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碎片小心谨慎的给捡起来虽破了满地还好不太糟,意外地容易清理几下子便收拾乾淨。
在我房间裡有很多双买了之后根本就没穿过的运动鞋,我从不要的运动鞋盒子裡找了一个小厚纸箱把碎片给放在裡面,必须包捆好后再丢弃不然可能会导致垃圾车的清洁人员意外割伤这点公德心是很重要的。
将一片片碎花瓶放到厚纸箱内想起这口黑花瓶,它也是有点历史了。
打小,我就见过它。
祖母他们三人过世的那天爷爷带我到大钢门前认识夏殿在我因打不开门而嚎啕大哭时,爷爷为了安慰我便去拿了个花瓶出来给我。
爷爷说...
『雨儿,你把这口花瓶好好保管好,它是你祖母的归瓶。』
『这归瓶给你,你祖母跟爷爷我说过只要保管好它,那你祖母便会早日回家来了。』
听完这话之后我一把就将这口黑花瓶给抱在胸前"笑颜常开"。
我变脸的速度是很快的。
一听见祖母可以"早日"提早回家来我就擦了眼泪,高兴的抱着这口黑花瓶在那小房间裡绕着爷爷转来转去的开怀大笑。
在那个幼小的年纪...
我认为早日的意思就是"隔天的一早"或是"隔几天后的一早"。
五岁的我为了不用得等到"我长大后"祖母才会回来而心喜的不得了。
可...
...我...终究还是...再也没听见到那句熟悉的声音再现于耳...
"我的雨儿起床了没呀?快快起床来给奶奶亲一个~!"
小时候...那个每日一早在我刚睡醒睁开了眼睛时祖母都会来贴着我的脸颊唤我亲亲脸颊的顽皮语调,已完完全全的成为了我心中最甜蜜的回忆...
祖母她那顽皮语调的声音从没再落下过...
这口黑花瓶说是花瓶有些勉强,它长得比较像是小酒瓮有着朴朴实实矮矮胖胖的瓶身并不是那种瘦高型的美丽花瓶。
再加上在古朴中有着一点都不协调的上色,它有一层高科技感十足的黑灰色喷砂处理表面,那层喷沙无论是遇到怎样的碰伤都不曾在瓶身上留下过任何一道刮痕,这般的高科技製作工法彷彿就是在告诉别人...
"我是个奈米级的工艺品绝不是真正的古董"
所以纵使它是个古董花瓶家裡也没人真把它当古董对待...
在我家三楼的神明厅中,牆上挂的那些古董随便的一副字画或一柄尚方宝剑都比它有来头太多了,倒不如说去思考它怎会有资格与这满室的历史文物摆在一起这才较合乎逻辑些。
根据爷爷的说法,这口花瓶是曾祖父在军阀大战时期从古大洲返回南大洲时所带回来的酒瓶,那裡头装的是上好的极品老酒。
酒喝光后剩下的瓶身曾祖父捨不得丢掉于是倒进别的酒,专程酿成了女儿红后再封装窖藏起来,除此之外这隻花瓶较详细的由来我是从曾祖父所拍摄的居家相片中得知的。
这些老相片之前全被我翻成了电子档目前收藏在了我的X档案柜之内,居家相片中的主角满满都是年轻的曾祖母与祖母幼时的身影...
我由曾祖父留下的照片裡晓得到,在军阀大战结束后不久曾祖父受王国军政府之令去了南大洲东岸沿海一带的城市中工作。
于此行中在曾祖父的相机镜头下拍摄了战后大量的满目疮痍景幕。
照片上显示,当时东岸沿海一带的城市许多于军阀大战时期遭北方五国所空袭炸毁的基础建设都需要进行整修与重建,土木工程是曾祖父专精的领域所以他被派来这后来成为了五君联合王国首都圈的土地上作善后工程。
东岸沿海一带的城市中位于首都圈上较北方的边缘地区有一座古老城市,那是老家所在的"五王市"而偏南边则是目前我新家所在地区的"五君市",这座王国内最繁华且最新颖的大都市是后来五君联合王国正式成立了之后才被定为是王国的首都的。
在整理相片进行翻拍扫描成电子档时我看着众多排列在电脑萤幕上的照片,一边作着编号,一边拼凑着相片中的历史点滴...
我发现到了几张有趣的相片,是曾祖父搬家到五王市时的开箱照,由此得知在军阀大战结束后不久曾祖父就举家搬迁到五王市内定居了。
照片裡曾祖父带着曾祖母和才10岁大的年幼祖母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五王市,身旁除了两手提着必要的家当之外只带着这口小酒瓮一起同行。
从南大洲的西北地区搭乘军用飞机先飞至东岸沿海一带的城市上空进行空照任务完再往北飞去,在飞机落地五王市军用机场后王国军政府中几位前来接机的官员们开着豪华车队领着曾祖父全家来到位于五王市内,这座接收自北方佬手裡的大宅院。
曾祖父走进庭院裡引着曾祖母参观这座由百年桧木所打造的典雅大宅子,夫妇两人甚是满意这座美丽官舍。
年幼的祖母则是望着屋外那铺了满地美幻白砂的林荫庭院而惊讶不已,家裡有一片雪地白砂滩及好多颗大树林立其中,年幼的祖母高兴地在庭院内绕着大树跑来跳去转圈圈大声欢呼。
年幼的祖母很调皮,她伸出手去折了树上一小段枯树枝然后兴冲冲的跑进白砂地内用枯枝在地上涂鸦,她画出了一幅砂画。
砂中有三人。
那是曾祖父曾祖母以及祖母她自己,这是他们三人的全家福画像。
在曾祖父的镜头快门下,三人这一路上的乔迁喜悦之景全捕捉到了,曾祖父将这落地五王市乔迁初入新家之日的点滴通通给入镜拍摄下来。
当日所拍摄的最后一张相片,裡头的景象是曾祖父把带在身旁的那一罈女儿红给埋进庭院裡。
他对着妻女们说...
【咱们再也不东奔西跑就定这儿了!】
这句话被曾祖父写在了这张相片的背后。
那天之后......往后的半个多世纪一家三口便如那白砂画中的一般就此在五王市落地生根。
在这大宅裡迎接新生命们的到来也于宅内共同与世长辞...
脑中闪过这些老相片令我口中不禁默了首诗词来缅怀我的家中三老。
「一地儿圈沙满,两空万里乔入院,三老一居半世缘,四方皆不籤~!」
「知否?知否?应是神来神去...」
这是我老家...
祂也是人们口中的"夏殿",王国内的政府高层们非常非常非常的敬畏祂~!
曾祖父埋进夏殿庭院裡的那一罈女儿红正是我眼前这一口被端端给打破的花瓶。
它在爷爷和祖母结婚的时候出土了,婚礼喜宴那一天这罈女儿红醉倒了所有的宾客们,完成了光荣任务的它就此在我家被珍藏了半世纪之久。
直到惨遭到端端的毒手破坏前...它都还是完好的...
完好的...装载着我家的历史...
思绪走到了这裡...我心裡...感慨了。
我起身去从橱柜内取出瞬间胶和胶带。
把原本已装进纸箱的花瓶碎片往桌面上给全倾倒出来,我坐在三楼的神明厅中开始玩起了拼图...
这真是有点难度!
一般拼图是平面的而已我眼前的碎花瓶则是3D立体的。
这立体的结构...可不好还原的呀~!该怎拚回来呢?
试着依照瓶身上长着像是文字符号一样的黑色押花纹路来循迹凑对。
在黏好了几片后发觉其他的碎片太难凑,我实在凑不起来完全看不出该往哪拼。
才思敏捷的小哥我已经换过好几种座姿用身体来变换多个视角与思路,高高低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将碎片全部细细观察了也都还无从下手...
拼凑这些花瓶破片没办法像普通拼图那样容易。
每片破片都有不规则的立体弯曲弧度,这情况无法摊在平面上来进行拼图...
看来我得要先弄个鹰架之类的东西去悬空固定住破片才能把整个破花瓶立体的结构给显示出来。
哇~~好麻烦啊~~
我再起身,想去厨房拿些吃方便麵用的卫生筷打算用那些竹筷子来製作出鹰架。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Winter Wind"
萧邦的冬风练习曲Etude Op.25 No.11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了这首钢琴曲。
这曲里的调子宛如...颱风天裡降下数不尽的细雨大雨洒遍大地!
前奏裡由小渐大,音符从弱入强。
先是细细的小雨声微微飘来...
然后...突然一阵夺命似的狂风暴雨巨响刮到把我从拼图的苦思中拉了出来,小哥我拿起手机接起电话来听。
「喂!~~您哪位?」
『唯~~~~吼型,等一下有妹找缺,你要来吗?』
「是要吼哪裡啊?要讲几次,不要叫我"吼型"啦!我不是苍蝇~~」
『来吗?』
「当然去啊!在哪?几点?」
『中午先吃饭然后下午我安排好了,男生就差你一个,早上11点整我们校门口前的邮局见。』
「好~!OK啦~!稳哥你稳当,我知道。」
『嗯,这当然的,我有口皆碑,快来吧!掰掰~~』
「等一下,这次是那些妹?我要先做一下功课。」
『有两个是我们学校的,剩下一位是她们的高中学妹。』
「哪一系?啥高中?」
『商学院和小绿绿...』
「呕...这很难搞哩!弄不好会翻船,裡头有谁好看又简单一点的吗?」
『我也不知道,这次是偶然遇上的,人家要找高手于是我第一时间想到你。』
「啥高手?论打~~炮,你明明才是宇宙第一小强。」
『不是打~~炮啦!吼型你还记得你以前在教室裡吐巢助教的那堂课吗?』
「打房那件事吗?」
『对!居住...居住正义...的样子...』
「稳哥,您该不会人正在学校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