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仅是听过小道流言，北方佬正在研发高空高速战机。
没想到北方佬们还真开发出了能飞到三十二马赫速度以上的机体，有如此剽悍的战机在此，难怪联盟国空军自己不敢飞北方大地，我算是西北一局捧来当宝的弃子了。
刚刚在斗的时候没閒功夫看清它的样，只约略瞧见一陀黑影以不可思议的Z字飞行轨迹追着我勐咬。
现在仔细观察后...则是不敢相信自己双眼前的它会是架飞机。
别说国徽了，这东西连个像样的机身和机翼都没有。
它的模样像是...
这外表彷彿...
像是个人...
记得以前听联盟国的飞行教官和同僚们说过，如果在天上遇到天使散步的时候就当作没看见，千万别回报给塔台确认或是打在归询报告裡，免得被人家当成是疯子影响飞行生涯。
本以为那只是他们两杯啤酒下吐后的瞎扯蛋，鬼才会当真，我从没想过自己哪天也会遇上。
无声无息地出现、可怕的飞行性能、算不上有杀意的追击。
八九不离十...
现在贴在本机上空的"Bogey"，它与北方佬们一点关係都没有。
这东西应该就是"天使"了吧!
近看...
原来天使是长这模样的啊...
身上无羽毛翅膀，头顶没有光环。
头在下，双脚在上。
咦!?
怪了...
它那脚是在抖着吗!??
这抖跳的律动，看起来像是一种舞步的感觉...
看来是位善于进行漫舞飞行的"倒立"天使。
不知道怎回事的...
更怪的事是...
我闻到了...
在倒立天使的飞行舞步裡散发出了一种我好熟悉的气味，这气味让我想起了老婆从五王市家中那大宅子裡所带来的那口有锅盖的大锅炒，家裡的菜色好，全靠老婆的厨艺和那口大锅炒。
弄清楚状况之后注视着它。
意识到那不是敌机，A box和我今日绝对可以安全回家的。
我茫然望呆了一会。
突然间。
从倒立天使身上射出一道光线，本机随即被罩在一团光芒之中。
无法置信，本机的光粒子引擎似乎熄火了，已感受不到三具引擎的彭湃震动。
那团光不只包覆着本机，倒立天使明显正打算要进来机体裡面似的。
原本在机窗外面的光芒，现在的确是在我面罩前晃来晃去了。
那像雾一样的光芒，有形体。
倒立天使它泛着澹蓝色微光如云状飘淼，晃盪盪飘浮在舱内。
感觉"它"忙裡忙外地好像在座舱内找着甚么...
注视着此情此景。
一扫先前的失落感...
我心中有股奇妙的感受正伴着儿子弹奏的【钟(La Campanella)】油然心生。
在只剩下钢琴乐声的狭小座舱内。
古语有言...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
的确。
乐声在伴，易直子谅之心生。
让我明明知晓有莫名的东西跑进了机舱内来，可是心裡却丝毫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微微雾光中的它，有个笑容，为我展颜开了...
好暖。
一股亲切甜蜜攀上心头。
那是个比儿子快乐弹琴时的天真笑脸还甜的微笑，让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碰触它。
要靠近它一些...
...想知道它一些...
我心，静静在哪了...
...将自己给忘了。
等稍略回魂之后，KK-105空中加油机已出现在雷达上。
〔Liszt，you are clear to pre-contact position〕
〔Liszt，you are clear to pre-contact position〕
〔Liszt，you are ......〕
〔Liszt，这裡是KK-105，请准备加油。〕
光芒和"它"都离开了。
何时走的呢?
完全没头绪...
不过当西北人罕见地用中文喊叫时就表示他们快不耐烦了，这点还是很清楚的。
我到底失魂了多久?
从空中加油机内的机组人员口吻上听来定是有段时间了。
关于"它"。
目前仪表数据和目视搜索全是Clean and Naked。
它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雷达上只看见KK-105而已，A box也还没清醒。
在加完油完成补给之后，目前我重新进入返回第33号基地的安全航线途中。
据空中加油机机组人员表示。
我的通讯装置似乎有故障，他们有段时间与我无法通信，雷达上的预计会合点也找不到我。
最后KK-105在那一带盘旋了几圈后，才勉强恢復通信联繫上我。
KK-105紧盯着雷达在找我却完全没提到"它"的事。
由此可得知不只我无法探查到"Bogey"，果然其他人的雷达也是看不见倒立天使。
A box直到本机返回第33号基地在机腹放下反重力起落架落地之后才清醒，大概是L3N机体降落跑道时的触地晃动震醒了他。
G-Lock之后，一清醒的A box先是神智恍惚的大叫然后沉默了好一会...
待本机停妥在停机棚内完毕，我才听见他开口说话。
〈敌机呢?〉
「我也不知道。」
「你G-Lock晕了之后我就死命的逃。」
「..............。」
「然后....一切像作梦一样的迷离...你有看见甚么吗?」
〈梦...梦......我......我好像梦见在餐馆喝咖啡的样子。〉
〈有几位漂亮的...waitresses帮我上茶点...〉
〈她们一手煮着迷人的咖啡香一手喂我吃...很可口的点心...还有像精灵一样...在餐桌上跳舞的小厨师。〉
前面...很爽!
...但后头就...
厨师?
跳上桌?
是格林童话裡的小精灵吗?
还是...
「我看见的是座舱内有团...发光的雾。」
「雾裡有人...对着我笑。」
「那团雾感觉就像我儿子一样的可爱。」
「我很想抱起他...来亲一口。」
「..............。」
〈..............。〉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很奇怪，不过我丝毫不认为他在做白日梦瞎扯蛋。
〈Liszt。〉
〈等一下作归询时，如果我们这样直讲的话，西北人会不会把我们当疯子?〉
「肯定...会。」
「..............。」
〈..............。〉
我和A box我们都明白。
这样的归询报告一交上去，那我们俩人在联盟国空军裡的飞行生涯就到今天为止了...
「这样吧!遇袭的部分照实说。」
「作梦的部分...要是西北人他们没有问起...那...那我们就甚么都不说。」
「那个"Bogey"不只我们机上的雷达抓不到它，连KK-105来加油的时候机内的机组人员也没提到过它。」
〈那基地的雷达呢?〉
〈我有向基地发出遇敌讯号的。〉
「待会儿看西北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晕过去之后我本来一度有成功甩掉过它，当时我贴在海面上躲着它。」
「但不久它马上便从反方向追击过来。」
「......我推测..."Bogey"能飞到三十二马赫以上。」
〈三十二马赫?〉
「是阿!保守估计三十二马赫。」
「其实我更想说，它是突然冒出来的...」
〈那西北人的脸不就都绿了。〉
「YES!」
「如果"Bogey"有被他们扫到过的话，不只基地的战管中心会忙翻，恐怕这下连西北防空司令总部和联盟国皇宫都吓到掉鸟蛋了。」
〈我这边电战舱内所有的探测装置也没扫到它的任何东西。〉
〈西北人顶多能从机上的飞行负荷记录器来找它，可以由FLR数据裡去解读到它的存在，在数据中能知道我们曾遇敌展开激战过。〉
〈其他更多的讯息，西北人就只能用猜的了。〉
「对!刚好就是那个FLR很老实。」
「电子仪器无法告诉西北人...咱们看见了"梦裡的甚么"。」
............。
两人无语了一下。
双双顿时豁然开窍，A box和我好像找到救星般的解脱了。
「FLR能用。」
〈好好好!那就这样了。〉
〈等等...〉
〈不妨多上层保险，我看...三十二马赫的事也先别提。〉
〈就让西北人自己看FLR的资料读数据忙活去，疯子丢给他们当。〉
「说的也是。」
「好，就这样办~!」
「等他们理清楚后想到该回头来问时，搞不好我们还有甜头吃。」
〈还有......还有...还有...〉
「怎了?快说。」
「机棚内的地勤人员们已经靠过来，他们在机体旁边开始进行后勤保养了。」
我看了看机窗外边四周围的情况，地勤人员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正在帮我们架起登机梯。
〈我没有G-Lock昏过去。〉
「了解。」
「我会强调你......坚守冈位，拒不弹射。」
〈嗯~!好兄弟。〉
「对了。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你有waitress陪你喝咖啡，而我没有。」
〈傻瓜，这还不简单!〉
〈我比较潇洒，你等下次吧!〉
下次?
对!俐落。
A box讲的直接。
朦胧之中我自己......也觉得还有下次。
哪天...一定还会在天上再遇见天倒立使的。
× × ×
两天之后出乎意料的。
我们从前线基地被招回到了联盟国本土的西北国家第一情报局总部。
比起北方佬的核武激光情资，西北一局和联盟国皇宫，似乎更急欲想知道我和A box到底在跟谁进行空战。
联盟国的内陆第一大城莉莉丝城的郊外有处美丽枫叶树林，联盟国西北一局的总部大楼就位于这片周围怀抱着不少漂亮枫树的树林子裡，好看的景致中和了许多西北一局传闻中的肃杀之气。
自变成联盟国人后，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到访此处...
在西北一局同僚们的陪同下，我和A box向我们在西北一局裡的直属长官一起作了完整详尽的报告。
除了"梦境"没讲之外其馀如数报告。
我们的长官是一名联盟国皇宫内的高层官员，他只直接对联盟国评议会议长负责，在他手下办事我总感觉到很轻鬆自在好逍遥。
长官是波克斯议长提携的爱将，被延揽进联盟国皇宫前是位年轻的国会议员年纪与我相差不多。
与联盟国政坛裡众多的菁英们不同，长官他来自贫民窟和犯罪充斥的社会边缘地带。
长官年少时靠着在港口当粗工维生，无论是养家还是就学，全赖自己这份用汗水换来的薪资过活但后来不幸遇到港运公司恶意剥削劳工，于是他就领引众人组织工会站上劳工利益的舞台对抗起大财团。
从那年起，没有任何富贵背景的他，独自从各种复杂势力的选区内开始参政白手起家。
波克斯不仅喜欢长官他的出身，看中他上进的奋斗精神，更重要的是在同派系裡这么多的年轻议员们中，只有长官他入淤泥而不染。
波克斯议长曾经公开谈论过长官...
"哈瑞．布拉德利从政后多少诱惑与他擦身而过，这年轻小伙子居然都没有被皇宫权慾圈内的髒空气给弄污秽了。"
"哈瑞．布拉德利很乾淨，他的心灵和精神是完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