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板封死的地宫,迎来了它千年来的第一次对外开放,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里并不是个能给孩子们带来欢笑的地方,这里是个老得让人骨头生锈的地方,也仅此而已。
湿寒的气候和完全不见光的环境造成了这里连青苔都长不起来的惨状,墙上既没有烛台也没有火把,因为对于它曾经的主人而言照明的有魔法就够了。
好在泠和绯的“探险”之路上并不用担心照明问题,当然也不需要青苔这个安全隐患。
但这并不代表这里就可以和“安全”攀得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你永远也不会想知道一个魔法师的工坊里面到底会有什么。
地宫结构错综复杂,易出难进,要不是有凤在一边带路,等待着泠和绯的也许就是真正的人间炼狱以及年仅十二的短暂人生。
一路上绯神情凝重,微微颤抖着眉间和双手依偎在泠的身边,或许是真的很怕黑吧。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这样一步一步的前进着,二人彼此没有什么言语。
某种意义上讲绯的沉默也算是帮了泠一把,因为现在的他还正忙着应付脑子里那只大鸟搞出来的阵阵头疼和蜂鸣。
走了一会儿,凤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泠正奇怪,却隐隐的感觉到凤好像有话要说。
泠停了下来,绯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这时泠听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里夹杂着枷锁在地上拖行的声音,一点点从阴影里向着泠和绯走来。
这是在这里“应该听不到的”,不,应该说是“本不可能听到的声音”。
且不说天命是否足够长久,就算是可以活千年的生命,这里也提供不了任何一丁点它赖以生存的养分。如果是凤凰他们那样不需要养分光靠消耗魔力就可以活下来的灵兽,那初代也自然会把它的魔力掏空了锁得好好的,不可能任它在这地宫里兴风作浪。
这样分析完那脚步声的主人的身份也应该清楚了。
——是初代专门留下来的,看门狗吗?
“哥哥!有什么要过来了!”绯放低了音量,在泠耳边轻语。
左右只有一路绵延至黑暗之中的石壁。
要是后退的话……
——凤!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相对而言这里已经是最安全的通路了。”
“绯,你先退后一点。”
“嗯。”
要说战斗泠也说不上自信,毕竟到今天早上为止他都还没有离开过那个几平米的小石屋,只是觉得“凭自己强化过的身体也许还能有点胜算”,这么想着,他默默地捡起了右手边的一根爬满了红锈的铁棍。
缓慢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逼近泠和绯震撼胸腔的心跳声,这时一个“像人一样的东西”一脚踏进了泠的视野之中。他?她?它?身形约莫一米六,惨白的皮肤和腐烂肉块包裹着残缺的骨架。它手里握着一柄和泠差不多高的长柄战斧,而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上,两个暗红的空洞死死地锁定着闯入的二人。
它下巴脱臼似的开合,发出来自彼岸的声音:“feng?zao?”
【?!】
——它刚刚是叫了“风早”吗?为什么它会叫出我上一世的姓?是偶然吗?
“风!!!!早!!!!!”
一瞬间泠因此乱了思绪。
守门的怪物见泠没有反应,突然发狂了,咆哮着向着泠和绯冲来。
“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哦!!!!!!!!!!!!”
它脚踝上的枷锁在地宫的地板上横扫,荡起阵阵沉灰,高举着的战斧在狭窄的走道上擦出一道道凌厉的刀光。
将背后留给敌人是最大的愚蠢,泠保持着迎战的架势,锈铁在手掌里磨出丝丝鲜血,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有握紧那根托付了性命的铁棍。
“绯!把月亮拿好!”。
绯没有回应泠,只是看着冲过来的怪物,嘀咕着:“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就在这时,怪物已经闯入泠的守备范围了,但同时泠也正站在在他的战斧之下。眨眼间,寒光降下,巨斧破风而出,直向泠的天门而来。
眼看着斧子就这样逼近领的眉心。
也就在这个瞬间,泠的身上透出一道阴影。
霎时间,泠眼里的巨斧缓慢得好像停在半空一样。
转瞬间,泠全力挥出铁棍。只见一步,两棍,怪物轰然倒地,它被切断的双手紧握着斧头以咫尺之差嵌入泠身后的地板上。
“虽然很想知道你是谁,但已经不能让你再接着胡闹了,会吓到我妹妹的。”
泠回头看着这具再起不能的尸体,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悦。
【鬼斗之躯】
这是绯在泠身上施加的魔法,可以短时间加强施法对象的五感,强化其体魄,但因为泠的“噬魔体质”,所以在【鬼斗之躯】只能以空间的形式固定在泠的四周,也就是说在【鬼斗之躯】生效前,泠不能移动半分,而且必须要在绯完成施法的瞬间斩杀怪物。而泠又不知道绯会在何时完成施法,明明先前连个眼神都没有互通过却能做到这种地步,或许也只有“二人在这数年间建立起的默契”才能解释得通了吧。
身后这个怪物已经失去了再站起来的魔力了,腐烂的尸臭蔓延开来,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它已经开始化为淤泥了。
因为不想让绯看到太过恶心的一幕,泠拉着绯就开始往前走,而他身后的怪物在濒临弥散的最后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泠,拼尽全力哭诉道:
“风……早……殿……下……为……什……么……”
不过这些并没有传到泠的耳朵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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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想说这就是我的大更新,但是我想也没人信吧。我写得慢是真的抱歉,会补上的,更新会快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