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沉沉的，整座城市都覆盖在茫茫的大雨之中，一眼望去，那些高楼大厦上光彩夺目的灯光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变得分外柔和。
世界真的就如表面上的看到的那般平静吗？
其实不然。
比如说在繁华中心彼端的贫民区，正上演着一起惊心动魄的猎杀行动。
一个黑影不断地在屋顶之间奔跑跳跃。伴随着划破长空的警笛声，飞速行驶的警车紧随其后。
[再不乖乖就范的话，我们就开枪了！]为首的警车里，坐在副驾驶座的聂楠摇下车窗，发出最后通牒。
他是国安局中，裁决部的执行专员，负责逮捕犯下罪责的超能力者。
男人轻蔑一笑，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
聂楠果断扣下手枪的扳机，带着巨大冲量的子弹如同猛兽般窜出，在枪口留下一道火光。
[言灵–钢铁之躯。]男人用嘶哑的嗓音念到。
子弹接触到颈部的瞬间，居然像是撞击到坚硬的金属上发出清脆的巨响，然后被硬生生地弹开。
「果然是契约者吗？既然能力已经知晓，那查找情报的事就交给心芸你了。」
「得令。」
后车座上的少女飞快地敲击笔记本的键盘，最后大功告成般地松口气「那个名为张涛的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世界对他来说只有灰色。
曾经有个女孩误闯入他的世界，带给过他欢笑和光明。为满足女孩许下的心愿，他没日没夜地做奋力工作攒钱。
当他终于买到女孩心仪的礼物，借机表白时，她却满脸鄙夷地答复:我只是可怜你才接近你，谁会喜欢你这种废物。
女孩的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无情地扎在他的心上，那一刻他奋斗的意义和幻想的未来全部破灭。
他失控或者说暴走了，之后他只记得体内流淌的血在翻滚燃烧，意识归来时，他和女孩赤身**地搂抱在一起，女孩的嵴柱已经断成了几截，喉咙裂开，而自己满嘴都是血的味道。
就这么多啦，他成为通缉犯后就销声匿迹了。」
「跟你说过多少遍，报告情报的时候不要掺加奇奇怪怪的修饰和主观方面的表达。我可没闲情逸致听故事。」聂楠怒气冲冲地朝后面吼道。
心芸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的主业本来就是小说家，有职业病也无可厚非吧。都是这该死的异能彻乱我的日常，不然我是脑袋进水了才会加入国安局。」
张涛突然从屋顶侧面一跃而下，不见了踪影。
「目标跟丢了，现在该怎么做你清楚吧。」聂楠收回枪淡淡地说。
「你的语气还是毫无例外地让人恼火...言灵——探知万物。」
心芸轻声念到，方圆几里之内建筑结构和生命活动全部清晰地呈现在她的感知范围里，就连空中树叶的飘落轨迹她都一清二楚。
「目标目前在东南方向、距此两百米的小巷中。等一下...有个高中模样的女孩正主动朝他接近。」
聂楠心中猛地一惊。如果再出现受害者的话，他就会因办事不力而被上级撤职。
「加快速度！一定要救下那个女孩。」
阴暗的小巷中，终于摆脱追捕的张涛将长袖的袖口卷起来，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拿出把锋利的小刀，咬紧牙关在手臂上再次划下。断线的酒红色血珠洒落下来，落在地上绽放出朵朵红莲。
与其他契约者相同，这是在使用言灵后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否则就会因心脏衰竭而死。而契约者往往在获得能力的瞬间便会知晓自己的代价。
「代价就是自残吗？真是有意思。」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张涛触电般地抬起头望着从昏暗处徐徐接近的少女。
她留有瀑布般的银发，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高冷，就像是女神般让人不敢亵渎。
张涛兴奋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浑浊的眼珠中尽是欲望。但多次命悬一线的他很快清醒了过来。来者既然知晓代价一事，就必然不是普通的路人。
「又不是勇者遇见魔王的剧情，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就是要杀你这种将灵魂出卖给龙的可悲者。」
空气中响起微微破裂的声音，因为少女正以手掌为起点施放魔法。周围空气的温度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骤然下降。
悬空的冰球逐渐凝聚起来，那冰球上脱落的许许多多的晶状冰块飞向张涛，密密麻麻的冰刃即将穿透他的身体。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张涛再度发动「钢铁之躯」。他的皮肤瞬间化作坚硬的盔甲，将冰刃悉数挡了下来。
「不过如此嘛！本大爷彻底迷上你了，待会要让你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似乎看见获胜的可能，熊熊**再度在张涛的心头燃起。
他的速度很快，甚至远超常人！两人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
望着不断接近的张涛，少女不逃不躲，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你好像还没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猎物。」
话语间，张涛已冲到她的面前，并对准她的小腹击出凌厉的一拳。
这一拳就算打在壮汉身上，也会令他五脏俱损，更不要说对手是柔弱的女孩了。
然而现实总是与理想相悖，他的拳头在离少女剩下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张涛难以置信地望向地面，脚下不知何时结上厚厚一层冰，使得他动弹不得。
少女不慌不忙地握住他的手臂，将一股地狱般的寒流从伤口涌入。
张涛体内流淌的血液被瞬间冻结，心脏骤然停止。皮肤表面也被寒冷的冰所覆盖，他俨然沦为一座冰雕。
察觉到迅速驶来的警车，少女轻盈地跃过墙壁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距此数十公里的地方。正在陪妹妹打游戏的余叶清晰地感受到法力的波动，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望向窗外的夜空自言自语「苏晴雪你究竟在做什么？」
「哥哥你不要分心啊。都怪你，这次又没通过这关。」看着弹出「gameover」字样的游戏屏幕，妹妹气呼呼地捅了捅余叶的胳膊肘。
「没什么，重新再来吧。」余叶表情平静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