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莱尔回到了在据点里的家中。
“少爷。”希尔薇正好端着一碗汤从厨房中出来,放在了桌之上。“喝口汤吧。”
“好啊。”库莱尔端起汤,一饮而尽。“希尔薇,给我拿一套新的衣服出来,放在洗衣机上。”说罢,库莱尔将狙击枪放在一旁。
对于库莱尔这改不掉的习惯,希尔薇也早已不想再劝了。“明白了。”
“对了,”在希尔薇转身的时候,库莱尔叫住了她。“将这把刀上的血迹洗掉,再把这把狙击枪去销毁。”
“知道了。”
在得到希尔薇的答复后,库莱尔安心的转过身去,准备洗澡。
……
说实话,在韦恩家这么多的仆人中,只有希尔薇能与库莱尔达成一种说不清的默契,也只有希尔薇能得到库莱尔的信任。在家族中,只有库莱尔没有管家,也只有库莱尔的那边没有分的很清楚的仆人等级制度。因为在实际上,服侍库莱尔的下人,就只有希尔薇一个。
在库莱尔十岁的时候,他被家里的长辈拉去挑选自己的仆人。但早熟的库莱尔绕着站立的新仆人们一圈,也没有选择他们的其中一个。
虽然才十岁,但他清楚,这一帮仆人中全都是来自长辈的眼线,不管他选择谁,最后都会被划入一位长辈的阵营当中。
而被别人摆布,是库莱尔最不能忍受的。
他冷着脸,将斥责的长辈与呆立的仆人抛在后面,独自一人来到了韦恩本家堡垒的城墙外。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他只好漫无目的的沿着墙根慢慢地走着。
他看到了破旧的房屋,面黄肌瘦的奴仆,但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他看见了横档在路上没人处理的不知是饿死还是冻死的尸体,但他只是速度丝毫不变的跨了过去;他看见了向他鞠躬的家族骑士,但他连回都没回,就从他们的身旁经过。
他根本不在乎他们。
他们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他往旁边看了一眼,让他以后无数个日月都在感激的一眼。
他看见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女孩,看样子年纪也没有超过十岁,同样是被饿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却拥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在他看向那个女孩的同时,那个女孩也看向了他。
库莱尔说不情他看出了什么情感,他走到那个女孩的前面,将她抱了起来,头都不回的对着身后从家里跟出来的一名管家说道:“就她了。”
管家一脸的不相信,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那么恭喜少爷,”管家对着库莱尔单膝跪下,“恭喜少爷终于选出了服侍自己的仆人。”
“仆人……么,”这句听不出感情的话淡淡的从库莱尔的嘴边流出,声音很淡,连他自己都没有听到。
……
库莱尔泡在浴缸里,举起右手,对着日光灯看去。
他的右手臂上有五道很短的伤疤,很浅,甚至能自己恢复。但这道伤疤已经在他的右臂上留了三十年。
这五道伤疤是三十年前在城墙边抱起希尔薇的时候,被紧张的希尔薇所抓伤的。
但库莱尔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把它消除掉。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想去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