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区的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琳把沾血的战术手套扔到不锈钢托盘上，金属碰撞声惊醒了隔壁床的伤员。她扯下沾着黑雨污渍的外套，露出里面紧身作战服——布料被汗水浸得发亮，勾勒出腰线的弧度。
"别乱动。"护士的声音带着警告。琳正试图撕掉左臂被丧尸抓烂的作战服，伤口边缘的皮肤已经泛紫。护士按住她的手腕，冰凉的酒精棉擦过伤口时，琳的喉结动了动。
"第七帝皇的病毒变种。"护士突然说，镊子夹着的棉球上渗出黑色液体，"符沐先生昨晚也处理过类似伤口。"
琳的动作顿住。她想起符沐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那里也有类似的淤青。昨晚她偷溜进他房间时，男人正趴在书桌上修改手稿，后颈的汗湿痕迹在灯光下像条银色的蛇。
哈迪尔在武器库门口撞见拎着医疗箱的琉璃。小萝莉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机油，左腿膝盖处的创可贴歪歪扭扭。她怀里的零件盒突然散开，金属碎片滚了一地。
"帮我捡一下。"琉璃蹲下去时，哈迪尔看见她作战服领口露出的绷带——昨天扛她跑路时，他的盔甲边缘把她锁骨磨破了皮。
"喂，你的伤......"
"没事啦。"琉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一枚子弹塞进他掌心，"符沐哥哥说这个能强化圣痕。"她的手指很烫，哈迪尔想起自己盔甲内侧还贴着她画的护身符，上面用红笔写着"漫展之神保佑"。
武器库深处传来金属敲击声。离音正把改装后的声波步枪零件摊在桌上，豪战光着膀子蹲在旁边，后背的旧伤疤在灯光下像条扭曲的蜈蚣。
"大姐头的新刀呢？"离音突然抬头，嘴里叼着的螺丝差点掉下来，"那玩意儿能切开空间裂缝，用来开罐头肯定很方便。"
哈迪尔把子弹塞进弹夹，金属摩擦声让他想起第七帝皇意识体的声音。那个和琳长得一样的白发女人，说话时舌尖抵着上颚的弧度，和琳生气时一模一样。
深夜的医疗区只有应急灯亮着。琳坐在符沐病床边，男人的呼吸声很轻，左手垂在床边，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塑料戒指——那是她穿越前用3D打印机做的周边，现在内侧刻着的"作者与角色"字样已经磨掉一半。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缩回手。床头柜上放着个未拆的信封，收件人写着"琳亲启"，字迹和符沐笔记本上的批注一样潦草。
通讯器突然震动。琳看见离音发来的加密信息："医疗区地下三层有异常能量反应，和第十章的空间裂缝一致。"
她起身时碰倒了椅子。符沐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男人的体温透过作战服传过来，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
"别走。"符沐的声音很哑，"第七帝皇的意识体......在找那封信。"
地下三层的铁门需要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琳输入密码时，战术靴踩到某种黏腻的液体，低头看见地面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和她穿越前画的最终BOSS召唤阵只差三个节点。
"原来你在这里。"
琳转身时，第七帝皇的意识体正站在走廊尽头。对方穿着和她一样的作战服，白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手里把玩着那封未拆的信。
"符沐的手稿。"意识体撕开信封，信纸在她指间化作黑色蝴蝶，"他早就知道结局。"
琳的手摸向背后的长刀，却摸了个空——早上送修时，离音说要加装"漫展特效"。意识体突然消失，下一秒琳的后背撞上墙壁，对方的膝盖抵在她大腿根，呼吸里带着铁锈味。
"你和他做过吧？"意识体的指尖划过琳的喉结，"他锁骨上的淤青，和你作战服的拉链形状完全吻合。"
琳的指甲掐进对方的胳膊，却看见意识体的脸突然变成符沐的样子。男人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垂，声音轻得像叹息："承认吧，你早就不想回去了。"
哈迪尔的圣痕突然发烫时，他正帮琉璃校准炮管。小萝莉的手指按在他手背上，教他怎么调整弹道参数。武器库的警报声响起时，琉璃的炮管自动展开，炮口对准天花板——那里正渗出黑色的液体。
"医疗区！"离音的声音炸响在通讯器里，"大姐头的生命体征消失了！"
哈迪尔撞开武器库大门时，看见豪战的背影。壮汉的盔甲已经变形，右手卡在电梯门里，指缝间漏出的血滴在地上，组成琳之前说过的"血之回响"符号。
电梯井里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哈迪尔把圣痕剑插进电梯钢缆，火花溅到他脸上时，他看见琳从电梯顶部掉下来——作战服的领口被撕开，左胸的绷带渗出血迹。
琳在意识体消失的瞬间抓住了那封信。信纸已经变成黑色，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当你读到这里时，我应该已经把第七帝皇的核心意识转移到自己体内。别来找我，医疗区的地下三层有自毁程序。"
离音的声波步枪击穿墙壁时，琳正把信塞进作战服内袋。哈迪尔的剑擦着她的太阳穴飞过，斩断了意识体最后一缕黑发。琉璃的炮管开始变形，这一次炮口对准的是天花板上的裂缝。
"符沐哥哥说这个能救他！"小萝莉把一枚闪着金光的子弹扔过来，琳接住时，金属外壳的温度烫得她手心发红。
医疗区的警报声突然变调。琳冲向符沐的病房时，看见男人正坐在床上拆输液管，锁骨处的淤青已经扩散到胸口，像朵黑色的花。
"你来了。"符沐的衬衫敞开着，琳看见他心脏位置插着根金属管，里面流动着和黑雨一样的液体，"帮我个忙。"
自毁倒计时的红光映在琳的作战服上。她按照符沐的指示，把子弹塞进金属管时，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心脏的跳动透过皮肤传来，和她穿越前写的设定完全一致——"主角与作者的心跳频率同步时，世界线会发生偏转"。
"其实那封信是给你的。"符沐的呼吸喷在她耳垂上，"穿越前你说，如果小说能拍真人版，想让我演第七帝皇。"
琳的手指抖了一下。金属管里的黑色液体突然沸腾，她看见符沐的眼睛变成了纯金色——和她画的最终觉醒分镜里，主角的瞳孔颜色一模一样。
地下三层的爆炸声传来时，琳正把符沐扛在肩上。男人的手臂环着她的脖子，嘴唇擦过她的白发。哈迪尔和琉璃在前方开路，离音的声波步枪把丧尸的头颅炸成血雾。
"对了。"符沐突然说，"你昨晚偷我金属扣时，我醒着。"
琳的耳尖猛地发烫。医疗区的火光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爆炸声——和符沐的心跳完全同步。
撤离通道的防爆门开始下降时，琳突然停下脚步。符沐的手指勾着她作战服的拉链，金属齿牙蹭过她后颈的皮肤。
"医疗区的药房里有抑制剂。"男人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黑色包装，放在第三排货架最左边。"
琳的喉结动了动。她想起护士说的病毒变种，符沐锁骨处的淤青正在扩散，作战服领口已经被黑色液体浸透。哈迪尔在前方催促的声音传来，琉璃的炮管发出待机状态的嗡鸣。
"三分钟。"琳突然把符沐推给豪战，转身冲向药房。自动门感应到她的ID卡，滑开时带出一阵药味。第三排货架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手里拿着的正是黑色包装的抑制剂。
"第七帝皇的意识体。"琳的手摸向腰间的战术匕首，对方转过身时，她看见自己的脸——作战服的左肩处有个破洞，和她现在身上的位置完全一致。
"你知道符沐为什么选你吗？"意识体把抑制剂抛过来，琳接住时，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三年前——她穿越的那天。
哈迪尔的圣痕剑突然发出强光。他看见琳抱着药瓶从药房冲出来，身后跟着的意识体正撕开空间裂缝。琉璃的炮管已经变形，炮口对准裂缝的瞬间，小萝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圣痕共鸣！"琉璃的指甲掐进他的皮肤，"符沐哥哥说过需要两个人的力量！"
哈迪尔的剑与琉璃的炮管接触时，金色光芒冲天而起。琳趁机把抑制剂注射进符沐的颈动脉，男人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作战服下的肌肉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好了。"琳扶住瘫软的符沐，发现他后颈的汗湿痕迹变成了奇怪的纹路——和她穿越前画的"作者印记"完全相同。
撤离通道的防爆门彻底关闭时，琳听见意识体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像碎玻璃刮过金属板："二十万字的约定，别忘了。"
临时据点的发电机发出轰鸣。琳把符沐放在行军床上，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锁骨处的淤青开始褪色。她解开他湿透的衬衫，看见胸口的金属管已经消失，只留下个圆形的疤痕，边缘泛着淡金色的光。
"醒了？"琳突然开口。符沐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瞳孔里的金色还没完全褪去。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床上——行军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抑制剂的副作用。"符沐的手指划过她作战服的破洞，"会让体温升高十二个小时。"
琳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男人的膝盖抵在她大腿内侧。通讯器里传来离音的口哨声，夹杂着哈迪尔和琉璃的笑闹。符沐的嘴唇擦过她的喉结，声音轻得像叹息：
"现在可以告诉我，昨晚为什么偷我金属扣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