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讲述的故事是大约在我小学至初中那一段时间发生的,并非什么了不起的故事。
当时我在学画,是很正经在学画,比如说素描水彩再加上一些油画。我学画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某一年我上的那个班上还有一个女孩,是那种肤色很白,眼神格外清澈,另外长发很柔顺,扎成了一个马尾,是那样的女孩。我想我应该表达的很清楚。
这样的女孩毫无疑问是我喜欢的类型。当然我当时是初一左右,要做出写情书这种事毫无疑问要相当的勇气,所以我采用了更加缓和一点的方式,就是搭讪。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擅长于搭讪。或许我的性格是该死的自来熟,但是不一定能使那个女孩开心。庆幸的是,我们是一所学校的,虽说不是一个班级,但是进进出出总会碰见,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降低了搭讪的难度。
所以我很快开始了搭讪,在静物素描时把椅子搬到她旁边,然后直接开始搭讪。令我相当吃惊的是她居然知道我。难道本人在学校里很有名吗?虽说不太在意,不过好像是的。只不过这名气并非美名,而是因我行为奇特被人注目,结果有了不小的名气。
这种名气在搭讪过程中不知是好是坏,应该说我们找到了共同语言。相当庆幸的是,在画的品味方面我们多少有些相似,比如都很喜欢莫奈的《睡莲》系列,然后又把话题意外扯到《睡莲》时候作哪本书的插图。然后我说,我觉得《消失的地平线》和《万有引力之虹》都挺适合的,但《消失的地平线》更好,因为莲花毕竟是中国的东西。她很有兴致的听我的长篇大论,边听边抿紧她薄薄的嘴唇,然后一边听一边画荷马那个该死的脑袋,最后等我说完了之后说她没有看过《消失》,问我是怎样的故事。我回答是桃花源记那样的小说。接着,她很真诚,毫不客套地说:“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去看。”
我十分高兴,我可以说是非常兴奋。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次搭讪的对话非常愉快。我还想换个音乐方面的话题说下去,但是这时候老师走了过来,真该死。我不是说我讨厌这个老师,相反我很喜欢他,可惜他出现的不是时候。
绘画课是每周两次,自那次以来,这样的聊天又进行了几次,我每周上课之前都会想上足足两个小时决定谈话的内容。我并不需要做特别的准备,因为我认为我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我只是怀着不能抑制的兴奋之情一边发呆一边胡思乱想罢了。
当然,聊天的时候关于画素描也多少得应付一下,所以每次上课前20分钟我都用最快的速度,甚至有些抽象的手法把石膏像给画完,然后就开始了‘聊天’。我看得出她应是很期待我会谈些什么,但还是无法完全放下手中的画笔,一开始我以为她很在乎绘图作业或是怕老师批评她开小差之类的,所以想帮她画(顺便一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画荷马,有一次荷马被罗马王换走了,她特地从角落里堆成一堆的素材里把荷马找出来)。
不过我试了一次就放弃了,不是说我画的没有她好。相反,应该说我的技艺和手法要高明得多。那是一种更加微妙的东西,比如说她画眼睛的手法,她会很认真很小心地一点一点把绘画铅在纸上来回划动,一点一点加深。在她的画里,石膏荷马的眼睛是神采奕奕的,鼻孔是微张的,仿佛是因愤怒抑或喜悦正在翕动,空气撑大了鼻腔,脖子上的肌肉虽然只是简化成一条条线条,但都格外具有生气。
与她的画相反的是我的画。不是说我画出来的空洞无神,如果是画真人的画我也画过获得大奖的栩栩如生的作品,我是说我的画很写实,换句话说,石膏长成什么样我就画成什么样,比如石膏像的眼睛是个窟窿,我就画成个窟窿,石膏的耳朵有点裂了,我也画成裂了的形状。
————————————————————————
(未完)因为长度容我分两三次放出