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这么说？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在前期是我的对手呢？”你别笑，这还不是因为你是外科先踏入临床！以后要你待实验室了，你就知道悲剧了！“行了我们也别在乎这什么胜负的事了，活着毕业才是最重要不是吗？”
“不，我们两个之间得有个胜负！”我申明道，“已经太久没有人能让我燃起斗志了，你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所以下次我肯定会得到我老师的赞许，然后向你炫耀！”
“真是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她把面前那杯红酒推了过来，“喝了它，明天还要继续奋战呢。”
她其实给我递酒很多回了，每次都是说“喝了它”，但她每次说的语气感觉她递给我的不是酒而是一些……嗯，试验品，即便每次喝了都没事。对，就像以前的某款叫《部落与联盟》的游戏中亡灵阵营的炼金术师对玩家说的那句“喝了它你就能得到救赎”一样明知道这是忽悠人的话的语气。
算了，这次应该也没事，嗯……
喝了红酒之后确实睡得很舒服，还好现在不动老师还没有开始新的课题，不过看《柳叶刀》迟迟不给答复，大感觉下一个课题就要出的了。不动老师还差三篇论文才有资格申请正高，现在三篇都投出去了，已经发表了一篇，之前寄去NEJM（美国医学会杂志）的论文已经过了二审，相信也能通过。
现在的理论课是上一节少一节了，再过一个月硕士研究生的理论课就以笔试考试的方式正式结束了，现在各位老师就把我们当做准备参加高考的学生一般一直督促我们学习，研究生笔试考试和东大医学部的考试没什么两样，也是尽考一些课堂上可能都没有明确说明的知识点。
不过，已经懂得摸清他们出题套路的我，完全不惧怕他们任何形式的笔试考试，只要有历年真题，我都能明白他们今年出题思路大致如何。
在上第二节课的时候，不动老师突然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下午你过来一趟，我这边有些事需要你帮忙，刚才想跟你们教导处请假，但打电话没人接，下课之后你自己去请。记住，如果你不来的话，你知道后果。”
哇老师你真的是有点过分了哦，你让我过去然后你让我自己请假？
于是结束这节课之后，我利用仅存的15分钟课余时间从21楼跑到15楼，敲开教导处的门，并且见到了教导主任——先说明，现在的教导主任可不是以前的那个萝莉身姐姐，而是一个40多岁非常死板的大叔，我以前试过那么一次跟他请假，非但无果而且还被警告了一顿。
警告什么？还能是什么，跟不动老师如出一辙……
“那个……山下老师，不动老师让我下午过去医院一趟，我想下午的课请假，您看……”
“又是你，血液科研究生班级中就你请假次数最多，不是什么上课就是去搞所谓的课题，你和不动能不能注意点东大医学部的秩序！”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的假我不会批的了，而且下午我会去班级里面检查，如果你不在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然后他把门一甩，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去这什么跟什么，我到底要找谁？我到底要怎么做？
“喂老师？教导主任不批啊，您看您是不是亲自出面好点……”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想要毕业成为硕士生？”喂喂大姐，我要学习的应该是血液内科的专业知识，而不是这种和领导搞关系的本领吧？“你自己搞定他，如果下午见不到你的人，你知道后果。”
然后她把电话一挂，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其实往细的方向想一下，该不会山下老师和不动老师有什么矛盾吧？唉，你们之间的事自己解决啊，为什么要拿我一个研究生来出气啊！
如果让我选的话，我肯定是想去不动老师那边，毕竟不动老师时不时也会教授一点新知识，让我也收益良多，而反过来现在我带教室无非就是跟着老师们去复习学过的内容以便应付研究生笔试考试，这个我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关于考试我甚至都可以开班收钱，教授各位莘莘学子考试的重点内容。
但是山下老师是有着调动学生的直接权利，他只要大手一挥，我回去学士班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而反观不动老师，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把握踢去学士班，那估计也是给予我各种负面评价，让教导主任认为我并不适合当硕士生从而把我退回去，如果教导主任不点头，我还是可以留在硕士班的，只不过换个导师而已。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在中午时分找到今天刚好休息的田沼老师，他听到我的诉求之后轻轻地笑了下，说道：“这个忙，我不帮你。”
唉？喂，这明明是老师难为学生，我是看在你的名望比较高，跟我还算是比较熟，而且不动老师也比较听你的话，你现在跟我说不帮我是个啥意思？
“佟仞，我要告诉你的是，东大医学部医学硕士研究生中，不光只有你遇到这样的问题，”啊？难道这个山下老师跟那么多导师都有摩擦？“这是一道关乎于你未来的选择题，我只能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学生做出对的选择。当然了，不是所有硕士研究生都有这方面的困惑，你只是……不太幸运而已。”
他在说什么玄乎的话题啊？这是一道关于我未来的选择题？我怎么觉得无论我选哪个我的未来都是一片黑暗啊！这到底是不是田沼老师为了忽悠我而专门这么说的呀！
“田沼老师，您真的……”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啊，你不能什么事都过来找我对吧？”老师，我读上硕士研究生之后什么时候麻烦过你啊，“好了，等下我还有事情呢，你呢……嗯，自己看着办吧，当然了最后把结果告诉我还是可以的，好好学习！”
我好好学习你妹啊，这种情况跟学习有半毛钱关系啊，而且这明摆着影响我的学习啊！
于是整个中午都在宿舍里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了，听田沼老师的话，我是必须要在里面选一个咯，但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选择山下老师更好啊，起码选择他的话我就不会遭到直接的开免，我还能留在博士班，只不过换个导师而已，选择他比较保险。
但真的是这样吗？我是为了寻求保险才选择读博士这条路的吗？
不过，如果在这里就失足的话，那我可真是永不超生了，我就真的白费这六年的功夫了……
怎么办，到底我要怎么做才好，是顺着山下老师安安稳稳地度过硕士研究生期，还是跟着不动老师继续前进？
以往遇到这种举棋不定的时候，我都会去问问苏琳慧到底我要何去何从，有时候她会给我一个非常好的强心针，让我坚定我的选项并且勇敢地前进。但是这次我不希望再依赖她——或者说，我不希望任何人来帮助我做这个决定，甚至抛硬币我也不想去做，我想好好思考一下我到底怎么选择，才是对的。
我很相信田沼老师，即便这次他貌似有点撒手不管的感觉，但我还是相信他希望我继续往前走的，他不会害我；山下老师怎样我不知道，他是中层人员，要不是他握着我的生杀大权，他跟我其实没什么关系；不动老师……怎么说呢？说她是个好老师吧倒算不上，目前我遇到的老师里，妮子姐是最好的。
但她不好吗？也不可以这么说，即便她已经成为硕士生导师已经有些年头，而我是她麾下第一个学生，但她确实给予了我很多锻炼，这点毋庸置疑。
怎么选？山下老师，虽然无趣，但很保险；不动老师，算不上名师，而且风险很大。
于是下午的时候，我见到了面前的这位老师，我不知道这样选对不对，我只是知道这么做才符合我的风格，这么做才能体现，我到底为什么而学医。
“算是识货，佟仞，”老师说道，“下午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而且很抱歉地说一句，这件事跟你的学习没什么关系，纯属就是帮老师一个忙。”
我……我去你妹啊，我放弃那边的低风险选择来到医院，你居然跟我说你不是因为学习上的事而找我来的？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恨不得扇你两巴掌呢！
不动老师的眼神没有了既往的冰冷严肃，而是满眼柔情看着我，然后走到我面前说道：“实在抱歉佟仞，不过我说过，你以后能继续读研究生，就一定可以。”
你拿什么来保证啊？山下老师在纸上一笔的事，我马上就会收到班级调动通知了好不好，我跟过这么多个老师，你真的算是最坑的一个了！
唉算了，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认命了，毕竟是我选的路，哪里还有后悔药吃啊？罢了罢了，权当是做善事便宜这个贱人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