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的那个病人三系又低了,万幸的是我们发现的早,他还没进展到感染的地步,不过我们这个区域里他一直都住在隔离病房,所以他收到感染的概率会很低。
好吧,只好通知他的群,看能不能在来一波RH阴性血液的募捐吧!当然了这个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通知血库,让他们着手安排就行了,剩下的——嗯,去看下一个病人吧?
“AA的最终治疗手段,还是要通过骨髓置换才能解决问题,”离开隔离病房之后,我看着平板电脑上他的兵力感慨道,“现在基因手段又被封杀得很厉害,如果真的采取性价比高的基因治疗而让患者避免昂贵而且风险很大的骨髓移植,那对患者才是最好的吧?”
“这个估计永远也无法实现了吧,”玛姬说道,“如果我们擅自动摇自己的基因,那被我们动摇基因的患者,他还是个人类吗?”
“但他还活着,而且生活质量很好,至于是不是人类——我只能说呵呵。”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着人类的基因,却做着禽兽的事,有的动物怀着所谓低等种族的基因,但却比人类更高尚,更纯粹。
算了,这种中二的话题就不适合现在的我了,基因疗法能不能搞的定关我什么事?我研究的方向又不是这个,现在先把手头上的病人处理完先,这些课题上的东西,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后就开始属于自己的课题吧,嗯。
后来我和玛姬去收病人了,不动老师那一组昨晚是夜班,所以查完房早就走了,田沼老师又去了会诊,住院部这边出了我们两个博士研究生之外,只剩下琦玉老师了(他还真的是个秃头)。
琦玉老师是东大医学部医学硕士出身,他本来的导师是一个已经退休了的研究生导师,后来才跟的田沼老师,他的工作效率非常快,我和玛姬才把新收的病人的病史采集完毕,还没开始准备操作呢,他就已经完成自己的病人的查房、处理以及病程记录工作了,等我们回来准备给病人打签字单坐骨髓穿刺的时候,他都已经一边看手机一边喝咖啡了!
“琦玉老师好快啊,”我不得不感慨道,“老师对临床工作的流程甚是熟悉!”
“毕竟我都干了6年了,熟悉也只能说是熟悉,你也可以叫我老油条什么的,”哇,自己称自己是老油条啊,“没事,你们去忙操作,下一个病人来了我收就好。”
老油条在我的印象里都有一种混吃等死的感觉,就连琦玉老师也不例外,感觉他对知识的渴望以及真理的探寻失去了当初刚刚进入东大医学部的那种热情和兴奋了。不是说在东大病院的话基本都不用担心生活上的压力等等之类的了吗?那应该对医学更有动力才是啊!
今天的工作其实也相对来说也不是很复杂,玛姬师姐甚至还说我的工作效率也是挺快的,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参加医院工作。当然了,当初在琪兰大学参加的寒假见习不是开玩笑的,虽然算不上全科规范化,但还是相对应的工作沉淀在其中,尤其是急诊ICU和血液内科那段时间。
而且东大病院对于上下班的时间观念很执着,说好了是下午5点半下班就必须下班,夜班的人也必须来接班,不然医护人员有权利因为这件事而去告状。我很好奇的是,万一病人数量很多,到下班了还没完成病程记录,那怎么办?第二天补吗?第二天也有第二天的工作啊,到最后不会越积越多?
算了,这些问题我也不去考虑,如果我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病程记录带回宿舍写,然后第二天过来将文本复制过去,也算是完成当天工作了。
回到宿舍之后今天难得空无一人,雪子大人和我姐回国去了,龙上今天上夜班,所以我就安心下来看书读文献吧,好久没读过文献了。
我手头上最麻烦的,莫过于那个M5型急性白血病的病人了,关于这种病人的化疗文献并不多,ABVD确实是指南上要求的化疗标准方案,但他现在不进不退的让我甚是纠结,如果说化疗之后病情还继续有进展的话,那没的说只能准备骨髓配型了。
当然了,有好转是最好的,那就证明化疗有效果,病人也就坚持化疗半年、一年,即便以后要相对避免感染的可能,5年生存率也能高达80%。
那我现在是让病人准备配型的相关事宜吗?但是要知道,骨髓配型费用很高,一次将近58万人民币,但现在病人职业只是一个装修工人,收入可想而知,现在病情还不明确走向的时候贸然叫人家去投58万搞配型,万一配不上,或者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配的话,恐怕不光是我,整个东大病院都会蒙羞。
我也问过田沼老师,但他只是呵呵两句让我自己研究研究——田沼老师,你也不能这么放任自己的学生吧?
算了不想了,万幸的是病人目前没有什么严重的症状出现,只是单纯的贫血而已,感染和出血症状暂时还没发现。当然了,贫血、感染和出血,都是要人命的东西啊,所以虽说不用急,但也不能拖。
那就去健身吧,好久没去了……看看UT上我的健身积分那么少,真的感慨我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投入太少了。
只是我到了健身房之后,我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就是南川千遇,现在我感觉称呼她师姐有点怪怪的,我学历比她高,权限比她高,我还叫她师姐,这算不算是一种侮辱?
“佟仞?你这种忙到爆炸的博士生也会来健身的吗?”呵呵,待会就让你看看我的大宝剑——啊不,各类式肌肉!
“我倒是好奇日本这种健身氛围不是很好的国家,尤其是对于女性而言,你居然还会出现,”确实如此,东大虽然健身房不少,但其实真正去的人不多,现在的人去道馆学空手道的人还多些,不过说实话——禁不禁打,我不清楚,“是不是受到妮子姐的启发所以才来的?”
“是啊,杨曼妮老师身材真的不要太好了,你完全无法想象她那身材居然体重是过百的,穿上衣服看起来就跟那些刚刚90公斤的女孩没什么区别!”看来南川对妮子姐的崇敬依旧啊,“我比杨曼妮老师要高一点,所以我的体重应该也要跟上去才行。只是我现在身材已经很不错了,但体重不理想,只能说明我赘肉多点。”
“你能早日看破也不枉学医6年,”我举起杠铃准备练深蹲,“好了先不说了,今天我要练腿,但愿明天我的工作不涉及跑的就行。”
别说还真的有点退步了,以前我杠铃深蹲的重量可以达到左右55Kg,现在这个只是45kg,做了6组之后我居然觉得我的大腿有点胀痛了?不行不行,这绝对不可以接受,以后我要是回去中国被苏琳慧嘲讽说我抱不动她了,那不是奇耻大辱?
不过,当我看了一眼南川之后,我突然觉得——嗯,其实我还是挺厉害的。
她今天练肱二,不过我看她只是拿起了15Kg的哑铃就五官收缩极度难受,看来她练得时间不长,以后不要找我陪练就好。
第二天我和玛姬依旧是白班,我今天想要搞一下那个M5型急性白血病的病人,虽然说目前引起白血病基因突变的机制仍然不明确,但从事装潢、工程、家具等这方面的人群患病率的确比普通人的要高30%,所以用临床角度来说,这应该勉强算是个因素。
但是成年人一般患慢粒白血病的概率大点,年轻人尤其是青少年才是急性白血病的高峰年龄,只是我手上的这个病人已经40岁了,还能换急性白血病——是他太晚熟了?
总之这个病人真的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难怪县级医院会把他送到东大病院来。
“医生——你看起来,不像是日本人?”病人叫远桥奇五郎,福冈县人,“虽然你的日语讲得倒是很流畅,但一点方言都没有,要知道东京的日文相对于日本其他地方有着它独特的发言,但你没发出来。”哦是这样的吗?就像是普通话和北京腔的区别吗?
“您真厉害远桥先生,”我呵呵地笑了下,“正如你所见,我并非日本人,我是来自中国的医学生,所以你才会听到我这么奇怪的名字发音。”
“嗯,那我的病——你觉得如何?”
“不好说,到目前为止还是有点难度,”我说道,“它难就难在如何拿捏下一步的诊疗方案。这么说吧先生,或许这番话以前有医生已经跟您说过了,但我也想要在对您介绍一下您的病情。您的这个病呢是急性白血病,但一般急性白血病一般发生在青少年,您看您已经40岁了,所以很少见。”
“然后呢,您化疗史已经有半年之久了,但病情不进不退,我们很难把握到底是该继续化疗还是直接骨髓配型好些。所以请您耐心等待,东大病院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
“放心吧,田沼医生说我的病交给你负责,那你肯定有能为我排忧解难的能力,”哇,对我信任这么高真的没问题吗?“我这种属于职业事故,公司会负责我80%的医疗费用,所以不用担心我的经济状况问题。”
我去,这也能算数工伤?你的装修公司看来规模不小啊!
嘛,既然病人都这么说了,那作为医生的我还有什么好犹豫呢?逐样排除,寻找属于他的一元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