我挥着手...
「谢谢你了钟排,还特地跑来送我,"感恩啊~!"。」
【看吧~!您也会说谢谢感恩的。】
【虽然我是第一次听到。】
「这是当然的,我现在作回老百姓已不再是王国的军人了。」
我走向了钟排。
心情快乐的对他献宝,我摆了个胜利姿势对他打手势说..."老子终于退伍了"。
【那"干和操"也可以一起说掰掰了吧!】
「是啊!我的小绝活全交接给你用了,请多多善用,千万别客气。」
【学起来了,只有"您"愿意跟我说这些事,我会记得的。】
【这束鲜花是我小小的相送心意请您接下。】
【不过,倒是请您忘了窝在砲塔室裡偷哭的我...】
【好吗?】
对于这份请求,我点着头顺手收下了钟排送给我的鲜花。
身体本能着想去答应。
可是一听到他又把"您"给喷了出来,让我忍不住笑开怀回笑以答了。
「不,这难忘。」
「钟会鸿~!」
「我认识的人裡会一天到晚从嘴裡喷出"您"的人,只有你了。」
原本捧在我手裡的一束鲜花,瞬间被我用力笔直夸张的指向了钟排。
我这姿势绝非是嘲笑他而是极大的肯定了钟排他的为人。
在给了这位活论语一个大大的讚赏之语后,钟排的眉目之间展露出了奇怪的感动...
【唉~!夏班长,您怎就不放过在下呢?】
【雨盛君,别这样,我好歹也进步到了能去跟阿兵哥们说句"再连络"的级数了。】
钟排硬挤出来的这词裡有着腼腆的笑容与羞涩的挥手拒绝动作。
那句"再连络"是我教他的黑暗守则之一。
不过看样子,他火候练得还不够!
他的"再连络"。
话裡没杀气,脸也不太凶恶依旧还是一张菩萨脸,可是这尊佛起码已能张嘴敢去讲出口了...
这是好事!
"再连络"
用这词,可以挡掉部队裡八成以上的鸟蛋天兵。回击掉许多的倒楣事,找上身来,攻击自己。
如果他继续张口练下去的话便能再多提高些级数,可以震退不少人。
目前这功力并不算高但至少能吓吓菜鸟,那是绝对够用的。
确实,算是有进步!
要不然,他以前可是连菜鸟都摆不平的...
「钟排,不~!我退伍了...该得改称你为钟会鸿。」
「钟会鸿,你窝的那砲塔小角落是全连最棒的射手席。」
「之前我也窝过,很多人曾进去过,相信以后也还是有人会不断地经过那的。」
【难以想像哩~!连长的爱将,菜的模样也跟我一样黑。】
「我才没黑过,我是坐在那上面想贯穿美女。一发一妹,弹弹皆命中~!」
「那个角落,我座过、保养过、我有用通砲布给它灌顶加持过所以风水好。」
「因此无论是谁进了砲塔后皆会被那不凡气场给吸引,不由自主地想进去窝一下,望望白昼镜,找找看自己的人生方向。」
【是的,雨盛君,您加持的好也领引得好。】
【我亦从中看见了差点死掉的自己,谢谢您拉我出来为我领航,在下没齿难忘。】
不知道是为了甚么。
钟排对别人说话时用的敬语是"您"。
但对我,则一定会再补上一个"君"在我名字的后面以作补强。
"雨盛君",那是他对我的称谓。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不透原委,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
原来是我自己不小心在砲塔内作了令他"没齿难忘"的事而换来的呀~~~
钟排现在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感谢,我不晓得那到底是怎样生出来的...可...我很打心底的高兴他能够在爬出那砲塔后,没有像我一样整个头顶上的天空是暗的...
他这笑容很感动人心!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的...
小哥我怎样也生不出来那样棒的笑容。
【雨盛君,连长要我代为转告您,"夏班长,辛苦了"。】
【连长说夏班长一定不想见到连上的任何人去送他。】
【但在下是特别的,连长认为若由在下来为您送行也许就不会被您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