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雪子对我的这些安排之后，我对她是又气又爱，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让别人来安排自己的人生吧，但雪子就是这样给我安排了10年——只是，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没有她的这手安排，我就不可能会变强，我就成不了学神，不会对医学感兴趣，不能被琪兰大学保送，也不能在亚洲第一学府满载而归。
因为她喜欢我，所以她让我变优秀了，而因为我心里渴望变得优秀，所以我感谢她为我的这些安排，感谢她能喜欢我，因此我更加爱她了。
“雪子，以后佟仞的人生，能让佟仞自己掌握吗？”
“当然可以，而且，”她把头枕在了我的大腿上，“雪子的人生，也让佟仞掌握。”
“嘛这倒不用，雪子的人生还是让雪子自己掌握为好，”我笑了笑抚摸着她的秀发，“谢谢你，雪子，能跟你在一起是佟仞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
如果我早点知道原来有一个这么优秀的人一直在等我，我还要经过羽纯、妮子姐和苏琳慧这三道坎吗？雪子也真是的……
一周后，我在Y市这里也渐渐有了点名声，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找我看病，其实我强调了很多次我是骨髓移植的博士，其他领域并不是很擅长，但来的人依旧很多……唉，真正能做样本的病人根本就不多，我又不打算做其他领域的课题，只能是单纯地为医院创收了。
当然了，科室的人对我意见也是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同事投诉说我不合群之类的，我看着主任一脸难堪的样子，就上去说了一句：“不如我离开医院到别的医院发展吧？”
“那可不行佟仞，这说不过去啊，你才来一个多星期就走了，院长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啊，”看着他着急的表情，我有点幸灾乐祸，“没关系的佟仞，你不用管他们说什么，毕竟你的到来确实为我们科室创收了，而且现在甚至其他城市的病人也过来找你看病，东大医学部医学博士的头衔不是浪得虚名的！”
“可能吧……我只怕有些医生会因为我的存在而辞职了呢，医院流失人才可不好。”
“不用管他们，现在只要有佟仞在，我们科室的收入蒸蒸日上，还怕没人来我们科吗？那些看不懂的人留在这也是没有意义的，早走也好。”
敢情我是你的摇钱树不成了？唉也罢，我来这个医院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东方升的病历档案而已，其实现在我可以走的了，不过毕竟人家用重金请我回来，才不到一周就走了，确实不太给他们面子。
下班之后，东方净乐请我吃饭了，好端端地干嘛要请我吃饭？雪子父母这件事我决定不再查下去了。当然，姐夫请弟弟吃饭也很正常，是不是我有点敏感了……
“佟仞，关于东方白忆她父母的事，我在之前的一些资料找到了线索，”东方净乐喝了一口酒对我说，“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想知道——佟仞，你为什么想要调查东方白忆呢？”
我深深地舒出一口气，右脑开始转动，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原本是不想回国的，毕竟日本的科研条件相对于国内确实要好，但是就在我打算跟东大病院签合同的时候，我遇到了东方家族中的东方启一家，他们找到了东方白忆，并且让东方白忆给他们患有白血病的儿子东方洪进行骨髓移植。”
“有这种事？”
“对啊，但是骨髓移植完毕之后，东方白忆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右脑持续运作，“但是就在东方洪出院的时候，我的桌面突然出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白忆会来找你的’的纸条。”
“之前我听东方启也介绍过东方白忆，说这个女孩已经失踪了10年，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一开始他们都怀疑这个人的真伪，但她的骨髓确实可以跟东方洪相匹配，所以……”
东方净乐听罢后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啊……东方白忆为什么要找你呢？”
“我也不知道啊，但她就扔了这么一个纸条，然后至今都没见到她。”我回应道。
“东方白忆这个女孩……也是个悲剧，她的爸妈都不是东西，一天到晚除了家暴就是虐待，”东方净乐叹了口气说道，“哦，我们回到正题了吧——我这几天翻看了一下东方升的案件，发现了其中的一条视频，案发那天东方升所住的酒店房间，就只有东方白忆一个人出入过，即使没有直接证据，东方白忆杀死她父母的嫌疑是最大的。”
听到这番话，我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不会吧？不，这根本不可能，根本不肯能！
但是，现在这视频证据直接就指向雪子啊，案发那天只有雪子出入过东方升的房间啊，难道真的是，难道真的是……
我，我能问雪子吗？这个问题，我……我敢问吗？难道我爱的女孩，是个连自己父母都敢下手的恶魔吗？这种事我真的宁愿死都不想承认啊！
这时突然有个电话打了过来，我这才醒过神来，一看是夏川惠的电话——这家伙不是说要一段时间才能给我答复吗？这次该不会是说来中国跟我开房的吧？
“查出来了，十年前这个叫东方升的男人，过境的时候带了大概兑换了400万日元，对于当时还算是巨款来的，”夏川惠说道，“不过他就一直住在关东的酒店，没去工作，也没有投资，好像在躲避什么人似的。哦对了，之后呢入境处还过境了两个姓东方的人，但这两个人在关东仅仅逗留了4天然后就离开了。”
看来东方升确实是被东方家族的人追捕了，东方升果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东方家族的人。
“不过，东方升住在酒店的这段时间，只有一个女孩出入过他的房间，而这个女孩的出入时间就是在东方升死亡的那天。”
这……
不是吧，难道，难道……
我额头上已经汗如雨下，而且浑身发抖——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难道真的是个杀人凶手，真的是个连自己父母都下手的恶魔吗？
我，我……
晚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我只知道自己的心跳不停地在加快，我的汗腺不停地工作，我感觉自己都已经快虚脱了，我，我……
“佟仞？”
这把声音，再一次化成恐惧，出现在我的身后。是不是我稍不如意，就会被她杀人灭口了呢？我的女朋友是这样的人吗？我的……
“我们回房间吧，我知道……佟仞一直都想问我问题，不是吗？”
她的声音，如竖琴般动听，就连上帝听到都会为之动摇，但就是这把声音，让绝望充斥着我的电脑，它让我整个大脑都麻痹了，都失去了基本的理化性质。
“那个……雪子，今天工作……”
“是我干的，他们两个，是我亲自下的手。”
如果此时我的胸前贴着心电图导联，那我的心电图肯定存在至少5秒以上都是一条直线。
“不仅是他们，东方启一家，也是出自我手。”
想通了，在这绝望的白色信息面前，我终于想通了，想通了为什么雪子的梦境会是虐杀的场景，为什么那个航班死的仅仅只有东方启一家了，雪子的能力，雪子的决心，没有人能够阻挠。
但是……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来了这三个字。
“不为什么，硬要说个理由的话——嗯，纯粹是帮他们解脱吧，”雪子依旧露出微笑，“看着我爸妈每天都过得这么痛苦，作为女儿的真的不想看到他们被痛苦所困扰了，所以手起刀落呗；至于东方启，他回去会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的，我不喜欢东方家族的人，所以他们不能活着回去。”
就为了这点事，就为了这点事……雪子，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些人或许很可恶，或许真的十恶不赦，但是……你没有权利这样做啊！
但现在即便雪子跟我全盘托出，我依旧没有证据来直接表明她就是凶手，我……
“可以哦佟仞，你可以报警，”雪子继续说道，“只有佟仞可以制裁我，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佟仞选择举报我，我会提供所有的核心证据，承认全部罪行。不过，如果佟仞不想让我锒铛入狱，想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无论调集这个世界上多少警力，都不可能抓得到我。”
“你……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杀人犯？”
雪子听罢，二话不说拿起了电话拨打了110，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我，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那位热心的女辅警开始说话：“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好，我……”
不知道为什么，雪子的所有罪行我明明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但话真到了喉咙这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开口，无论雪子承不承认，警方都会介入调查，因为雪子就是东方白忆，即便雪子已经摆脱了这个身份，她永远都是。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不出口，即便她把其他人都杀光了，但她对我好，我喜欢她，我不想她离开我，更不想看她再次受苦。
我该怎么办，我……我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