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大洋彼端,西方大陆某个繁荣的港口城市。
位于城市中心的巨大宅邸,璀璨的水晶吊灯自高高的穹顶垂下,墙壁上挂着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画作,宽大的落地窗饰以彩绘玻璃。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客厅中央,经过彩绘玻璃窗过滤的清晨阳光支离破碎地照在身上,面前精致茶桌上的一杯咖啡散发出袅袅白雾。
“父亲,您起的真早啊。”
不知何时步入房间的中年男人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坐在老者的对面,看起来中年男人已经忙碌了很久,他的右眼装了义眼,内嵌一块六边形的钛合金底板,配以天然蓝宝石镜片。
“上了年纪的人睡得少。倒是你,今天辛苦了。”老人边缓缓搅拌咖啡边说道。右臂安装的义肢上,镶嵌的三颗绿宝石在光下闪耀着。
“都是应该的,毕竟今天是进化日,不能出差错。”中年男人坐到老人对面,取下义眼的蓝宝石镜片,用湿丝绸仔细擦拭了起来。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今年这一批学工里面,有值得一看的吗?”
“目前初试过了一百二十多个,值得培养的有五六个。”
“详细说说。”
“父亲,还是等学工面试全部完成以后再向您一起汇报吧。我现在还要去谈安德森医院的订单。”中年人面容略显憔悴,但目光仍炯炯有神。
“好,你去吧。”老人挥挥左手,端起咖啡慢慢品了一口。
…
裹挟在人流中,毫不起眼的黑发少年敬畏地打量着走廊两侧琳琅满目的精美收藏:外行人都能叫出名字的世界名画,在极北之地发掘出来的猛犸象齿,出自南部大陆古老遗迹中的石质面具,地板是产自中央大陆的上等红木…所有这些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搜集和运输这些藏品花了多少钱,是难以想象的。至少对今天前来面试的学工来说,其中任何一件的价值是奋斗一生也难以企及的。
当然,如果今天成功被录取了的话,就另两说了。
赛克勒家族毫不掩饰地展示自己拥有的财富,其用意也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对于黑发少年来说,这些不是真正的重点。虽然他以敬畏的眼光看向走廊两侧的藏品,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无处不在的被监视感,看来这栋建筑的设施并不像它的风格一样古典。
在这里,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自从进入这栋宅邸以后的所有举止行为,想必都会成为最终是否录用的考虑因素,这就是赛克勒家族,他们绝对不会忽略任何东西,哪怕是细枝末节。
虽然在西方大陆,这带有鲜明中央大陆血统的外貌在人群中稍微有点显眼,不过在前来面试的学工中有各个种族和信仰的少年少女。毕竟通过面试的话就有机会成为赛克勒家族的工程师或研究员,对于这些本来生活在下层的年轻人来说无异于平步青云。所以无论是来自何方,血统如何的年轻人,只要有才能都会竭尽全力一试。
有意想着这种事来分散精神,不知不觉就黑发少年已经排到了面试大厅的门前。
心脏跳的有点快,呼吸急促,不过这是正常现象。数次深呼吸后,恢复了平静。心中再次飞速默念了一遍所有的注意事项,接下来,绝对不能有任何疏忽。
大门缓缓打开,上一个学工的面试已经结束了,他他再度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入。
…
中央大陆,平海市国立中学。
“哈——”五分钟的课间,云城一如既往趴在桌子上大打哈欠。
“喂,你这家伙。课耽误了这么久,现在正应该加紧补习,可是你居然怠惰到课间打哈欠…”熟悉的,气势十足的声音从前桌传来。
“嘛,嘛,班长大人,就让他稍微睡一下吧。”旁边的杜J.C微笑着搭话。
“可是功课已经落下不少了,你请假的这段时间,物理课又推进了一个章节,如果再这么怠惰下去的话——”
然而谈话的主角,云城,没有任何回应。
“喂!你不会已经睡着了吧?!”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起,班导走上讲台,语气不同寻常的紧张激动:“同学们,接到临时通知,这节课将由首都军事学院的雷云教授为我们授课,全体起立,掌声欢迎!”
广播里传来了清嗓子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位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