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上，杂乱的背书声里，田志豪忽然感觉精神有些恍惚。
已经过去一周了，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
明明每晚睡了足够的时间，不可能会出现疲惫的感觉。
但现在似乎还产生了幻听，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瞥了一眼百合子，她嘴巴都没有张开，只是在默读。
环顾一眼四周，没人叫他，窗外也没有趴着班主任。
“你不复习东张西望地干啥呢？”百合子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他瞬间疼得龇牙咧嘴，“女侠饶命！”
过了一会儿，田志豪说道，“你听力应该很好吧，帮我听一下有没有在叫我，我怀疑我产生了幻听。”
“这一节课都没人叫你，从你东张西望之前，以及之后。当然我也没有用法术逗你。”
“你确定？”
“嗯，我能从你眼神里看出什么事情非常重要，所以不会随便开玩笑的。”
田志豪再度看了看四周，然后默默地握紧她的手，很认真地说道，“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你......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百合子疑惑地看着他。
“时间不多了，你能张开幻术结界吗，最好是他们看不到我们的那种。”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百合子还是瞬间施展了法术。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她甚至屏蔽了周围的同学。
于是，在田志豪眼里，整间教室只剩他们两个人，面对面。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抓着田志豪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很着急的样子。
“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我逐渐忘了很多事，于是，我确信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起经历过很多事的梦，醒来后那些事就会渐渐忘记。但今天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的一切才是梦。”
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发言，百合子想了想，说道，“你昨晚偷着出去假酒喝多了？”
“你经历过那种感觉吗，就是梦快要醒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人物，会逐渐变得模糊。”田志豪伸手捧着她的脸，“虽然我本就是近视眼，但现在，即使是戴着眼镜，你在我眼里也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你确定不是快要昏倒了？”
“不是，这种感觉就是快要梦醒的感觉。”
“就算是这样，那你想说明什么呢？你的梦醒了我或许会失去你？或者这里仍旧有一个你，但不喜欢我？”
“我也不清楚，不过.......姐姐你把刀放下好吗？留点美好的回忆吧。”田志豪用两个手指夹住百合子的折刀，慢慢推过去。
百合子把刀扔一边，忽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田志豪的腰。
“我，只说一件事，我不是你的梦，我是真实存在的。”
“嗯，我相信你。”
“有人曾说过，不要在意什么梦与现实，你的意识所在的世界，就是你的现实，梦与现实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很多时候没有必要分清，那样会很累的。”
“我知道了。”田志豪低头闻着她的发香，可就是这种东西，也渐渐闻不出味道了。
他正在失去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感知。
“之前听你说过那个世界的事，既然那边也有一个我爱着你，等你回去后我也就放心了，可能你刚才的幻听就是她在呼唤你吧，电视里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吗，某人被车撞成植物人做了很长的梦，某天忽然被爱人叫醒了。”
“哈哈，有道理，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能有什么事导致我忽然昏迷的。”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最后的时间就让我好好抱着你吧。”
“嗯。”
........
“百合子快起来，你男人都醒了，快看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这貌似是校长的声音。
“哦哦，好的。”迷迷糊糊的样子，这是百合子的声音。
“看起来好像没问题。”这似乎是欧阳雪老师的声音。
田志豪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明晃晃的日光灯，床边围着三个人。
“你们什么情况？”
她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校长问道，“你还记得你回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吗？”
田志豪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完全想不起来了。”
校长又问，“那你知道你之前在哪吗？”
“好像和落尘一起开了个会，哦对了，我打算回来找你要笛子的，就是那个可以引走北京上空的妖兽的笛子，我之前看某本书里说星辰学院收藏了那个笛子。”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回来的路上发生了啥？”欧阳雪说道。
“姐姐们，你们能直说吗？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躺在重症病房里！？我现在感觉非常好，体力充沛精神饱满甚至还想来个负重十公里越野。”
百合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们回来的路上遭遇了暗杀，当然，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锁定了你，我上个厕所回来就发现你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脖子上扎着一根用尽的注射器，里面不知道什么物质。我立刻紧急呼叫了欧阳老师，然后，你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了。”
“哦.......”田志豪想了想，还是觉得缺失了那段关键的记忆，索性不去纠结了，说道，“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已经死过了，然后是校长用学院的技术把我救活的？”
校长笑着摇摇头，“并不是我救活你的哦~而是你体内的皇血进入第二个阶段了。”
“第二阶段？”
“是的。皇血这东西的性质我也算小有研究的，拥有合适的宿主后会有很多个阶段出现，第一个阶段就是从基因层次开始改造，使你成为体质极强和受伤后愈合力超快的非人类。第二个阶段呢，就是可以避免宿主当场死亡，仔细地说就是，在宿主受到绝对致命伤，即，会伤及灵魂层次的那种伤害时，会把宿主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世界的同样身体里，等原本世界的身体修复正常了再调回去。等同于自我复生，但修复时间的长短根据所处的环境以及损伤程度决定，比如你的肉身被破坏得只剩一根头发了，那你可能要一千年才能复活。”
“卧槽，这么厉害的吗？！”
“你有必要这么惊讶？之前不是在档案馆.....哦我知道了，档案馆你只能看到前代宿主的经历，不知道皇血的性质。反正皇血这玩意儿吧，要争夺的就那几个家伙，历史上遗留的一小波知道皇血性质的人。这次没有弄死你，他们肯定还会来的，并且会换着花样来对付你，一边测试皇血的力量一边折磨你。顺便说一下，就算有复活能力也不代表永恒的不死，不然你前面不会有这么多前任。皇血诞生之初就不是百分百的完成品，而且还同时研发了很多个克制的产品出来，那些东西每样都能致你于死地。”
“哦.......”田志豪撇撇嘴。本以为可以很厉害了，结果还是得小心翼翼，唉，心塞，重点是暗杀这玩意儿防不胜防。
“既然你也正常了，那我去给你找笛子吧，小雪，跟我走，别打扰人家。”
“哦。”
灯泡走后，田志豪第一时间抓起百合子的手，深情地说道，“百合子，等北京的妖兽事件解决了，我们去旅行吧，那些全世界最美的地方。”
“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做这种事？”
“我欠你的，前世的约定。”
百合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难道.......”
“嗯，就像校长说的，我去另一个世界呆了一段时间，那边也有一个你，我从她那里知道了很多。”
“她说了些什么？”
“你离我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百合子挪了一步凑近田志豪，田志豪忽然探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坏笑着，“不告诉你~”
“哼！狗男人！”
........
另一个世界。
教室里。
结界里。
“你还在吗？”百合子说道。
“在啊，怎么不在？”
“那你看得清我的脸吗？”
“看得清啊，最漂亮最可爱的百合子小姐。有什么疑惑吗？”
“没有。”她抬起头朝他甜甜一笑，“就这样再抱一会儿吧。”
“好。”
.........
（xxx）
【我，在南京溧水区
我，手冷，很冷，非常冷
外面，零下很多度
房间，很空，还莫得空调
下一章，等
最后，晚安 ——1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