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庄离城镇其实不算太远,契轲尔骑着马以正常速度赶过去,大概半小时也就到了。用过早餐后,便开始着手调查。
他在走访中得知,失踪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三岁,已婚;女的十六岁,未婚。前者住在镇子南边,后者住在镇子北边,从位置上来看毫不相干。且在年龄层面上,二人也没有特别之处——符合之前的失踪规律。
那么,这只是普通的人口贩卖事件吗?
契轲尔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再详细调查一会儿。但是,半天过去,仍然没有得到什么关键的情报。
下午四点多,他来到一个饭馆内,点了几个小菜。这地方人流量大,或许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如果调查还是没有进展,他就打算先回去了。但随后,半个多小时过去,他点的东西都快吃完了,却仍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看来只能这样了。”
他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或许,镇上这两起失踪案件,真的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是己方多虑了?
然而,就在他都要准备放弃、准备起身结账的时候,这时,他听到了旁边那桌的两个人开始讨论新的话题:
“你知道咱镇南边和北边各失踪了一个人吧?”
嗯?
好像有戏!
不动声色,他又缓缓坐了下去。
他们前几分钟聊到的内容都是自己之前就打听到了的,不过,五分多钟后,便有了新的东西出来——
他一面吃着仅剩一点儿的菜,一面仔细听着。不过,就在这时,一位金发女子也到这附近。她左右望了望,并在经过那两人身边时略微停了一会儿。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她问了契轲尔一句,契轲尔点头:
“当然,请便。”
于是,她拉开椅子,坐到了契轲尔的对面,也点了些小吃。
契轲尔稍微打量了一下对方——她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金色的长发,淡蓝色的眼眸,确是一位标致的美女。
马上,他收回目光,继续认真听那两人的谈话。
从中,他得知,那个失踪了的男人似乎是在三个多月前便开始参与了赌博活动,在尝到了一点小甜头后便陷得更深。他加大了每一场的赌注,想赢更多的钱,可是后边却总是输多赢少。他不甘心,于是典当了家里的东西,又向别人借钱,能用的手段都用光了,可最后不但没能回本,还欠了一屁股账。
有关这部分内容,他之前也知道个大概。不过,听两人说,他的老婆似乎在他赌博前便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在他没钱后,便直接离开他,跟另外那个男人跑了。
还有,那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的母亲在她失踪前的一个多星期得重病去世了。且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男朋友也把她甩了。
这两起事件……
非要说共同点的话,就是失踪者在失踪前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可是,这与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呢?
契轲尔又将一点菜送入口中,陷入沉思。
然后,他的袖口被人扯了扯。
愣了一会儿,他抬头,却发现对面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有什么……”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菜碟,然后又指了指契轲尔的右手。
“额……”
契轲尔这才发现,由于刚才自己想的太入迷了,所以没有注意,自己刚刚夹的是对方菜碟里的菜……
难怪感觉刚才吃的东西味道有些怪,原来不是自己点的……
“啊,对不起,刚才在想事,一下子没注意。”
他连连道歉。
“算了,没事。”
少女轻轻摇头,接着便没有再说话。
“对了,泽鲁斯,你有没有听说,最近这一带似乎有鬼魂出现啊?”
“鬼魂?!”
契轲尔与少女同时发出声来,把谈话的两人都惊了一跳。契轲尔和少女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些惊愕,他们彼此都没想到对方居然也在关注着这两人的谈话。不过,目光也只有一刹那的碰撞,少女很快收回视线,看向那两人。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不过,能否请你们详细说说关于刚才所提到的“鬼魂”吗?”
刚才那名提问的男子看了看少女,发现对方是个美人,心中一喜,觉得自己说不定是得到了对方的关注,顿时也就变得慷慨起来。
“当然可以。”他故作礼貌地笑了笑:“不过,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也是听另一位朋友说的。据说在那个男人失踪的当晚,有人看到有黑影在他的屋子附近徘徊游荡。”
说着,他摆摆手,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不过,我估计这应该是人们因为惧怕而编出来的故事吧,毕竟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呢?”
“害怕?可为什么要害怕?这类失踪事件,以往不是也有发生么?”
这次是契轲尔提出的问题。
那人看了契轲尔一眼,见是个男人,语气就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问这些干什么,我已经……”
但很快,他就不再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契轲尔的手心——
三枚金币。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它们就是你的了。”
说完,契轲尔故意晃了晃手,金币相互碰撞,发出诱人的声音。
那可是三枚金币啊!要知道,在这种小镇上,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大概也就是两个金币左右。三枚金币,足够一个人花销好几年的了!
“您看您,问就问吧,还拿这些东西出来。”
那人顿时谄笑,像苍翼般地搓了搓手。
“放心,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见状,少女看了契轲尔一眼,接着又望向男人。
“虽然以往也有发生类似的失踪事件,可是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似乎大不相同?”
“怎么说?”
“一般来说,那些人口贩子即使是想要抓人,也只会选择在比较偏僻或者是不易受人注目的地方抓那些落单的人,而绝不会直接明目张胆地冲进别人房子里抓。虽然政府不太管这类事,但他们也得注意分寸,毕竟这是犯法的,不能做的太过了。可是这两起失踪事件,似乎都是在屋内发生的啊。”
“屋内?”
“是啊。”
契轲尔点头。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金币,舔了舔舌头。
“看样子你们之前也应该在听我俩说话吧?那你们也应该知道那个男的赌博欠债,老婆还跟别人跑了的事。在他失踪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他买了好几瓶酒带回家,估计是想借酒消愁。可是,到了第二天下午,附近人都没有看见他从屋子里出来,怕他喝酒喝出事,几个好心人就过去敲门,没开,就强行撞开了,可是他们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但是,从晚上他进门到第二天下午人们把他家的门撞开的这段时间内,没有人看见他出来,也没有人看见有人进去。一个大活人,就是这么硬生生地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他就像是凭空蒸发了?”
少女问道,语气中带些疑惑。
“有的胆小的人倒是这么说,不过咱可是很理智的。”
说着,他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
“你看,晚上的时候毕竟光线不足,东西本来就看不清楚,何况也没人去特地关注他。我觉得,或许是他在
喝醉酒后自己从侧门或者是窗户翻出去,走了一段路,再被人贩子发现然后被抓住的——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吧。只不过,有的人觉得这件事很诡异,所以才编出了“鬼魂”这么个东西。”
“嘿,这东西,扯的倒是挺邪乎,但都是假的。实际上,真正奇怪的是另外一起案件。”
男人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那个女的住的房子有三层楼,他们家住在第二层。据说,她失踪的当晚,她的父亲就在外边客厅里清理东西,而她则是呆在自己房间。但一个多小时后,等她父亲进屋找她时,她却已经不见了,而房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
说到这里,他的身体还轻轻颤了一下,看来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害怕。契轲尔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禁有些好笑,刚刚你不是还想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么?
不过,到底是怎样的“奇怪”,能让他在这样的公共场合里回想起来还打寒颤呢?
在金钱的诱惑下,他咽了一口口水,稍微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她家住在二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六岁女孩是万万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就跳下去的,若是她真跳,不死也得断条腿。可是,也不可能是有人爬上去接她下来——这实在太过显眼了。”
“然而,他的父亲一直在外边,如果要从房间的门出入的话,就一定会经过客厅,然而她的父亲表示根本没有人进出过房间。这样一来,那个女孩就真的像是蒸发了一般,完全找不到影子了。”
说完,他也叹了口气:“听别人说,在女儿出事后,他十分自责,整天闷在家里,不再与外人来往。妻子刚刚过世,现在女儿又无故失踪,他的精神现在估计都崩溃了吧。”
“这样么……”
契轲尔摸了摸下巴。
他想到了斯洛克失踪的事,当时现场的情况与这起事件似乎有着惊人的相似。
它们之间,有什么最根本的联系呢?
就在他思考时,另一名叫做泽鲁斯的男子也是在冥思苦想。过了一小会儿,他眼睛一亮,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
“对了,关于这个失踪,我也曾听到些小道消息,大人,您看……”
这么说着,他的眼睛却是盯着契轲尔手上的金币。契轲尔注意到他的眼神,便故意又坏心眼儿地揉搓了一下手上的金币,笑着道:
“那你也说说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